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桑!!!!!
☆、第33章
尹真真是被田致远的憨厚给气糊涂了,这海子简直就是仗着他亲妈养了田致远这二十多年的恩情在讹人。三万块钱不算小数目,很多农村人可能一年上头都赚不到这个数,他倒好,狮子大开口,以为田致远是开银行的么?
田致远这头笨牛也是,跟这种人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被他的亲妈养了几十年吗?俗话说,知恩图报,田致远该报恩的对象是他后妈,干她亲儿子狗屁关系。
狠狠瞪了田致远一眼,尹真沉着脸走过来,对海子说:“海哥是吧?亏你一大男人说出这些混账话来,养他田致远的是你妈又不是你,他要报恩也该对她老人家,跟你没半点瓜葛,你有什么资格仗着伯母的面子对田致远要求这要求那?”
田致远一看海子的脸色不对,拉了尹真一把,想劝阻,结果被他一把甩开。
海子哼笑了两声,道:“你是谁啊?路见不平?见义勇为?少来,我妈白白给田家做这么多年苦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田致远,到头来跟他爹连个结婚证都没有,田老头死了之后甚至没一分钱留给她。我从小遭人白眼被骂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我找谁诉苦去?她要不是倒贴给田家做牛做马,我至于受那么多罪?”斜睨着田致远,“致远,你说,你这些年算不算是霸占了我的亲妈?霸占了原本是我的那份儿爱护?你问问自己的良心,对着我你有没有半点愧疚之心。”
田致远双手抱胸,垂下头深吸了两口气。
若不是看在后妈的份上,他真想把他一拳给抡出去。
尹真瞪着海子,真想为他的厚脸皮和歪理拍掌叫好,这特么太极品了,他怒极反笑,“海哥,在说这些话之前你得搞清楚,伯母当年是被你亲爸虐待实在忍受不下去才嫁给田伯父的,她不是不想养你,而是你亲爸不准她回去看你们,回去一次打一次,你不为你妈心疼还抱怨她没养你,还用这种借口指责田致远抢了你亲妈——你这样说,难道不觉得自己很不要脸吗?”
真是很庆幸在此之前田致远把他身边的一切人和事都详细的讲给他听过,尤其是关于后妈这一段,要不然这种场合下,尹真还真说不出这么有理有据的一番话来。
海子被尹真呛得不轻,顿时火大,恶声恶气道:“我不要脸?你少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妈不养你去养别人,你能好过啊?我不可怜她?她怎么就没想过要帮她亲儿子带带孩子做做家事,帮我分担点困难?还窝在这里帮外人带孩子,她又把我这个亲儿子放在哪儿呢?”
田致远忍无可忍,“海哥,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了呢?难道你每次家里有困难的时候妈她没帮你操心过?你农忙的时候她没帮你带过孩子?你怎么这样呢。“
“田致远你跟他讲什么道理?”尹真已经暴走了,指着海子大吼:“你不是说伯母没把你放在心上没帮你吗?行,你今儿就把她老人家接回去,天天给你做家事带孩子,以后她就不用田致远给看孩子顾家了。”
海子一听就笑了,“我凭什么啊?敢情我妈养他这么大,临了她老了渐渐不中用了就要我给她接回家去,把包袱丢给我。你这算盘打得还真是响。”
这人满嘴歪理,胡搅蛮缠,简直是个神经病!
“你……”尹真气得上前一步,田致远眼疾手快拦住他。
“好了别说了!”田致远冷眼看向海子,语气平和道:“海哥,说句难听的,就算你想把妈接回去我还怕你虐待她呢。咱们别把话题越扯越远,你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无非就是想我借钱给你。行,三万块我可以借给你,但你给我写借据,连同以前借的那一万五千块算在一起,确定归还的日期,到期不还就把你家那座山头抵押给我。你觉得怎么样?”
