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的话,那么淡,又麻麻密密响起。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她以前这样害你,你都不曾下狠手。纪叙梵说你不是君子,他错了,除了你,谁还配得上这两个字?三思而后行,可前嫌不计,可回报不问,可共岁月从容,你这样一个人却为一份也许永远也得不到回报的感情,弄污了双手。
也许,我真的应该尝试和他开始。
方琪怔怔地看着我。
我给凌未思报了一个地址。
“你受伤了?来这里做什么?”凌未思一惊,忍不住问我。
我没多说什么,只道:“你保重。告诉他,我会好好考虑他的提议,一年后,我会回来找他,无论怎样,我都会回来找他。”
凌未思“嗯”了一声,挥了挥手,车子绝尘而去。
方琪却有些奇怪:“小晨,你来这里做什么?”
“求证一个问题,然后离开宁遥。”
“离开宁遥?”方琪怔然,而后怒道,“为一个不愿意相信你的男人放弃一座城,值得吗?”
我扯了个笑,却说不出这笑是苦是涩还是其他:“我其实希望,为一个人,重塑一座城。不是都说,离别是为了重逢吗?”
方琪犹自皱眉不解,我一笑挽着她的手走进了前面的医院。
这里是市二院。
往日在宁大有几分交情的一个学长在这里供职,听明来意,他把我们带到另一个科室,那是心理科。他说,这边的大夫对我问的事有研究。
出来的时候,方琪一双眼睛气红,冷笑道:“他奶奶的,还能做出这种事来,真是好手段!”
我伸手拍拍她的肩。
她咬牙道:“苏晨,我们不能被人欺了去。走,我们去找姓纪的,把真相告诉他,看他要怎么做,他这样对你不得悔死!”
我摇头。
方琪怒道:“你被下了药,还被人催眠了,这是你考证出来的,怎么能放过那女人?”
“可这毕竟是我的猜测和推断。”我轻声道。
这件事背后还有秘密。我告诉方琪,那个在我背后按住我的人,很可能是夏静宁。
我会猜疑她,是因为我记得,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指甲折断了。她出身大家,是非常注重仪表的,若那指甲是新折的,她不可能不去修甲,所以,最大可能是她刚折断不久,这样时间就非常吻合了。她是按住我的时候折断的,当时我在挣扎。
只根据指甲来推断,还不足以证明,但她的头发却让我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出发前才洗过澡和头发,夏天出门前洗个澡并不奇怪,但搁在大冬天就有些古怪了,也不怎么出汗,除非她想洗走身上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