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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然这两天快被这厚得离谱的家规整疯了。主人离开这半年他确实过得有点过于滋润了,虽然就算搁到现在他也还是这个宅子里对规矩最熟的一个人,但也做不到先前问什么就能答出什么的地步了。
家规罚得重,他背错四五个第二天起床都困难。好烦哦,裴然抓抓头发,他讨厌背书。他躺在南轩后花园的草地上晒太阳,脑袋底下枕着厚厚的一本家规。这是他的习惯,当年背家规的时候他就每天枕着家规睡觉。
徐筱鹿指挥着一行推着小推车的人从花园中间的小路上走,一回头就看见他家然哥在草坪上躺着晒太阳,好像还压着什么东西?
“然哥!”徐筱鹿惊呼一声,“你头底下是什么?!”
徐筱鹿一进到院子里裴然就发现了,他这几天都没休息好,这会儿好不容易把家规背完了,得空歇一歇,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就没打算起来,反正徐筱鹿也会喊他。
但裴然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这么讶异地叫他,搞得他真以为自己脑袋底下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猛地坐起来,扯到了身后的伤,咧了一下嘴转头看过去,没什么啊,不就是一本……家规。徐筱鹿是因为这个叫他吗?
徐筱鹿已经跑到裴然跟前了,他把家规双手捧起来,掸了掸不存在的灰,一板正经地说:“然哥您怎么能拿家规当枕头呢,我们在训奴司的时候不是学过嘛,家规这么神圣,拿的时候要双手规规矩矩地捧着,还好主人没有看到,您这是从哪儿拿的啊,不会是戒堂吧,小鹿帮您送回去?”
戒堂,是私奴犯错请罚的地方。主宅的戒堂规模比较大,一面供着家规,地上放了蒲团;一面是主位,正中是两把太师椅,这也是戒堂唯二能坐的地方;还有一面搁了一整面墙的刑具,威慑力十足。南轩的戒堂是当年顾峰派人修的,内饰与主宅相同,只是面积较小。
裴然看着这小孩儿絮絮叨叨的,说着说着还用上了敬称,颇像他小时候拿规矩当圣旨念的教书先生,一时好笑。
他站起身,没有回答徐筱鹿这个问题,看了看后面一队主宅的侍奴问道:“这是干什么呢?”
徐筱鹿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任务,连忙跑过去让刚才停下的侍奴继续往前走,裴然慢悠悠晃到徐筱鹿身边,徐筱鹿看看他回答道:“入冬了嘛,主宅那边的采购处给咱们送来的过冬用品,主人说你这三天估计没空理他,就让我接一下,大门那边是石头路,我就让人直接送到后门了。”
裴然噎了噎,主人怎么这么直白。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头,让徐筱鹿赶紧去送,别耽误了时间。
徐筱鹿点点头,刚转身想走又想起来了什么,转回来说:“然哥,主人让你六点钟去伺候晚饭,这家规……”
裴然看了眼时间,又看了一眼徐筱鹿手中做了一下午枕头的家规无奈道:“给我吧,我要拿着去找主人请罚。”
徐筱鹿一听,又要絮叨他不要没事就惹主人生气,裴然没听他的,摆摆手进了房子。
时间不多了,他伺候完主人还要请罚,这会儿得赶紧吃饱。
裴然把家规放到桌子一头,转到另一头接过一个侍奴手中的托盘,双手举过头顶,面对顾邢昱跪下,道:“主人。”
顾邢昱吃着饭瞟了一眼裴然:“裴大人家规背好了?”
“背好了,主人。”
“那咱们直接开始吧。”顾邢昱把托盘从裴然手上撤走,将四指厚的家规砸到裴然摊平没敢收回去的手上。
“私奴宵禁之后未返回东苑该怎么罚?”
“以私奴返回时间来定,一小时以内10鞭;一至三小时在一小时的基础上每超过五分钟加一鞭;三小时以上按夜不归宿算,罚50鞭。”第一个问题就这么复杂,裴然有点紧张了。不过这条他要是答不对,主人是按10鞭罚还是按50鞭罚?
“私奴伺候晨起的规矩?”
“主人七点起,私奴应提前一小时跪候,服侍主人洗漱,待伺候主人吃完早饭方可自行休息。”裴然说着说着就想起来,他这三天居然忘记伺候晨起了!坏了坏了,裴然深吸一口气,要完!
顾邢昱靠在椅子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裴大人想起来了吧。”
裴然手里举着家规,没法俯身下去请罚,只能垂眸认错:“对不起,主人,然然忘了,请主人责罚。”
顾邢昱踩上裴然的肩膀轻哼一声:“责罚?你都忘了多少回了,我能罚得过来?”
裴然:“……”这话是没错,但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顾邢昱脚尖微动,抬起裴然的下巴:“这次饶了你,再忘早上就给我当便器吧。”他踢了踢裴然的脸:“滚蛋吧。”
裴然茫然地抬头,就这?主人今天也太好说话了吧。“主人,您不继续提了?”裴然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顾邢昱。
顾邢昱皱眉:“你就这么想挨罚?不如咱们从第一条挨个提一遍,让我看看裴大人这总是忘记伺候晨起的脑子是不是真的能把这么厚的家规全背下来?”
裴然疯
', ' ')('狂摇头,这会儿终于想起来求饶:“不想不想,主人,然然现在就滚行吗?”
顾邢昱揉揉眉心,把腿放下来摆摆手,示意裴然退下。
裴然膝行几步将家规放到桌子上,又退回来朝顾邢昱叩首:“然然告退。”他向后膝行两步才起身,绕到主人身后取了桌上的家规,小跑似的出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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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邢昱郁闷地支着头坐在书房,顾邢笠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喝着咖啡晃着腿。
她安慰顾邢昱:“这事可不能强求,我倒觉得然哥已经在改变了,你不觉得你收了私奴之后然哥话多了点了吗?再说了,禁欲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都说禁欲的人破了禁,比正常人还欲吗,你就不想看?”
顾邢昱撇撇嘴,说的倒轻松,他操了裴然快八年,也没见那奴隶在床事上流露出多少风情。
顾邢笠起身趴到桌上,撑着下巴狡黠地看着顾邢昱,挑眉道:“哥,咱俩打个赌呗,我要是能让裴然破禁,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顾邢昱也趴到桌上,和顾邢笠面对面:“你叫我哥的时候准没好事,我凭什么跟你赌?”
“凭我是军师?”
“呵,狗头军师。”
“狗头军师也是军师,再说了,我还没出主意,你怎么知道这主意不高明?”顾邢笠轻轻一跳,跳坐到窗边:“赌输了我也答应你一件事。”
顾邢昱想了想,反正成不成功对他都没坏处,于是干脆地成交了:“定个期限吧,年前怎么样?”
算算时间,顾邢笠拍了板:“成交!”她跳下来得意地冲顾邢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等着你的小猫儿冲你摇尾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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