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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意识先清醒的,是疼痛。
裴然下意识地握紧双手,攥了好一会儿,清醒了之后才感觉出来手中有东西。
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把主人的手指捏红了。“主人……”裴然赶紧松手,眼里满是关切。
顾邢昱垂着头,状态有点不对劲。他贴上裴然的额头,与他鼻尖相蹭,轻声道:“裴然,你恨我么?”
裴然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这样问。轻微的挣扎被顾邢昱按住,裴然低头无果,深呼吸几次和顾邢昱对视:“怎么会……您是我的信仰。”
“我不信,裴然,我不信。”顾邢昱声音轻的离谱,像是怕把眼前的人吓到。
裴然叹了口气,克制住自己因为疼痛而发抖的声线,断断续续地说着:“主人,我有时候觉得我……真挺贱的。我在耳机里听见您的声音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您不对劲了,我……嘶……我明明可以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地向您认错,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想让您打开心了……打到消气了……
“主人啊,我有时候真的会忘记我和您同龄。我知道的,您每天过得都很累……正相反,我……然然被您保护得很好呢,嘶啊……每次然然犯错误,都只需要……一,一顿打,可主人却要忙好久才能把坑填上;
“主人,我很怕您……怕您每一次对我举起鞭子;怕您因为我做错事而对我失望;怕您……呼……怕您有一天真的丢下我……
“您已经……已经把我玩坏了,主人。”裴然指尖向顾邢昱撑在床头上的双手缓慢地挪动,疼痛让那张俊秀的脸略微有些扭曲。
“主人……对不起,我不该不听您的话的。”
顾邢昱右手覆上那只缠了一半纱布的手,左手轻轻撩起裴然零碎微长的刘海,拇指蹭着那卷翘微抖的睫毛,字斟句酌了良久才开口。
“裴然,你觉得我怎么样?”
“嗯?”
“不,我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吗?”
“哈?”
“唉,我是想说,和我在一起吧,裴然。”
“……”
裴然抿着唇,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顾邢昱等急了,上手轻轻拍了拍裴然微红的脸颊:“回个话啊裴大人!”
他说完又低下头,吸了下鼻子:“我知道了,你果然不……”
“您真的很不会告白。”裴然第一次打断顾邢昱的话。“应该这样,”他勾起一边嘴角,向上凑了凑,柔软的唇瓣覆上顾邢昱的唇,“我爱您。”
靠。
顾邢昱喉结动了动,竭力控制住了想将裴然吃干抹净的欲望。他急促地呼吸几次,站了起来。
“裴然,你有病吧,喜欢我干嘛啊!”
到底谁有病啊?裴然刚刚大着胆子吻上去,这会儿也有点害羞。他把头蒙在枕头里,嗡嗡地说:“您还想要什么答案?”
他自嘲地笑笑:“或许吧,我可能真的是病了,居然真的会爱上您……”
顾邢昱冷静了一些,他揉揉裴然的脑袋:“休息吧。”
关上病房的门,顾邢昱倚到门外,呢喃着:“我这么个疯子,凭什么能得到你的喜欢啊……”
谁也没想到,在这场完全不平等的主奴之恋中,占主导的是那个奴隶。
顾邢昱看着烟灰缸里的三个烟头发愣,随即苦笑,他这辈子,算是载到裴然身上了。
“顾邢昱!”顾邢笠扔了瓶水给他,和他并肩站着,“怎么跑到天台,道歉了吗?”
顾邢昱喝了一口,拧上盖子反手递回去:“没有,不过他给我道歉了。”
“?我的好哥哥哦,这区别可大了!”顾邢笠瞪大眼睛,没料到顾邢昱的这波操作。
“怎么,他做错事了跟我道歉天经地义,我只不过是没来得及和他道歉罢了。”顾邢昱瞥了她一眼,捻灭手里的第四根烟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哥!”
顾邢昱脚步微顿,但没有回头。这姑娘叫自己哥的时候准没好事,他打算见状不妙直接走人。
“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顾邢笠问的是裴子澜。
“呵。”顾邢昱冷笑一声,转过身来:“你想干嘛?”
顾邢笠靠在栏杆上,把矿泉水喝出了红酒的优雅:“放心交给我吗?”
“别让他死了,副司长大人。”这次顾邢昱没有停顿,径直下了楼。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掉马?顾邢笠一脸黑线,肯定是付瑾声这个没良心的,被裴然三两句连哄带骗把自己供出来,顾邢笠气得跺脚,还想用这个身份狠宰顾邢昱一顿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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