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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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丽再顾不及有多少个罗毅,他只是连连后退,生怕那刀尖转瞬来指着自己,他摸上了旋转的木质楼梯把手。

“哥~怕我干嘛,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罗毅丢掉刀,裹紧了格子衫,“唔,好冷啊,不过哥,你身上确实有不少残留的怨气,我可以帮你去除掉的。”

波丽还记得刚刚他眼底见红那样残忍的一面,如今却换做一副好像是待宰羔羊一般的表情。

深陷泥沼,无处可逃。

波丽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楼梯,其实他不只是恐惧罗毅,恐惧什么守尸人,他只是恐惧和无数个罗毅和这个自己无法掌控的世界。

连滚带爬的跑到别墅的二楼,蜿蜒向上的楼梯的墙上挂满了皇室的挂画,边沿的精致雕花的石膏顶闪着金光。

垂坠着的水晶灯顶部,一个金色的笼子挂在上面,还没等波丽看清,一直红脸金丝猴打开笼门扑了上来,正抓上他的额头。

那猴子的指甲都被夹断了,造不成太大的伤害,可是那野兽一般的爪子抓上脸颊,还是让人头皮发麻。

波丽去扯住那猴子的脖颈,扯出一段距离,那猴子胳膊短的很,凭空抓了几下,什么都没碰到,不停地裂开嘴巴,露出满口的獠牙,就好像在自己领地示威。

顾不了那么多,波丽扯着猴子就冲进了精致的扑克牌大门里,至少他认为动物是没有人可怕的。

背靠着大门,波丽把那猴子丢开。

猴子被远远的扔了出去,打翻了一侧架子上的调色盘,花花绿绿的颜色流到波丽的脚边。

颜料散发出一种清新的又古怪的香气,那猴子也跟着镇定下来,两只脚浸在颜料中,毛色也染上了花绿的颜色。

沿着泼在地上的颜料看过去,画板上的盖布已经被扯掉,画面的正中央是个婴儿,裹着华丽的襟被在玻璃的展台上,上面还镶满了华丽的宝石,而另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婴儿,在整个画面的最角落,哭泣着被喂着药剂。

画面的风格与别墅的装潢十分相像,或者说这里一直给波丽一种熟悉的感觉。

波丽的视线从画板上移开,四处打量了一下,整个屋子深处是漆黑的,只有这一侧的窗帘被掀开了一部分,正照到画板上,而里面由于窗帘紧闭,只能透过去一点光线。

罗毅没有跟上来,门外的走廊里似乎都没有一丁点脚步声。

波丽向深处走去,两侧罗列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油画,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其中一幅画吸引了他的目光,画的是一个黑檀木的棺材,在硕大的金色大殿里显得幽深而静谧,有些格格不入。

那棺材旁边的人跪在红毯上,似乎在乞求着什么,金色流沙一般的头发张扬而华丽,裸露着背部,上面依稀还有着鞭痕。

沿着红毯往上寻找很快就能看见坐在大殿中央带着面具的王储,头上带着五个尖角的王冠,手里似乎托着一个带有盔甲的头颅,波丽记得自己见过的,就在那个硕大地宫入口一侧的石门上。

波丽都走出好远,头还歪着往那幅画上看。

头刚转回来,从昏暗的光线下定睛一看,正前方的椅子上,有个黑色短发的人,停了脚步去听,还有淡淡的呼吸声。

那个身形,波丽不用多辨认也知道是谁,只是他完全不敢去认,直到他默默走近了,抚上了她的肩膀。

“苗苗…”波丽轻声喊道。

只见苗苗红了眼眶,身体瘫软的从椅子上划了下去,黑色的长裙下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圆滚滚突出的肚子。

“丽哥…保护好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苗苗抓上波丽的手臂,眼里是化不开浓重的乞求。

“丽哥…”

