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窈不由眉心一跳。
她倒不担心二人之间真有什么——据她所知,这长公主的原身对男人提不起兴趣,收男宠爱美色,都不过是抱着豢养漂亮玩物的心态,玩弄折辱是不少的,真刀真枪是没有的。
她只是,联想起那徐子卿刚才的怨怼情状,就有些头疼。
瞧他的模样,虽然一介世家公子落到这步田地,对这长公主却并非半分感情没有,这些日子,她还没顾上料理后院的那些男宠,只希望别出大岔子就好。
“孤身边的男人那么多,哪能一个个记得清楚。”她似是不耐地揉了揉眉心,“吩咐下去,让他们好生看管,衣食行动不要限制他,但不许他惹事,更不许寻短见。”
她想了想,唯恐不够恶人,又补了一句:“孤近日高兴,别来触了霉头。”
桃夭答应了一声,一边随着她往门外走,一边在心里道,众多男宠中,长公主当初颇为偏爱徐公子,或许如今虽然厌弃了,但心里总还是留了一分情面。
长公主,或许也不是全然冷酷无心。
而秦舒窈自顾自踏出大门,就见外面迎亲队伍已经整整齐齐地等着,当先两匹高头大马,威风非常。
这副身体的原主不是省油的灯,更不是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她没费什么力气,就稳稳上了马,一行人向着城南永安坊而去。
这几日来,长公主要聘算命先生为驸马的事,早已像是长了腿一样,传遍了整个帝京,他们一路吹吹打打,街上行人纷纷驻足看热闹。
宫里嫁公主,不算稀奇,但女子不坐花轿,而是抛头露面,骑着高头大马去迎亲,任谁也没有见过。
大约是为喜庆氛围所感,人们连往日对她的惧怕,都仿佛减少了一些,还敢站在街角巷尾,三五成群地交头接耳。
秦舒窈这副身体生得好,人高腿长,纤秾合度,穿着成亲的红裙坐在马上,由马夫牵着缓缓向前走,头顶金钗映着阳光熠熠生辉,眉心花钿衬得一张脸明艳动人。
她俯视着人群,不由在心里感慨,原主好端端的,何必想不开,为了十多年前一桩旧事意外,搅得别人和自己都鸡犬不宁。
这大喜的日子,要是能不当恶人,开开心心去成亲,这多好呢。
一念及此,她忽然弯起染了胭脂的唇角,不冷不热吩咐:“桃夭,今天是孤的好日子,发点糖给那些小孩,添一添喜气。”
桃夭跟在马下面,闻言一愣,心说真是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