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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容家看了一会儿,容楚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到处看,槿棋懒得走来走去,在客室等着,品着西域带来极为稀少的美酒,度数不高,却非常香醇甘美无比。
溜了一圈他才不依不舍回来,非常兴奋说着慕容家有什么奇珍异宝,在外面她依旧给足面子,微笑点头表示。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慕容家当皇商起来两百年,慕容将接手家族之前已经是皇商世家,每年出国进贡,慕容家什么奇珍异宝没有呢?也就只有慕容家才有底气研究解药。
晚上回到别院后衣服还没换,小李子跌跌撞撞跑过来,柳悦看是皇上身边的人也只是小声喊住他:“怎么如此慌张,惊动到我家主子怎么办?”
只见小李子喘着大气说:“不好了,皇上他……他……快通传娘娘,不好了……”
吓得柳悦大惊失色,跑着进房间说:“娘娘,小李子说皇上不好了,让您快过去。”
蟠桃和碧桃正帮她换首饰,一听柳悦这话,她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出事,第二反应便是今天去过慕容家,慕容家正研究解药,难不成他蠢到自己试药了?
耳环才换了一只,看到小李子的样子她乘着夜色急得提起裙角便出去了,别院没皇宫这么大,她的院子也离他比较近,一进门便看到他倒在榻上没穿上衣,痛苦地捂着胸口,嘴唇发白,胸前的血印也变淡了不少。
“你是不是自己试药了?”
容楚痛苦地朝她伸伸手嘴里说不出话,看情形他真的亲自试药了,额上满是汗珠,小李子跪在地上磕头说:“娘娘,皇上刚刚还一直喊着您,您快看看皇上可好?”
她焦急地不知所措,给他擦擦汗珠:“怎么要用自己试药,这么傻。”
“朕许……你的,一样都不……不……会少……”
槿棋急得开始掉眼泪,看着变淡的血印生气地说:“你是何等身份,怎么能用自己的身体试药,是多傻啊?”
他依然有气无力,倒在她怀里说:“还……生气……吗?”
“当然生气,你为什么要拿自己试药?”她气得直皱眉头,泪水开始在眼里打转。
容楚有气无力道:“若是我死了,一定要好好照顾睿儿。”
“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有什么用,你年纪轻轻怎么能抛下我们孤儿寡母。”
“我说过你想要的,都可以给你,你说你想死,朕也许你了,这个药是成功的……乔儿可莫要生气了……”
她崩溃地大哭起来:“谁生你气了?”
“乔儿……不生气了吗?真的不生气了吗?”
她依旧大哭着:“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忽然,容楚欣喜若狂跳起来,高兴地说:“乔儿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见他如无事人一般,她立刻把他推开,眼泪都来不及擦瞪大眼睛道:“你套路我?”
抓住准备砸在怀里的拳头,强行把她抱在怀里叹了口气说:“乔儿还是爱我的,若是我驾崩必然是睿儿继位,你有无数理由可以垂帘听政……”
她擦擦眼泪,深呼吸几下想挣脱他的怀抱:“你知道刚刚吓死我了吗?”
容楚不要脸地蹭蹭她:“知道乔儿还是爱我便好了。”
深呼吸,翻个白眼,假装生气地说:“不爱你,放开我!”
“不放!”