波丽怜惜地摸上她的脸,虽然他记忆力完全没有这回事,但是他并不想逼着苗苗说出一个结果。

嘭的一声,整个雕着扑克牌的大门飞了出去,罗毅破门而入,这一次他肩上扛着一个尖勾的镰刀,转头往他们这边看来。

整个硕大的空间里都回荡着罗毅的脚步声。

苗苗的身体颤抖着,血液从裙子边沿的地上流出来。

“哥,那不是你的孩子,而且是个死胎。”罗毅裂开嘴笑了一下,身后的猴子被激怒着往他身上扑,他连头都没回,把那镰刀在身后一甩,直把那猴子钉在了画板上。

小猴子一声惨叫,再一动不动了。

波丽挡在苗苗面前,任凭苗苗带血的手抓着自己的裤脚。

“那你也不能动她。”波丽哑声道。

“呵~”罗毅淡淡地笑了一下,“可是我有我的任务,恐怕要棒打鸳鸯了。”

波丽不知道他的所指,只是护在苗苗的身前,他不会听一个外人的三言两语而选择放弃身边的人。

他看着罗毅眼里的光闪了闪,从画板上拔出镰刀,小猴子顺着画纸滑下去,留下一片血痕。

那刀横在波丽胸口,罗毅颤抖了一下,始终没下手。

“她就那么重要?”没来由的一句,波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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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反问道:“换做是你呢?”

罗毅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波丽感觉到身后一阵凉气,从他的腰爬上他的脊背,那是一只冰凉的手。

苗苗的眼眶深陷着,嘴唇也是惨白的,身体跟着瘪下去,罗毅每靠近一步,她整个人就腐烂一般的垮下去。

波丽想抓住她的手,却发现苗苗的手上浮出一片血红,蹭到他的身上在皮肤上留下一边浅浅的红色印记,很快又消失了。

那是和她母亲身上同样的红纱,包裹着整个躯体,形成一个人型的盔甲,不同的是其中优先升起的是婴儿形状的红纱,就好像是充气着要被撑爆的红色气球,像个小孩一般的蜷缩着。

耳旁传来镰刀刀刃摩擦地板的声音。

只看见罗毅单手凌空在胸前画了个符咒,用虎口轻轻向前一推,那掌风直穿过蜷缩着的婴儿躯壳,来自母体的红纱迅速收缩了起来,裹住小小的婴儿。

风吹开了一排的窗帘,光线从外面照进来,满屋的画作开始燃烧,片刻之间便化为灰烬。

“离她远一点,一旦接触到怨念过深的东西,时间就会回溯。”罗毅提醒他。

只是波丽还没反应过来,房间里已经因为画作的燃烧染上了一层烟尘,那燃烧的味道不着一丝痕迹地钻进他的鼻腔和咽喉,他下意识想到了笔记上的话。

他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感觉,这里一旦弥漫起烟雾,那么他将暂时失去一段记忆,那么这样事情就变得更加不可控。

波丽想抓起苗苗一起走,那手刚接触到她孱弱的手腕,那具躯壳就整个塌了下去,变成了人皮一样的躯壳,像个随便丢弃的衣服一样搭在椅子上。

波丽就快被燃烧的画作熏的难以呼吸,他掐着自己脖子从另一侧的门冲出去,直到走廊,毫无犹豫地从二楼跳了下去。

他一步都不敢停下,身后的罗毅迅速地追了出来。

前脚刚出别墅区,回头一看,罗毅已经从路口冲出来了,不出一分钟他一定会追上自己。

迎面一辆空箱货车就要启动,波丽踩着巨大的车轱辘就进了车厢,从黑漆漆的车厢刚好看着罗毅追着汽车跑了下来。

司机似乎在害怕什么一般,从后视镜不可能看不见有人在追车,但是车速还是愈来愈快。

罗毅毕竟还是个人,和汽车赛跑怎么都追不上的,过了没多久,还是被车甩开好远。

波丽大口地呼着气,靠着车厢蹲了下来,车厢内部一片漆黑,随着颠簸,几个空的啤酒瓶子滚到了他的脚边。

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把货车的箱门带上了,这车厢只能从外面打开。如果这司机完成了当天的活儿,下车走了,他就不知道被关到什么时候了。

狠了狠心,往车厢深处走去。

这种货车的车厢和前面的驾驶位都有一个小窗,方便司机检查货物。

一个巨大木质箱子横在了他身前,波丽撑着箱子把身子前倾,敲开了前面的窗。

司机显然不知道车厢里还有个人,吓得急刹住车,波丽的头一下磕到司机的椅子上,磕得直晕。

“小兔崽子,你…你怎么在我车上!”波丽从漆黑的车厢里看不见司机的样子,只能听见他有些发怒的声音。

“叔叔~”波丽尽量把声音压的嫩一点,“我们玩抓人游戏,我藏进来睡着了。”