海子目瞪口呆,心里翻江倒海。在他看来,田致远这简直就是在设施他一样,而且施舍得还这么高高在上,让他尊严扫地,甚至翻了以前的旧账出来拿他家唯一值钱的山头。这根本就是要跟他划清界线,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的做法。
可尽管这样,海子也不能跟田致远翻脸。
海子并不是一味愚昧无知,田致远在元水镇有多少实力他还是清楚的,钱他可以不借,但却不能失去他这条人脉。如果今天跟他闹翻,以后他有个什么麻烦事想请他帮忙就再也别想指望他出手了。
“致远哇……”海子刚转变口气想跟田致远商量能不能打个欠条不要用他唯一的山头做抵押,结果话还没开头,背上就挨了一扫帚。
“个畜生!老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瘪三。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后妈扛着一把棕扫帚追着海子猛打,边打边骂,海子叫苦不迭,抱头鼠窜。刚刚他那么大嗓门说那些话,后妈就在厨房待着怎么可能没听到?一怒之下,抄起厨房里的扫帚就冲出来了。
“我打死你个混蛋!就当老娘从来没生过你。”
“妈!”田致远一看坏事了,赶紧上去拉架,从后边抱住她老人家,冲狼狈不堪的海子大吼:“海哥你还不快走,你想气死妈啊?”
海子就是个只会嘴上耍刀枪的人,要来真格的就怂了,何况现在打他的人是他亲妈,就算心里对她不满,却也不能真的还手。听到田致远吼他,立刻灰溜溜的逃出门去。
“你拦着我干嘛?我打死他个孬种,自己没本事成天就想着搞现成的……”后妈还在骂着,连带将田致远也骂了一顿,死活要追出去。
尹真也上去帮忙,两人合力将老人家手里的扫帚夺下,将她按在沙发里坐下。
后妈气得不轻,坐在那儿直喘粗气,间或还骂几句,但是后来骂着骂着,眼泪就流下来了,“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种男人和儿子……”
“伯母,伯母你消消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话。您快消消气,身体要紧。”尹真也没想到后妈就在厨房里,现在这个情形真是让他后悔死了,他当时躲在卧室里偷听到海子那些话被气得要死,出来的时候也没看见后妈在场,所以才无所顾忌地跟海子针锋相对。他要早知道会弄成这样就不会那么冲动,现在只能帮着田致远劝着她老人家,多说些好话,给她顺气,希望她别气坏了身体。
“那不怪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在他眼里是那样的。”后妈吸着鼻子,眼泪刷刷往下掉,“人人都说养儿防老,这就是我儿子,就这个样子我能指望他给我养老?”
田致远心酸不已,搂着她不停给她拍背顺气,安慰道:“好了妈,您哭什么呀,海哥是什么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也只有一张嘴,其他方面其实不坏。您看您每次回去,他其实挺高兴的。”
“高兴个屁!”后妈含着泪狠狠骂道,“你以为他当真是想我这个人回去?他那是看我每次回去都给龙龙钱,所以才……”
气氛一瞬间变得凝固起来。
后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猛地住口,不安地瞅了田致远一眼。
这也是她刚刚生那么大的气的原因之一。
除却家里必须的开销外,田致远每个月还额外给他后妈一千五百块钱,任她随意支配。后妈一个农村老年人,平时没什么非用钱不可的花销,也就喜欢跟街上的老头老太太斗斗一块钱的地主,因此她还存了不少私房钱。
后妈的前夫死了之后,她才终于得偿心愿回去看望儿子和孙子,也正是知道自己没养育过海子而感到亏欠和内疚,所以她每次回去小住,都会打着孙子的名号给他们一些钱,少则五百,多则两千。
这都是背着田致远的,后妈不敢拿出来说,怕田致远心里不舒服,认为她胳膊肘往外拐,吃他的住他的,临了给她的钱尽数给了她亲儿子。她不敢说,因为她并不是那种仗着有功劳就尽徃自己脸上贴金、在养子面前端架子的人。
为自己的亲儿子做到这份上,她满以为会得到亲儿子的一些理解,可结果却是这样,所以听见海子那番话,她着实遭到了重重的一击,此刻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蒙在鼓里的养子。