他固执不肯放手,把她搂在怀里越来越紧,在她耳边小声说:“就算药是真的,我也不会让乔儿眼睁睁看着我死,怕你心疼。”
药是慕容家的失败品,除了让血印变淡一小会儿之外什么效果都没有。
见什么事都没有,槿棋长舒一口气,挣开自己被抓住的双手,毫不犹豫伸手去拧耳朵,认真起来道:“别再搞小动作,不然……”
不然后面其实还没想到说什么,但是这气势足以让他安分好一阵子,她叹了口气认真说:“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我怕再不理你,可又得闹出什么幺蛾子。”这个丈夫总能闹出不同的新惊喜。
他不想再问爱不爱自己的问题,反正答案大家都明白,她爱嘴硬不承认便由得去,刚刚那场戏却是给出答案,若是她心中不爱他,凭自己本事垂帘听政又有何问题?纾贵妃自然会帮忙,林家势力越来越大,除去贤妃生的小怪物,宫中两个皇子,绝不可能让予皓继位,人选只有睿儿,傅家的江山唾手可得,可她却紧张到忘记这一切。
“刚刚那瞬间突然明白你当时的心情,面对将死之人束手无策,那种无助真的很难受。”
容楚拿脑袋蹭了蹭她身上,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味:“我怕会失去你,世上本无双全法……”
“住嘴,说点好的。”这句诗本是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说的是一个喇嘛在出家前的恋人不能厮守的故事。
他无辜眨巴下眼睛,理理她耳后的发丝:“我嘴笨,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我不会让你早一刻死在你之前,无论现在的样子要保留永生永世还是要能白头到老,只要有死的办法,便不会让乔儿看着我死。”
', ' ')('她没说话,看着他温柔的眼神用手肘推了推他,起身出门回自己的小院里,但是终究还是把她哄回来,第二天晚上名正言顺过去睡了。
奉京的事情还没结束,已经是一月了,本来计划二月回京城,今年的冬天特别冷,让人带话回宫时间改成三月,奉京的天气没比京城暖多少,满城都是茫茫大雪。
蟠桃和碧桃在奉京选了不少新料子,准备回京城之后给睿儿做新衣裳,柳悦瞧两个丫头高兴,也一起挑起新料子,在一大堆料子里挑出几块给主子选,槿棋根本没心情管什么新衣服,随手指了块颜色看着顺眼的。
进宫这段日子,她除了衣裳是内务府送来的,一些随身小物手帕香囊都是柳悦一针一线做,比起蟠桃碧桃,柳悦成熟稳重更得她心。槿棋看着边关送来的加急文件,大宛国遭受十万马匪入侵,请朱南派兵协助,怕是有诈,大宛国周边八个小国,若是派镇守边关的士兵协助平乱,其余小国联手入侵,朱南绝对会失去边关两座城,纾贵妃又不在,这种大事她拿不定主意。
好不容易想好让洛都的陈将军带兵援助大宛国,可是陈将军的士兵不到五千人,怕不敌马匪,纾贵妃在宫里送信过来,意思是让陈将军当先锋,再派江州州牧手下的三万驻兵跟随陈将军。
远水救不了近火,洛都陈将军先去大宛,最快只要三天,江州向来太平,驻兵少点也没什么大问题,从江州出发要七天,五万驻兵派三万过去,只要陈将军抵住马匪,江州军一到就可平乱。
这次马匪动乱前后兵马损失不到两千,又赚了大宛国感谢和每年进贡,按着惯例论功行赏,倒是老臣子觉得容楚还算心服口服,这才是最好的。
慕容家再也不愿当皇商,之前当皇商不过是为了每年有理由出海,而现在出海的许可早已永久下发,自己私自出海也是合法的,这样便不容每年都去京城一趟,能去更远的地方寻找不老不死病的解药。
据慕容将自己说的,很久之前有个骑着老虎的神仙,醉倒在慕容府门外,慕容将就请这位神仙在自己家里作客,神仙预言道他的夫人会生下一个女儿后死去,果然成真了,慕容将的妻子嫁过来第三年,为生下慕容芷难产死去。
后来,这个骑着老虎的神仙娶了慕容家一个侍女,侍女为他生下一个女儿,神仙就带着女儿走了,留下一个血印,让侍女在这里等他回来。
可是到现在,这个神仙和他的女儿再也没出现过,反而感染不老不死病的病人越来越多。槿棋心里不敢说出来,骑老虎的若是神仙怎么会留下这种病毒,怕不是神仙,是妖邪,慕容将对他们绝对有保留,神仙的血印绝不止留给侍女,肯定还留给慕容将和慕容芷,慕容将又把血印给自己其他家人,就像慕容芷用自己的血让他们染上病毒一个道理。
“柳悦。”
柳悦放下手上的针线应道:“在,主子有何吩咐?”