司机明显松了一口气,熄了火,“等着,我给你开门。”说着从驾驶位跳了下来。

车厢的门啪的一声开了,外面没想象中的亮,这边已经算是往山里走了,都是土路,也没什么光。

波丽从箱子上摸了一手好像是漏出来的啤酒,黑漆漆地也看不清是什么,索性蹭了在裤子上,回去洗裤子吧,从车厢翻了下去。

“下次别瞎玩了!”司机训斥着,都没看他,留下给背影回了驾驶室。

那司机叼着根烟,踩着前轮子往车上上,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迎着月光勾出个轮廓,波丽觉得有点眼熟。

车飞速的快速启动,尾气喷了波丽一身,波丽一身狼狈地往家走,随着晚风,走进了还算亮堂的街市。

这边就有路灯了,明亮的照在波丽的身上,他低头发现自己裤子染一大片红色的东西。

手指沾了上去,往鼻子底下一闻——是血。

那箱子里不是啤酒?波丽心里一颤,他望着货车开出去的方向,不是啤酒厂,而是——小秃山。

波丽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两个人,一个是开饭店的孙斐斐的哥哥孙桥,另一个是他们学校的周胖子。

孙斐斐她哥一直和他们关系还不错,就是有点游手好闲,靠经营自己家饭馆和打些零工维持生活

而从小拉扯周胖子长大的奶奶前些天走了,下葬的钱是波丽父亲给垫的,波丽本来不想叫他,但是现在能找到的人只有这些了。

几个人准备了个皮包,买了些能想到的用具,有刀绳子手电筒什么的,还有一堆吃的作为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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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胖子仗着自己有点体重,主动承担了背包的的任务。

三人往小秃山方向前进。

孙桥还不知道陈安思出事,一听波丽说他直拍大腿,又听到同行的还有袁童,他有点沉默的挠头。

“孙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波丽问他。

孙桥本来也没准备瞒着他,“前些天,我听见啤酒厂那几个合资的老板要绑架袁童呢?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商贩这些天让他爹给搞的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

孙桥说,他们村之所以没有选上建旅游庄园的模范村镇,是因为他们这商贩太不规矩,所以项目就搁置了,不知道谁上报,说他们这一片比较乱。

周胖子一直算是比较乖的,也插不上什么嘴,就背着包紧跟着在他们后面走着。

“也就是吓唬吓唬他爹,我估计那些人也想出出气,不会真做什么的”孙桥补充道。

波丽虽然并不认识啤酒厂的老板,但也觉得那几个老板,拖家带口的,不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但是孙桥的意思,很可能陈安思他们出事,和这件事也多少有点关系。

进了小秃山,一开始两侧都是稀疏的松树,刚走进去,一片片的鸟受惊般的成群飞走,只剩下松针的沙沙声。

地上也铺满了掉落的松针,踩上去声音很响。

走到半山腰,两侧的松树就渐渐变成矮小的枯木,通往小秃山的路就这么一条,波丽一开始还在怀疑他想错了,可能陈安思他们根本就没走到这里就遇难了。

又往山上爬了没多久,矮树叉上挂着的红色手绳引起了波丽的注意,他知道这是陈安思的。

虽然有了这个红色手绳,证明他确实没有想错,问题一定是出在小秃山,可是一直带着手腕的手绳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被解下挂在这里。

“操,他们不是就是在这里遇难的吧”孙桥掐着腰唾了一口唾沫到地上。

周胖子把书包又往上背了背,看起来就想上学路上被硬拉来的好好学生,头发梳得板板正正的。

“这种扣很难解开的,除非断掉,不然不会掉下来的,它都没掉下来,应该是安思哥特意留在这的吧。”

周胖子指了一下旁边的树,“那树上还有刻痕,他们说不定是留记号呢。”

孙桥拍了一下他肩膀,“不愧是好好学生啊,就是聪明,和我们这些人就是不一样。”