“致远,我……”后妈很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解。
田致远微微蹙着眉,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每次后妈说回亲儿子家时,他都会提前准备很多东西,大袋装的米,整箱的饮料,孩子喝的整箱牛奶、玩具、衣物鞋子,每次都会准备得很充足,目的只为了让后妈在孙子面前显得不那么寒酸和小气。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够份的,却没想到后妈还另外背着他给他们钱。
不过,那钱既然是给后妈随意支配的,那就是她自己的,该怎么用田致远是不应该干涉的。
这么想着,田致远又释然了。
“好了妈,那钱我说过是给你自己的,你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给龙龙我没意见的。”田致远拍拍后妈干枯的手背,脸上的笑意却很勉强。
这么一闹,田致远的钱虽然没借出去,可他并不觉得庆幸。打这天起后妈就病了,躺在床上恹恹的,不想吃也不爱喝,田致远要送她到医院她也不答应,总之就是倔脾气上来,不管谁来劝都不管用,顺带感到内疚,觉得对不住田致远,心里难受。
于是,家里一切琐碎的小事包括照顾后妈都落在尹真身上。
“不好意思,最近让你操心了。”吃过晚饭,田致远帮尹真收拾了餐桌,又帮他洗碗,好像自己多做点家事就能让尹真少劳累一些。
尹真拿干纱布擦着碗,闻言瞪他一眼,说:“你说的什么话啊,我们现在不是情侣关系吗?干嘛跟我这么生分。”
田致远被“情侣关系”给甜蜜到了,忍不住凑过去在尹真的耳垂上咬了一口,“说的对啊,你现在可是我老婆。”
“滚你的!”尹真被咬得脖子一酥,嘴上骂着脸上却禁不住含笑。
尹真熬了浓稠的蔬菜粥给后妈,好说歹说总算劝得她吃了小半碗。
后妈的精神又慢慢好起来,九月份中旬的时候彻底从那天的阴郁中走了出来,眉宇间透出一股喜气,因为十月初就是她五十二岁的寿辰。田致远说,正好那几天是国庆节学校都要放假,难得机会这么合适,要带孩子们到城里给她过生日,上酒店大餐,然后再去大浦州太阳河那边的梭布垭游玩。
除了当年去县城的牢狱探望田致远,后妈这么多年来就一直没走出过元水镇,现在生日要到了,田致远还要带她出门游玩,她虽然嘴上说不用,可心里高兴着呢。
对于私底下给亲孙子钱的事,后妈恢复了精神后找田致远谈了一次,大意就是她没有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主要是看海子家里确实日子过得差,想给孩子一些钱,多买点好吃的好穿的,在学校别那么寒酸。
田致远能理解后妈的心情。她跟着他爹在镇上生活,做生意,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多年来也是吃穿不愁。如今田致远也算小有成就,水上养殖、小宾馆、在镇上有几分名望,鑫鑫妞妞的吃穿都是最好的,玩的东西更是新潮。相比之下,亲孙子成天在泥巴堆里滚来滚去,穿得脏兮兮破烂烂的,她做奶奶的心里不平衡、会觉得心疼是很符合常理的事。
田致远在当时可能会不舒服,但是事后冷静下来想一想,也觉得没什么不能体谅,平时他给那些贪官送的远远不止这个数,给自己养母的那点钱又算什么呢?给了亲孙子就给了吧,反正也没给外人。
尹真看着他们母子俩总算坦诚说开,重归和气,终于松了口气。
就在田致远以为海子借钱的事就那样不了了之、一家人为后妈的寿辰做准备的时候,海子的媳妇找上门了。
海子的媳妇一进门就对海子来借钱的事跟田致远道了歉,之后直接切入正题。她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明确,就是要把母亲接回家,亲自给她老人家操办生日。
“这恐怕不好吧,我们已经决定要出门旅游的。”田致远有些为难,老实说,后妈的媳妇要给她操办生日他是没权利拒绝的,毕竟是她亲儿子不是?给她过寿天经地义。但他为了这次出门做了不少准备,酒店和去往梭布垭的旅游团队也联系好了,后妈不去的话,这一切就显得没什么意义了呀。
海子媳妇却很坚持,一个劲儿说这些年没有对婆婆尽过孝道,难得这次过生日,一定要接回去好好为她庆祝才行。
尹真皱着眉站在一边,打心眼儿里没觉得后妈这媳妇有这份真心。