“蟠桃和碧桃又去哪溜达了?”
“纾贵妃送了些用品过来,她们正在后面打点,要不我去把她们喊回来。”
“罢了,去看看纾贵妃送什么过来。”
槿棋去瞧了一眼,莫过都是些日常用品,蟠桃小跑着给她递上一封信:“小姐,信是一起送来的,大概是纾贵妃顺道放进来。”
接过一看,信封上没有什么特别记号,不像密信,打开一看内容也只是简单的闲话家常,来来去去都是说叫她在奉京玩的开心点,可是这语气,明显就是他们之间的密信,拿回房里翻译出来,内容就是早日回宫,诗韵被害。
若是寻常宫斗倒也没什么,后宫里这么多人,皇帝只有一个,女人都无聊得很,诗韵有太后和纾贵妃的照顾,切身伤害倒是不怕,就怕用顾家的事对她下手。
闲话可以有无数,但是顾诗韵只有一个,槿棋放下信就吩咐柳悦准备收拾一下,她转头就去请旨,快步疾走,进门前摸摸发髻,还好没乱,看她急成这样,哪个侍卫都不敢拦,毕竟宠妃谁都不敢动。
有宠妃这个身份,随便找个借口回京城也不奇怪,管颂无疑是个定时炸弹,究竟宫里发生什么事都无从得知。
第二天一早便赶着回宫,槿棋顾不得礼仪直奔去找诗韵,却被门外水泄不通的太医宫女吓了一跳,厉声喝道:“这怎么回事?出了如此大事怎么没人通知本宫和皇上?”
太医们见到突然归来的主子,吓得差点打翻药煲,跪倒在地上惊呼:“回昭嫔娘娘的话,是太后不许我们通知皇上……”
槿棋在门外看进去几眼,什么都没看到,转身去找纾贵妃,只见纾贵妃气定神闲坐在房里喝茶等她,见她来了只是递上一杯茶:“莫要生气,喝口茶压压惊。”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太后不许通知?”
纾贵妃摇摇头说:“家丑不可外扬,德亲王进宫看太后,离开时在御花园醉酒调戏顾修仪……嘴里一直喊着从前筠妃的名字,顾修仪羞愤万分一心寻死,五天没醒过,你去看看吧。”
看到纾贵妃这副样子,便知道没这么简单,槿棋再问:“德亲王怎会
', ' ')('无缘无故酩酊大醉,难不成是……”她做了一个贤妃的嘴型,纾贵妃却摇摇头。
“还真不关她事,德亲王妃的胞妹出嫁,德亲王进宫给太后报喜喝醉了,离开的时候顾修仪正好在御花园里。”
槿棋还不服输,正想再问点什么,纾贵妃摇摇头直指门外:“我去看过了,脑缺氧,救得回来也醒不来,我和太后说过,但是她老人家不信,要御医全力救治。”
背后的一切事实如此悲痛,槿棋顾不得宫妃礼仪,扯开守在诗韵门外的御医太监,眼睛红彤彤冲进去,这几天喝不下汤药,脉息越来越弱,忙乱之中槿棋抽出头上的发簪准备刺破指头,但却收住手,做不到,她做不到。
“娘娘,顾修仪还有脉息,请容臣等救治!”
连纾贵妃都说救得回来也不会醒,她还等什么?马上回天乏术,只有她的血能救诗韵,为什么不愿动手?
槿棋跪在她床边哭了,如果救活了却不会醒来,岂不让诗韵更痛苦?若是日后醒来,诗韵会怪责她吗?这一切都不会有如果。
小时候顾家的老师告老还乡,有段时间诗韵送到林家一起念书,琴棋书画她们都是一起学的,从小时候她们就知道将来是要替自家进宫为妃,所以选秀的时候不管她们长得如何丑陋也会中选,因为她们一个是顾家的女儿,一个是尚书的女儿。
顾家家道中落,她本以为诗韵与世无争,凭她本事可以保住诗韵,可是她根本就没这个本事,头上的珠钗翡翠碰撞啷当作响,她的人生已经不会有终点,若是再失去诗韵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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