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顾言泽接连缠了几天,唐时芜彻底受不住了。因为家里就他们两个,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这个家伙基本上随时随地都能对着她发情。那一堆避孕套,居然用去了快一半。
照这么下去,顾言泽还没有精尽人亡,她的腰恐怕就要折了。
再叁叮嘱,甚至不放心地把房门给锁了,唐时芜这才终于安稳地躺上了床。
夜色在车窗外疾驰而过,赶回昌岱的路上,靳凌霄脑袋里都还是凌远所说的真相:
“我确实是受了靳谟的指使,他让我骗唐时芜,说你的出生证明在遗鹊山的猪圈里……”
在唐时芜升高中的那个暑假,她失踪了。
当时他才刚回帝都没多久,就传来了她失踪的消息。在回颂城的飞机上,他一遍遍翻看失踪地点的监控录像。
毫无疑问,车牌号是假的。
绑匪带着口罩,在夜间面容更是模糊。
强压下心中的焦躁不安,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杜若琳。下了飞机,他几乎是失去了理智,带着人就不管不顾地抓住了她。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想要动手杀人。
可在杜若琳的哭喊声中,他举起的刀到底还是偏开了,只是划伤了她的眼角。
“我说,我说,不要杀我!”原本她还觉得靳凌霄前途无量,虽然有个垃圾一样的亲爹,到底是靳家的独苗,绝不至于做出有损坦途的事。可刀片扎下的瞬间,她清晰地认识到:
这个人是真的想杀了她。
再不敢造次,杜若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偶然遇到那个男人,就雇他去绑架唐时芜……”
“我的耐心有限。”
他冷眼看着她,刀口的血就这么顺着滴落在她的脖颈上,吓得她不管不顾得大叫起来。
“是我查到的!我查到凌远这个人是你的亲生父亲,我,我就找到他,让他带走唐时芜。”
她因为靳凌霄和唐时芜丢尽了脸面,查到这个消息时几乎是被狂喜冲昏了头脑,更巧的是,她很轻易就找到了凌远,花钱让他去做事也是顺水推舟。
凌远会去的地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昌岱。
他的心跳已经到了一个奇异的速度,只是勉强使他能够保持身体的使用,大脑早就是一团乱麻。
在遗鹊山山脚抓到凌远时,他更是察觉到自己口中的血腥气。
“我抓了两个,一个往遗鹊山去了,一个往遗鹿山北面去了,你自己找吧。”
凌远这人,毫无底线可言,但对于能够使靳凌霄痛苦的事情,他却是千百个愿意。已经不指望从他口中得到更多消息,靳凌霄狠狠踹断了他的腿,便往遗鹊山跑去。
从进入山林的那一刻起,他的呼吸就变得格外艰难,就像是回到了那个被人踩住了脖颈也无力挣扎的童年。
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寸土,都是他痛苦的见证者。
即便他好不容易离开了,好不容易长高了,它们仍然能够轻易挡住他的视线。只要回到这里,他就好像从未逃出那段黑暗的时光。
“十五——”
一声又一声的呼喊,没有任何回应。
他对遗鹊山的路线其实一无所知,只能循着本能,不知不觉就离曾经关着他的那个猪圈越来越近。
大雨落下时,他忽的眼前一黑,就这么跌进了刺藤之间,额头到脖颈被划得鲜血淋漓,可他顾不上这些。
满心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要唐时芜也承受这样的黑暗。
山林黑暗,大雨磅礴而下,他走的跌跌撞撞,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遗鹊山的危险并非传言,随处可见隐匿的沟壑,棱角锐利伴有毒素的植物,屡屡被遮挡的视线,都让行进变得分外凶险。
“十五——唐时芜——”喉咙里血腥味愈发浓郁,他在猪圈里找了叁遍,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便只能离开这里,再向别处寻找。
可遗鹊山那么大,他要怎么才能找得到她。
瞥见一抹浅紫色裙摆时,他连灵魂都感到了刺痛。
眼前是一片黑暗,大雨倾泼而下,砸得她生疼。
走了没几步,隐匿在暗处的藤蔓又将她绊倒在地,本就单薄的衣料就此磕破,还沾染上了一汪泥水。
唐时芜走走停停,时不时就要摔上一跤,却始终紧紧护住自己的口袋。
她拿着什么?为什么要护着它?
到这里,她几乎已经能够确定自己是在梦中,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法脱离梦境。
梦中的她个头不高,穿着一件浅紫色的娃娃裙,在夜间的山林里穿梭。
可她迷了路,走了许久,都没能走到有光亮的地方,甚至隐隐听见了各种动物的叫声。
“有没有人……”她哭了起来,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无力地坠落。
人们常说,梦是反的,可此时她感受到的痛苦却毫不作伪,甚至真实到让她心慌。
就好像,这是她所真实经历过的一切。
画面一转,她已经靠在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那个人叫着她的名字,护着她,让她再没有淋到一点雨。
她很想仔细去看他的模样,可在这个梦中,她的权力实在是太小,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没法看清他的脸。
没办法,她只能抬起手去摸他的脸,摸到的却是与雨水全然不同的温热黏腻,血腥气不断蔓延。
“别担心,我找到了你。”
他发着抖,这句话,比起说给她听,反而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十五……嗯……”
“抱紧我……”
还是那道声音,依旧发着抖,可说出来的话却很奇怪。她刚想要问出口,再次传来的呻吟声却将她拉出了梦境。
气喘吁吁地睁开了眼睛,她刚想起身打开小夜灯,就听见了更为清晰的喘息声。
“十五……哈啊……再咬紧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