后妈知道这事儿以后也是左右为难,一个亲儿子,一个是堪比亲生的养子,两边她都不想辜负好意,一时间迟迟下不了决心。
最后还是田致远放弃了,“妈就跟嫂子回去吧,梭布垭我们找别的时间再去也一样,不一定非要过生日的时候去。”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后妈收拾了些衣物跟着媳妇回家。
但是,就在后妈过生日的前三天,田致远突然接到陈扬、刘劲松等人的电话,问他后妈是不是过寿准备大办一场。
田致远诧异,说我没有啊,我妈都回她亲儿子那儿去了。
陈扬他们说,不对啊,我们都收到了宴请的名片,上边写着你妈六十大寿,在xx村摆酒席,联系人和联系电话其中就有他。
田致远挂断电话,心中一片怒火。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慢的节奏是因为停电的关系,而且我家是做生意的,年底非常忙,吃饭的时间都不一定有,我更新都是抽晚上的时间。
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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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怎么会这样?”尹真对海子给伯母整六十寿酒的做法很不解,“伯母明明才五十二岁吧,她儿子干嘛突然整个六十大寿,还大张旗鼓的发请帖到处请客。”
田致远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揉着眉心说:“你不懂,他这是找借口敛财,从我这没借到钱,就用整寿酒的名目收礼金。”
现在用各种名目大操大办借机收取礼金的人多了去,田致远也早就该想到海子的媳妇没那么好心肠。海子本人虽然嘴巴讨厌可脑子并不狡猾,摆寿酒这种事他绝对想不出来,只有他媳妇才想得到。
这两口子是想钱想疯了。
“那这样子,伯母岂不是很可怜?”尹真很同情后妈,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利用,“还以为他们真心接她回家过生日,结果却是借她的名义想收礼金。”
“我不会让他如愿的。”田致远起身,从茶几上抓起车钥匙,“我去把我妈接回来。”
“诶这不好吧。”尹真拦住田致远,“他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你现在去把伯母接回来,你让他那天怎么面对客人啊。”
田志远站定,沉沉地看着尹真,“我妈五十二岁他给她办六十大寿,这本来就够丢人的,而且他还打了我的幌子在我的朋友圈里请客人,现在丢脸的是我不是他。我现在要不阻止这事儿,哼,我丢脸事小,我妈难受事大。”
田志远说到做到,一路驱车赶到尹家村。从镇上到尹家村路况不太好,开车需要一个小时,田志远到海子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饭,而他后妈却并不在桌子上。
海子的房子是去年才盖的,一层六间的平房,里里外外粉刷一新,院坝也用水泥筑得宽敞,他摆乔迁酒的时候,田志远送了五千礼金。
海子两口子一看田志远的车在院坝里停下,脸色都变了。田志远下车黑着脸往堂屋走去时,看见海子媳妇丢下碗筷慌张地跑进里屋。
“致、志远,你怎么……”海子从堂屋里走出来拦在田志远面前,神色非常紧张。
田志远冷睨着他,也不跟他废话,直奔主题:“我妈呢?让她出来,我要带她回家。”
海子一听不乐意了,“志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后天就是我妈的寿辰,我都说好了要给过寿的,你现在说接回去就接回去?诶你别忘了她是我亲妈。”
田志远冷笑一声,“是吗?敢情亲妈都是不让上桌子吃饭的。”
“这……”海子的脸色变了变,不耐烦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让她老人家上桌子吃饭?她那是刚刚进厨房添饭,你恰好就来了。要不然你现在进屋看看去。”
田志远抬眼朝屋里看了一眼,海子的媳妇正拉着他后妈从里屋出来,把一碗饭使劲儿往她手里塞,嘴里还嘀嘀咕咕跟她说着什么,神色颇为讨好。而他后妈一直是冷着脸的,双手抱在腹部前面,紧紧扣在一起,丝毫没有想接那碗饭的意思。