波丽注意到孙桥眼里闪过的一丝狡黠,他听懂孙桥的话里有话。其实他们这些人都不太喜欢周胖子,之前成校毕业考试,他们这些学生去帮忙,周胖子就给作弊的学生举报了。

像孙桥这种混日子的,特别重视兄弟情义,所以波丽一个电话他就不顾这一趟有什么危险,就过来了,所以也就特别看不上周胖子这种人。

波丽也很吃惊,周胖子会跟着一起来小秃山,周胖子只说,他奶奶说,要记人恩情。

波丽知道,他们这一片几乎不会有正经的警察来管,而且只有他自己知道,很多事情已经脱离正常理解的范畴。

他记得,罗毅说的那句话——接触到带有极强怨气的东西,时间就发生重置,他甚至不知道,现在所处的这个时间点,究竟是在哪个时间点。

他甚至都不知道,究竟什么东西是带有强烈怨气的。

就好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你迈出下一步的时候,你周身的时间其实在瞬息万变着,而你还带着刚才那个时空的记忆,迈到了新的节点。

周胖子没听出孙桥话里语气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他在夸自己,笑了笑,“我奶之前说这边经常有鬼打墙,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一直不让我往这边来呢,安思哥是不是也迷路了,做个标记。”

孙桥是不信鬼神的,眼神望向波丽。

波丽之前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如今却也有点怀疑,不过他并不想让跟孙桥解释自己遇到的那些,“往上走看看吧,他本来约我来小秃山的,可能进山里手机没信号了,怕我找不到吧”

说着三人又往深处走去,路越走越窄,周胖子要艰难地避开两侧的树枝,很快,两侧的胳膊被一些锋利的树枝划破了几道。

快到山顶的一侧小平台,被清出来了两块干净的地方,应该是有人在这坐着过,两侧还有一地的烟头。

波丽知道陈安思是不抽烟的,孙桥也顺着波丽的视线看过去,“袁童他爸管那么严,他也不能抽。”

从这个平台上去就是山顶了,小秃山并不高,而且顾名思义,它的山头是秃的,几乎没什么树,土地都裸露出来了,从这里望下去,能看到连着那一片矮山。

三个人从山顶绕了一圈,除了那个平台以外再没什么了。更让人失望的是,这一片几乎都没什么人来过的痕迹,松针堆的厚厚的,很显然都没人来过。

难道说陈安思就是在那个平台那遇到了什么人。

波丽带着孙桥和周胖子又回到了那个平台,仔细检查了一遍,还是除了一地的烟头再找不到别的,不由得有些泄气。

周胖子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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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就不多,现在跟着上山走了一圈喘的不行,把书包摘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搭在膝盖上。

“辛苦兄弟们了,要不我们休息休息回去吧”波丽不得不承认,这一趟除了那个手绳再没什么收获,算是白跑了一趟。

周胖子领子都被汗水浸湿了,他笨拙地抬着屁股站起来,摆着手说没事,不麻烦,黏了一屁股松针在裤子上。

孙桥拍腿直哈哈大笑,“我说地上这坑怎么出来的?我说谁这么矫情还特意收拾出干净的地方坐,感情这坑都是你这大屁股坐出来的!”

周胖子被说的有点尴尬,脸红了一片,汗从额头流下来,那手去拍裤子上的松针,又黏了一手泥。

“快回去换裤子吧你”孙桥抱着臂把书包捡起来自己背上,转身就要下山。

波丽叹了口气,让周胖子走中间,这几个人一无所获下山。

又经过挂着陈安思手绳的矮树,周胖子脚步慢了下来,他回头对波丽说,“丽哥,要不手绳你解下来留个念想吧,我奶奶说,亲人朋友走后会寄托在随身物品里,陪在活着的人身边。”

波丽站在那矮树旁边默默地看着,山腰风很大,阵阵吹过的穿过柔软的树枝,把手绳吹的飞舞,鲜艳的红色在黑乎乎的树丛里十分的显眼。

突然,波丽意识到不对,这风这么大,旁边的矮树都被吹的往左倾又倒,为什么这个矮树直直矗立在这丝毫不动呢?

