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无归失望地接过蓝药水,又用力抱住了踏月,闭着眼睛大喊了一声:“不要死,我一定会救你和父皇出去!”
“我会救他的。”
踏月说这话时,呼出的气息是真正的寒气,白色的雾气扑面而来,甚至冰到了周无归。
可是,踏月没有给周无归再度说话的机会,而是用一阵水汽疾风卷起那张轮椅连同周无归一起直接送到了楼梯上面的入口。
当门被一阵疾风猛然吹开,元哥正在门口和两个去找钱袋却空手而归的侍卫各种狡辩,大风直接掀起他们的袍角也遮住了他们的视线,一辆轮椅就在他们中间的缝隙飞了过去,还将两个侍卫撞翻在地。元哥反应飞快,立刻从新买的轮椅上站起,就顺着风追着周无归跑了。他一把抓住周无归轮椅的把手,踩在后杠上,飞快滑动轮子,几乎眨眼间就操控轮椅拐进了最近的一条街。
等那两个看门的侍卫从地上爬起来,面前只有一张空了的轮椅,他们只会以为是刚才那阵大风把轮椅上的人卷走了,也只会以为撞倒他们的是轮椅上的人。
这些就是刚才那一刻,元哥心里的计划。此时,他边推着周无归往鱼人街走,边当笑话一样讲给心事重重的少年听,希望能逗他开心,却效果甚微。
“元哥,”两个人快走到鱼人街时,周无归突然问他:“你说,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明明很强大的人甘愿被囚禁许多年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
元哥斟酌着给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前面眼看就到鱼人街口了,周无归担心元哥受到鱼人的排斥,就道:“前面我自己过去吧,鱼人们似乎不希望人随便踏入他们的领地。”
元哥挑眉:“?”
“就是,”周无归想到那个被撕扯的飞鱼骑,心口又开始发堵,道:“鱼人会吃人的吧?”
没想到元哥听了这话,却‘噗嗤’笑了,他还弹了周无归的脑袋一下,像一个教育异想天开小屁孩的大家长般,说:“怎么可能啊?”又跺了跺脚,“这可是在陆地上。”
周无归诧异道:“可是我亲眼所见……”他将之前在鱼人街的经历讲给元哥听,边说边见元哥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终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问:“是有什么不妥吗?”
元哥‘嗯’了一声,似乎也是极其纠结,但他只是问:“这事你还告诉了谁?”
周无归摇了摇头,他连踏月都没来得及说。
“听着,小乖,”元哥一把抓住他的肩:“这事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记住,是任何人。我可能要回家一趟,事情处理完,我会去酱油铺找你的。”
“我不知那时候我还在不在酱油铺。”周无归诚实地道。
“没关系,我会找到你的。”元哥说着,从自己腰间解下一隻香囊,亲手给周无归挂到了腰带上。系好带子后,他还拍了拍那香囊,极其自信地一笑,对周无归说:“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好吧。”周无归昂头看着他,隻说:“那就下次再见。”
两人就此分别,一人摇动轮椅拐进鱼人街,一人飞奔向熙攘的街道。
这时,钟鼓楼传来午时正刻的钟鸣,万人期待的人鱼表演终于要开始了。
005众人的挣扎
正午钟声的声波如一圈圈水晕在京城上方漾开,舞鱼池下,等待多时的人们立刻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钟声停罢,丝竹声起,悠扬的乐曲中,人们昂头望着水池上方,期待着人鱼那庞大又华丽的身姿快快跃出水面,好令他们一饱眼福。
万千期待中,一道巨大的水柱突然衝天而起,于此同时一尾红色的人鱼跃出水面,他的鱼尾如新月玄勾于空中翻转了两周,带起无数水花,如一场华丽的水波盛宴,在空中炸开,又如甘霖入凡尘。
人们高举双手争抢着接水,爆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
那欢呼声有多大?大到哪怕周无归此时身在鱼人街口,都能听见人们的欢笑声。他回头往广场那边看了一眼,视线因被房屋遮挡,自然看不见踏月却不经意地看到无数百姓纷纷往广场飞奔的身影,还有孩子们边笑边跑边喊着:“人鱼跳舞啦,一会还要唱歌呐,快去看啊!”
他不知踏月在想什么,他只能选择相信踏月能说到做到。而他,现在要找得是酱油铺。因不知位置,他还得找人问下路,这一回头刚好看到好长一支马队,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身材异常高大,他们穿着绿色的斗篷,不慌不忙向街口走来。
周无归忙向旁边让了让,同时开口问道:“请问你们知道酱油铺该怎么走吗?”
那一队人,从他面前经过,就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无动于衷。
周无归以为是他们没听见,就努力昂起头,又大声问了一遍,这次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人抬手给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终于有人骑着马来到他面前,那人高坐马上,态度傲慢地给周无归指了个方向,便调头就走。
“等等!”周无归却急切地喊了一声,但那人已经走了。
—
', ' ')('—这人的长相,不就是前不久才遇到过的那个卖昆布汤的老板吗?!
鱼人?
周无归吃惊地望着这队渐行渐远的马队,突然发现有好几个身影都非常眼熟。这些人要去干什么?!为什么穿成这样子?因为不知姓名,他此刻没法用红光圈窥探他们的内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