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门却在此时应声而开,水云抬头去看,只看见一抹青色裙摆荡进来。她却还是不敢信,眼神又忘子清身后瞟。
子清见她也松口气,笑笑道:“姑娘别看了,没旁人跟着了。”
水云看她眉眼半晌,也笑出来,如释重负般深深松口气,“做得好,做得极好。”又絮絮道:“我是没挑错人的,子清姑娘,你很好。”
“妾好不好倒是次要了,跟姑娘交了差才是要紧事,也算幸不辱命。”子清行个礼算是谢过水云的夸赞,又抬起头问:“既已复命,那子清就先退下了,姑娘早些歇息。”
说罢她就欲走,却又被身后声响拦住。
“等下,你做至这一步已是足够好,但我却还有个极好的机会与你,你要是不要?”
子清一愣,却又似想起什么一般蹦起来,几乎是不顾礼节的尖声发问,连声调都升高许多,“水云,你什么意思?!”
水云皱眉瞧着她,直至她被那冰冷眼神逼得坐回去才开口说:“子清姑娘心头想的是什么,我便是那个意思了。”
子清微张了嘴,目瞪口呆看她半晌,脸色几番变化,却终将表情定在了冷笑上,“水云,你是真狠啊,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我狠与不狠那是我的事儿,同你没干系。”水云瞥她一眼,“我只问你做不做?”
子清几乎咬牙切齿,“做,当然做!水云姑娘给我的大好机会,我自然好好珍惜!”
也不等水云再说些什么,她便“咚”一声狠砸上门,头也不回就拂袖而去了。
水云愣愣瞧那门栏半晌,磕上眼微微摇了摇头,拂去灯火,只留窗外几丝浅浅鸟兽虫鸣。
可水云骗不了自己。她心里慌乱的紧,沉甸甸落在心底,既未随着子清的离开而消散,也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去。就这般僵直坐在桌前,几乎视时间为无物,一坐就是整夜。
还不止,是,这还不止。这些慌乱,惶恐即便加在一起,也不及她心下绞痛,而更更可悲的,莫过于她无药可医。
这样惶惶的心境直致那人推门而入时被推向顶峰,后戛然而止。他背后映着刚刚升起的天光,推门时那光就随着洒了进来,铺陈满室。
天不知何时亮了。
她想,他果然还是找过来了。是啊,他是季雍,即便是当下受了药物影响,可清醒过来后又怎会连自己身下的女人是谁也分不清呢?
最后一丝,那最后的、心底极细微的一丝侥幸,也被他那挺拔身影驱逐得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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