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姿怔然听着,心底浮现出个念头来。
从小到大,谢淮也只喜欢过她么?
她心头一阵跳动,缓缓蜷紧了手指。
“给你。”直到手心被强塞进来只毛茸茸的兔子,楚清姿才终于回过神来。
兔子嘴边还残留着被碾碎怼进嘴里的草汁,楚清姿估摸着是种解毒的药草,她虽然不太清楚,但谢淮好歹也常在野外行军,肯定比她懂得多。
捧着本就奄奄一息还被谢淮一通折腾的小兔,楚清姿小心摸了摸它,朝谢淮笑道:“多谢世子积德行善。”
闻言,谢淮淡淡道:“闭嘴。”他最不喜欢楚清姿跟他客套。
楚清姿轻轻哦了声,就听谢淮又吩咐道:“核桃,去把刚刚那只山鸡捡回来。”
核桃立刻兴冲冲地应声下来,扒开杂草灌木,去翻找那只山鸡。
待核桃走远了些,谢淮蓦地将楚清姿抵在树边,不管不顾地吻上来。
“你...你又这样!”楚清姿无可奈何地推开他,还没说两句,就被谢淮攥住手腕高高举起,按在了树干上。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谢淮毫不顾忌地轻轻咬在她的唇上,趁她张口,吞没她未说完的话,舌尖狡猾地探进去,肆意掠夺着她所剩不多的空气,手掌极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片刻后,谢淮抽了口气,闷声吃痛道:“楚清姿,你他妈......踢哪呢你。”
楚清姿脸上红得滴血,身子还颤颤巍巍地发着抖,羞赧万分地捂住唇瓣,道:“谁让你、你乱碰我。”
她就一时没忍住。
谢淮眸光微沉,扣住她的腰拉进怀里,更加放肆地吻上去,带着丝蛮横的野气,侵夺着她的气息。
故意折腾她。
半晌,楚清姿好容易推开他,面色潮红,捂着唇瓣低声道:“我以后不会再踢了,这样总行吧?世子别生气了。”
对待谢淮这种人,就得软着来,温如琅的话果然一点没错。
谢淮撇开脸去,低声道:“从哪学的这套。”勾人的模样。
每每看到都叫人心尖发痒,他只怕再多看几眼,就会忍不住对她做些更过分的事。
楚清姿不明所以地看他,轻轻道:“世子还在生气?”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楚清姿凑近了些,似是有些懊悔道:“我真的没有伤你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就......”
谢淮咬牙切齿地伸手捂住她的嘴,恶狠狠道:“还说?再说我把你拖进林子里。”
“......”楚清姿默默咽下已经到嘴边的安慰。看来被她踢了一下,对谢淮来说还挺难以启齿的。
小核桃欢天喜地地提着那山鸡回来,便见谢淮脸色不快地转身离开。
他顿时心底一凉。哟,该不会是夫人又触了世子什么霉头吧,他不由得为楚清姿的未来担忧起来。
小核桃转眼看去,只见楚清姿轻咳了声,道:“快回去吃饭了,世子亲自为我们打猎打来的山鸡,可得叫店家好好做才行。”
多么善解人意的夫人。小核桃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早就觉得夫人的性子太软,不适合和世子那般强硬的人在一起,现在看来,怕是这位夫人少不得被世子欺负了,还只能强忍着眼泪故作坚强。
他连忙安慰道:“夫人放心,这山鸡我亲自盯着店家做,定然做得色香味俱全!”
“嗯...”楚清姿低声应下,悄悄瞥了眼谢淮的神色,落在小核桃眼里,就跟小心翼翼征求谢淮的意见般胆怯柔弱。
他顾自在心底又为夫人叹了口气。他家世子怎么这么不会怜香惜玉呢。
许久过后,小核桃端着那只喷香流油的烧鸡上桌,边搁下碗来边和唤荷他们吹嘘谢淮的箭技。谢淮充耳未闻,只慢条斯理地把山鸡身上最肥美的腿肉用小刀片下,丢进了楚清姿的碗里。
香气四溢,周围的食客纷纷看过来,被这香气折磨得口水止不住的分泌,直勾勾地望着,心底又纳闷,谁不是千里迢迢赶路南下,怎么人家这出门远行还过得这般滋润。
“吃啊,你还没这鸡肥,多吃点。”见楚清姿不动,谢淮出声催促她。
楚清姿平日里就吃得少,又不好拂了他的兴致,只好拿起筷子夹起块汁水饱满的烧鸡肉搁进嘴里。
咸淡适中,肉质鲜嫩,烧出来的部分丝毫不干不柴,反倒带着股淡淡的草木炭烧味道,很好吃。
她微微抬眼,还能看到谢淮邀功似的直勾勾盯着她,强忍住笑意,认真评价道:“很好吃,多谢世子打来的山鸡。”
“吃你的。”谢淮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些,不动声色地举起筷子开始吃饭。
正吃着,忽然从不远处的桌上站起来两三个人,颇为不爽快地叫住了店小二道:“喂,你不是说这儿荒郊野岭没肉可吃么,他们吃的什么?”
店小二一见他们的脸便立刻冒了冷汗,哆哆嗦嗦道:“高公子,那是那桌的食客自己去山上打的,山上毒蛇猛兽遍布,我们这些做小本买卖地不敢去捉......”
他们这茶摊也就他一个腿脚灵便,老板娘瘦弱,烧火老头年迈还瞎眼,谁敢上山去捉鸡?
那被称作高公子的人一把搡倒那店小二,嘴里骂道:“妈的,老子在柳城想吃什么没有,叫你们上只鸡还婆婆妈妈,滚!”
说罢,他和另外两个人走到楚清姿他们面前,环视一圈他们的容貌冷笑了声道:“外乡来的?知道前面再走五里路到哪了吗?”谢淮他们因着出远门,不便穿的繁复,所以只穿了几件简单的衣服,看起来就跟赶路的富商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