波丽叫住了要往山下走的两人,也不顾地上又多脏,徒手就去扒着丛矮树下面的土,没扒两下就发现下面的土是松的。

接着,他叫孙桥和周胖子一起过来,掏出包里的工具开始沿着这个矮树根部往下挖,有了工具速度明显加快,没几下就戳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接着挖出个绳子。

拿绳子足有一个小孩手腕那么粗,另一侧在土里,那么用力一拽,矮树就倒了下去,继续往外拉,就感到很明显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扯着力。

波丽自己一个人很难把这个绳子扯出来,孙桥把书包放到地上,招呼周胖子一起来帮忙。

周胖子一个人顶两个成年男人,波丽一边施力,一边猜测陈安思他们可能并没有拉开这个绳子,于是留了记号,毕竟他三个人又有周胖子在,依旧拉的很吃力。

周胖子把把绳子盘在腰上,扎着马步站在最后,做出拔河一般的气势往后倾身一座,绳子一下松了劲儿,波丽和孙桥俩人一下摔在了周胖子身上。

还好那又软又弹的肚子,两人都没什么感觉,倒是周胖子捂着腰大叫着不起来。

孙桥和波丽把他从地上扯起来,只看周胖子上一秒五官扭曲着捂着腰大叫,下一秒就瞪着眼睛,下巴差点惊的掉下来。

波丽转头过去看,就在他们挖的这个矮树后面的一棵树下面,裸露出来个一人高的洞口,周围的沙土都向两侧散去,那深处的一棵树被顶出来的石台托起来,根茎盘在石台上一直延伸到土里。

波丽挽了裤腿开了手电往那洞穴深处走去,这里面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就像一个横着摆放的井,井壁被打磨的十分光滑,就像建楼那种管道,不过要比那个大得多。

孙桥和周胖子也跟着走了进来,周胖子一走进来,就显得这里空间小了起来,几乎遮住了外面透过来的光。

洞穴底部积了一滩水,向溪流一样缓缓流进深处,起初波丽只以为是之前山里下雨积的雨水,越往深处,那水从他的脚腕,没到了小腿。

“里面不会淹了吧”周胖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孙桥用力的踩着水,“屁!淹不死你啊”

这时候任谁也能感受到了孙桥对周胖子的不满,可周胖子又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得罪了这位大爷,只好哑声闷闷地继续走。

洞穴越往深处,空气越是稀薄,人一缺氧,心情就会变得烦躁,波丽也感觉到自己身上有点燥热,尤其是听见孙桥咄咄不停地对周胖子的指责。

什么水花踩的太大了,什么他太胖把空气都堵住了,加上孙桥骂骂咧咧的话,听起来让人心烦。

一个下坡,波丽感觉脚下一个踩空,水直接没到了他前胸,冰凉的水触碰到身体的那一刻,缓解了一些因为缺氧带来的烦闷,孙桥在后面也舒爽的啊了一声。

洞穴越来越窄,好在柳暗花明,在他们都要因为缺氧变得晕厥的时候,洞口传来的呼呼的风声,他们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排着两侧水流的阻力往洞口奔去。

波丽第一个冲出洞穴,随着涌动的水流被冲到一片清浅的湖泊,随后的孙桥被冲得直接撞了上来。

波丽从水里捞起手电,还好他们没有图便宜,最终还是买了这个防水的军用手电。

手电照的水里透亮透亮的,软润的卵石错杂的分布在湖底,这大概是小秃山内部的某个洞穴,头顶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苔藓遍布在四周的石头上,还有一些树根攀枝错节地吸附在顶部。

沿着水流方向走到湖泊边缘,这里因为水流的冲刷搁浅了许多树枝与漂浮的苔藓,下面是个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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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深不见底。而这地下瀑布的对面,是一个矗立的巨型雕像。

波丽的手电刚刚照过去,就找到了一张比他整个人还大的面具,佛像一般的手指托着那个面具,显得整个瀑布都那样渺小,湖泊也只是餐桌上的茶盏。

人像头上五根象腿一般粗的石柱直冲云霄,盔甲包裹在脖子上,不难看出这个王储一样的人物是这里的统治者。波丽猜测这里很有可能与之前他经历的地下宫殿有着某种联系,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接连在一起的。