田志远深吸一口气,点了几下头,笑道:“海子哥,我念你是我妈的亲儿子所以给你面子,尽我所能帮你,不过这人呢,别给脸不要脸,有时候做事还是要给自己留点余地的,要不然,做得太过火,就算是只兔子也一样会咬人。”
田志远说完,强势地将海子推到一边,大跨步走进堂屋。
“哟,是志远兄弟啊!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儿正好顿了一锅鸡肉给妈补身体,我给你拿碗去哈。”海子媳妇满脸堆笑,麻利地给田志远搬了把椅子。
“志远!”看见养子,后妈欣喜地站起来。
“哎呀妈,您快坐下吃饭啊,都劝您多吃点,您老就是不听。”海子媳妇将老人家按下去坐着,冲随后走进来的海子挤挤眼,于是海子赶紧给他媳妇帮腔。
后妈见状无奈地轻叹一声。
田志远从来没有这样觉得海子两口子的行径是如此找人嫌弃,他一秒都不想多待了,什么话也没说,从外套的内置衣袋里拿出三扎一万的大红版,啪的一声仍在饭桌上,弯腰握住后妈的手腕将她拉到身边。
“志远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们是要饭的?”看见桌上的三扎钱,海子媳妇心知肚明了,脸色不好看,眼神冷冷的。
“志远!你傻啦!”后妈急了,狠狠掐了一把田志远的胳膊肉。这二十多年不是白养的,这儿子什么脾性、什么作风她这个养母一看就明白了。
田志远疼得咧了一下嘴,空出一只手紧攥住后妈那只手,对海子两人说:“嫂子这话严重了,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指指桌上那三万块,“这三万我借给你们,我妈的生日呢不劳你们操心了,我自己会给她过就行。”转头看着后妈,“妈,我们回家。”
“志远兄弟,你这么做不好吧。”海子媳妇上前几步挡在堂屋大门口,双手扶住后妈的手臂肩膀,僵硬地笑着:“她老人家是我们家尹洪海的亲妈,按理说这过寿的事理应由我们操办才是。虽说她从来没养过我们海子,对你这个继子尽心尽力,你给她做寿也是应该,但凡事都有个情理不是?亲儿子给亲妈做寿,再正经没有,而且我们请帖都发出去了,你现在把妈带走,你安的……是什么心呐?”
田志远也笑,却笑得阴冷,盯着海子媳妇的脸笑,空出一只手将她抓在后妈手臂上的手给掰开,“嫂子,人要脸树要皮,念着海子哥的确是我妈亲生儿子所以我本来不打算说这些话,但是你,现在是逼着我翻脸——妈的户口是登在我田志远名下的,户口本上明明白白写着她是我妈,就算她今天过六十大寿,大操大办也轮不到你。”
田志远这话算是说绝了,有一种压在海子头上要跟他们家划清界限的意思,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了,来之前就做好了可能会大打出手跟他们决裂的准备,所以现在这番话对他来说也算是预料之内的仁慈。
“呵,我总算看出来了,合着你是看我要给妈过寿能收礼金你就眼红专门来搞破坏的啊!”撕破了脸皮,海子的媳妇也露出泼妇本性,指着田志远的鼻子就骂开了,“你搞清楚了,不管她老人家养你多少年,那也是他尹洪海的亲妈,咱就算是把她接回来从今往后跟你不来往那在法律上也是名真言顺的。你凭什么来捣乱?”
海子见状赶紧拉住他女人,他心里还是念着田志远这些年来对他的好,念着他在元水镇的那些人脉对他今后的帮助,理智上不能让他女人脑子一热做出蠢事,将来要再有什么事儿就铁定别指望田志远帮忙。
田志远摇摇头,有些轻蔑地说:“老子还没穷到要利用养母的寿辰收那几万块的礼金。”说完,揽着他后妈的肩膀头也不回地离开。
“志远,你糊涂啊,你干嘛借钱给那个混球。”一上车后妈就肉疼地唠叨开了,“你的钱是水漂来的吗?海子要是真正做个正事我不反对你借钱给他,可这么些年来你难道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有去无回啊!”
田志远麻利地打着方向盘,倒车、转向,离开海子的家,行驶上公路,两眼直视前方,“妈,往后你要是还回来看他们,我不反对,但是从现在开始,原谅我不会再帮他什么了。那三万我嘴上说借,可我真没指望他会还。这是最后一次,为了您,最后一次。”
后妈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拿手心抹着脸,哽咽道:“妈知道!知道!”
