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一遍遍地洗去原本的事实,在脑内给自己编织一场华丽的梦境。
她很笨,所以可以被骗到。
贺承洲敲了几声门都没反应,叫也没回应。
眼看着雨点连成线,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果断从裤兜里拿出钥匙,抵着风雨开了门。
进门,看到蹲在地上的黎迩,他脱下微微浸湿的外套:“乖宝,你怎么蹲地上啊?”
“刚才叫门怎么不开呢,走到半路雨就变大了好多,冷死我了。”
还是没有回应,贺承洲扭头仔细一瞅,这才反应过来黎迩情绪有点不太对劲儿。
他放下东西,朝她走过去,蹲下身子和她平视,看着她泪眼婆娑的可怜样,指腹轻轻给她抹去眼泪:“怎么才出去一会就又开始忧郁了,想我了?还是谁欺负我家乖宝了。”
“你在。”
黎迩说。
贺承洲笑了笑:“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个,别告诉我才一个人待了几分钟你就害怕了,今天可没打雷。”
“你在就好。”
黎迩勾着他的脖子,小心翼翼靠近他怀里。
贺承洲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没事儿,别怕,我就是出去一趟,给你买了两个火龙果,这不已经回来了,我当然在了,我永远在。”
“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说。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七夕快乐~
贺承洲就随便吧,知道真相后,应该不是会很快乐o(╥﹏╥)o
第11章差点
颀长的身影背光挺立在太阳下,男人气质出尘,微微勾着唇角,和她遥遥相对。
即使看不清脸,黎迩仿佛依旧能透过光雾看到他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和眼角眉梢的温情。
他周身被光包围着。
黎迩拼了命朝着那片光影跑去。
她一刻不敢停,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从她梦里消失。
这次他第一次来她的梦里。
眼看就要触到那个无比熟悉的轮廓时,影子刹那间碎成无数细小的黑灰色颗粒,一瞬间消失殆尽。
黎迩抓了个空。
看着面前一片空落落的景象,她崩溃地哭喊着他的名字从梦中醒来。
黎迩喘着粗气坐在床上,心脏剧烈跳个不停。
她脸色惨白,眼角湿润,唇也失了血色,身体仿佛浸了水,浑身都是黏腻的汗。
皮肤过于湿滑,贴着的医用胶带一边已经崩开,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向下垂落。
忽然,温热的指尖覆上她的手背,安抚似的轻轻摩挲了几下。
黎迩抬眸看向他,贺承洲还是微微发懵的状态,显然也是才醒过来。
贺承洲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刚差点睡着,你一哭,我就醒了。”
他低头慢慢地一根根把她深抠着掌心的指头掰开,嗔怒道:“坏习惯,别动不动抠掌心。”
黎迩“噢”了声,指尖的力度松了松。
五指张开,白嫩的掌心已然是一道道可怖的深痕。
贺承洲快心疼死了,抓着她的手抬高到她眼前,让她直视自己掌心的惨状:“你看。”
这会儿,语气里的怒意已经很明显藏不住:“乖宝,这样以后还怎么让我放心你留长指甲,做漂亮的美甲?”
“对不起。”
黎迩说。
“和我道什么歉,伤害自己要和自己道歉才对。”
贺承洲翻身下床:“你先坐着别动,我去找下医药箱,先处理一下你额头和掌心上的伤口。”
黎迩说了声“好”,坐在床上等他,趁着这段时间,她情绪稍稍缓和下来,也调节好了状态。
贺承洲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和棉签。
“疼就说啊。”他说。
黎迩配合地把掌心朝上撑开,说了声:“我知道了。”
贺承洲拿棉签沾了点碘伏,在她破皮的地方轻轻晕着涂抹了一层。
“疼不疼?”
黎迩摇头:“我不疼。”
贺承洲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故意说着反话:“反正不疼,以后接着抠啊,乖。”
“嗯。”
“嗯?你居然还给我嗯?”
这个“嗯”字彻底把贺承洲心底潜藏的怒意激发了出来,处理完她掌心的伤口,又把额头的重新处理了一下后,开始和她细细说道。
“黎迩,这次做噩梦是无意识我就暂且不说你什么了,你为什么总爱用指甲抠掌心啊,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疼是吧?”
毫不夸张,贺承洲光看了心都怔怔得疼。
黎迩的力度绝对不轻,指甲几乎已经半陷进了肉里。
皮肤本身有弹性,但每次掰开她指头时,凹陷的地方永远恢复不了,就是一条细细的深坑。
黎迩不说话了,紧抿着唇,垂着眸子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没话说,亦或者是犯倔,不想听他的“教训”口吻。
贺承洲心里也闷着一股气。
黎迩不说话,他就也不主动开口。
屋子里一下安静得有些可怕,连窗外枝叶碰撞在一起的沙沙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黎迩在发呆,完全是放空的状态,她脑子里空荡荡一片,像是一个年久失修出了故障的机器,不会运转了。
贺承洲在冷静的同时,心里也盘算着另一件事。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半多一点,这个点他哥应该还没睡。
他发了条微信:
【哥,问你件事。】
【贺谨洲】:?
【贺承洲】:就是关于黎迩他哥,你了解多少?
【贺谨洲】:我不是都和你说过。
【贺承洲】:那你记不记得她哥大概是多会离开的?
那头沉默了会,给他发来消息:
【贺谨洲】:没记错,应该是明天,那年的7.18号是亚澳投资峰会,我陪爸去的,有幸见过一面,隔天就传出了离世的消息。
贺承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问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他跑去书房给贺谨洲拨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声音太大,贺谨洲先挂断了。
他刚从北城出差回来,才脱下西装,江以柠这会应该在楼上睡美容觉,她睡觉习惯不锁门,怕吵醒她。
他拿着手机去阳台,把门紧紧关上,才给贺承洲回拨过去。
一张慵懒清隽的俊脸怼在手机屏幕上,贺承洲紧紧凑近镜头,问他那个突然蹿进脑海的问题:“哥,你见过她哥的话,那我帅还是她哥帅?”
贺谨洲凌厉的眸里流露出浓浓的嫌弃,不想回答他这种问题。
想都不想说:“这都比,什么都比,你们长得一模一样行了吧。”
贺承洲不依不饶:“不行,哥,你必须选一个。”
从小到大的胜负欲也被激发起来,只要是比赛和考试,他就没有得过第二名甚至更次的名次。
“不选。”贺谨洲干脆利落的拒绝。
“哥,求你,我的好大哥,我最敬爱的大哥。”
贺承洲充分发挥自己的嘴甜技能,把他天花乱坠一顿夸,逼得贺谨洲不得已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
刚才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
记忆中黎迩的哥哥好像还真和他相似度挺高。
也不知道是本来就像,还是因为他脸盲的缘故。
总之,在他眼里,他们确实长得一模一样。
他和贺承洲长相一个随父一个随母,他随了父亲凌厉硬朗的线条,生人勿进的冷冽;贺承洲更像母亲,五官柔和淡然,气质温润,没什么攻击性,让人看着舒服。
黎迩的哥哥也是这种类型,虽然心计城府了得,远不是贺承洲能比得上的,但单看外表,确实像。
“真的一模一样。”
贺谨洲说。
贺承洲嘁了一声,也不执意问他要个答案了,吐槽道:“你个大脸盲,就知道问不出答案,世界上都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你告诉我我和黎迩她哥长得一模一样,开什么国际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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