波丽看了一圈,才意识到身后两个人并没有跟上来,回身去看,周胖子正卡才他们刚才出来的洞口,而孙桥嫌弃的拽着他的胳膊。

周胖子的脸憋的通红,像个坐在沙发里的充气玩偶。

波丽踩着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和孙桥各拽一只胳膊,终于把他从刚才的洞穴里拽了出来。

周胖子先是一阵咳嗽,呼吸顺畅了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似乎有点懊悔跟着来到这里。

“卧槽”孙桥先一步说话,“这里挺酷啊!”,他甩开膀子逛了一圈,把手电光打到瀑布边缘,探头瞧了一瞧,“小秃山还有这景儿呢?真刺激啊”

波丽拉住他,这下面的卵石上都附了一层苔藓,说不定到时候哪只脚一滑,就顺着水流摔下去了。

虽然说摔到水里肯定摔不死,但是谁知道磕在哪块石头上面,再深的水也得磕个头破血流。

“哎”周胖子突然一声大叫,在水里蹦跶起来,他的体格在水里一扑腾,水花激起一大片。

“叫魂儿呢,你咋了”孙桥冲他吼道。

“我..我胳膊疼”周胖子抱着自己的两个小臂离开水面,上面被树枝划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没事,可能这地下水含一定盐分。”波丽之前上山打鸟摔伤了常用这地下水给伤口消炎。

“不是啊,好像有什么东西咬我”周胖子皱着眉警惕地看着四周。

波丽和孙桥跟着他的形容往水里看,这手电照的水清澈见底,能有什么东西啊?

还没等孙桥再次不耐烦地张口骂他,波丽只见他一屈膝,孙桥两个膝盖撞到一起,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就好像小时候上课尿裤子了的小孩。

“卧槽!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下面钻过去了!”孙桥从水里跳了起来,激起一大片的水花和泡沫,反而看不清水里有什么了。

周胖子端着的胳膊从手到手腕全部都变青了,活像一双僵尸的爪子一般,“水里有东西!水里有东西啊!”

周胖子直要哭了出来,纵身就要往瀑布下面跳。

这山洞四周被水冲刷的十分光滑,他们不是猴子,爬到上面几乎是不可能的,周胖子体积又太大,原路返回更不现实,除非抛下周胖子,他和孙桥两个跑出去。

波丽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他看了一眼孙桥,孙桥看了一眼洞口,还是摇了摇头。

他们的皮包系的很紧,几乎没有浸水,漂浮在水面上。孙桥捞了书包过来,丢给波丽。

波丽凭空接住,几乎是瞬间翻出一把匕首,倒握在手中,双目盯紧平静地水面。

洞穴里安静得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只听咕咚,不知道什么东西入水的声音,三个人屏住呼吸,只看见一条黑色的泥鳅一样的东西在水中一个弹射,在他们之间窜了过去。

波丽的匕首瞬间就扎进水里,扎了个空。

那泥鳅非但没有跑,还顺着匕首缠了上来,波丽从水中拼命抽出自己的手,发现那泥鳅身上并不是光滑的,像猫尾巴一样,带着花色的绒毛,圈在他的手腕上。

波丽越用力甩,那东西就圈得越紧,匕首也被裹了个死紧。

孙桥抢过书包掏出另一把把匕首,避开波丽的手腕,顺着那泥鳅的身体就割了下去。

泥鳅的身体从中间一下断开,断口处又变成了两个脑袋,受激之后沿着波丽的胳膊就沿着爬上来。

波丽用手去拽他的头,却发现那东西就好像吸在了自己的皮肤上,一用力自己的皮肤跟着也被撕扯地疼。

耐着疼痛,波丽把泥鳅连根拔起,揪掉了头,他身体就沿着皮肤化了进去,留下一片黑色的疤痕。

泥鳅的头挣脱波丽的手,坠入水中,一碰到水,就像又活过来了一般,变成无数个小的泥鳅,蝌蚪一般在水里聚散,抓又抓不住,看的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波丽被围过来的小泥鳅逼的无路可退,脚下一空,发现自己正退到悬崖边,还没等反应过来,顺着水流就被冲了下去,匕首和手电被死死地抓在手里,水流冲刷的他睁不开眼睛,只能听见头顶孙桥和周胖子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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