自从田志远发家以后,对她的亲儿子女儿完全没二话说,任何时候有难处,只要一句话,多大的事都会给帮忙办好。她知道,这孩子的心实诚,懂得知恩图报,他是替自己给那两个亲生的还债。本来这样她挺高兴和欣慰,觉得亲子和养子这样和气,就算她将来咽气了也能瞑目。可没想到亲儿子不争气,为人小气又不讲理,儿媳妇贪婪心肠狠,抱着能宰一次是一次的心态,多次问志远开口借钱,一点也不知道羞愧。
这次过生日媳妇上门说要给她过寿,她还真以为是那么回事,结果回去才知道,做寿是没错,但这两口子却是借着这个名目想收礼金。因为五十二岁的由头不好,便说是六十岁寿辰。
她知道真相后心凉了一大截,尤其是看见海子印回来的名片上有田志远的名字和联系电话,差点气死。这不是要给田志远丢脸吗?她一怒之下连夜就要回镇上,结果被海子拦住。一开始两口子还好言相劝,最后见她一直不答应吵着要回去,海子媳妇干脆把她关在卧室里,说等过了寿之后就送她回去。今天要不是田志远找来,她媳妇还没打算放她出来呢。
她的心算是彻底凉了,疼起来都麻木了。这就是自己的亲儿子,干出这么丢人的事,让她此时感到在养子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现在养子说出这么失望而且决绝的话来,她还能怎么样?没强行阻止她今后跟海子一家的来往就已经是最大的宽容。
“志远,妈对不起你。”
田志远扭头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后妈,淡笑道:“妈,您没对不起我,海子做任何事都不是您的错,那是他自己的问题。”犹豫了一下,他欲言又止,最终说:“大后天我们去大浦州的梭布垭。”
看到后妈真的被田志远带了回来,尹真一直悬着不落的心总算安定了。
尹真安慰后妈,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两个小宝贝放学回来也围在她身边,在尹真的鼓励和引导下,说了很多可爱搞笑的话,总算让她老人家绽开笑脸。
田志远则编辑了短信,群发给他那些朋友们,告知他并没有打算给母亲过寿,叫他们不必理会那些请帖。没几分钟,他的手机就接二连三的的响起来,都是打过来细问这次事情的,田志远别的没说,只说那天会带他妈出去玩。
那些朋友也不是傻子,都清楚他家那些事,当初看到请帖的时候就有所猜测,现在田志远这么一说,大家基本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无需再多问。
“我还怕你会跟海子动手呢。”后妈跟孩子们都睡觉后,尹真才得了空跟田志远回卧室咬耳朵。
田志远站在衣柜前脱下外套,在衣柜里找换洗的衣服,说:“他不敢。”找到衣服后转过身来,笑道:“我们的梭布垭之行照旧,我还定了大浦州城内的酒店。”
尹真一听眼睛亮了,扑上来勾住田志远的脖子,坏笑道:“是不是情侣套房?”
田志远抿嘴一笑,搂住尹真的腰,“你是不是就想干坏事来着?”
尹真嘴硬,“什么坏事?你想哪儿去了?想干坏事的人是你吧。”
田志远搂着尹真一步一步往卫生间门口挪动,似笑非笑地低头凝视尹真,“嗯,我不是想干坏事,是想干你。”到了门口,他一把抱起尹真,跨进浴室:“今天在这里边干你!”
田志远的主动让尹真心花怒放,真难为这根木头也有这么情趣的一天。两人几乎是一进去便拥吻在一起,唇舌交接的热度迅速蔓延到全身,熏得整个浴室都开始缺氧。
在j□j上尹真素来大胆,现在更是狂热地搂着田志远的肩,极尽所能放肆勾|引着他的舌尖,汹涌战栗的快感从纠缠的唇舌处扩散放大,那是一种仿佛灵魂都要被彼此吞噬的感觉。
彼此的衣物在互相拉扯下尽数褪尽,田志远用了毕生的毅力撕扯开密不可分的两人的唇,一边轻啄尹真的嘴角、脸颊,一边伸手扭开水闸。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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