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痛一阵阵袭来,血水几将纱布全数染红。
“还要坚持吗?”
纪叙梵眉眼一挑,唇边扬起抹笑,很冷。
我看着他,认真道:“我坚持。”
纪叙梵一怔,笑意冷冽得几近残酷。
“那好。苏晨,我们做这个交换。”
他握紧我的手:“走,让我看看你的勇气到底有多厉害。”
他拖着我走了出去,砰地摔上门。
门外积雪浅浅,霜华遍地。
我低头看了眼被他紧握在掌中的手,纱布已被血水浸透,血一滴一滴沿着我的手腕落进他手中,滑进雪地,一片银白中一抹红色,鲜艳夺目得宛如在黑夜盛放的玫瑰。
“还要继续吗?”纪叙梵眸光鹰般擦过我的手。
“为什么不呢?”我左手紧挟着裙子,问道,“纪总有献过血吗?”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他一怔,倒来了兴致。
“一般来说,人体失去400毫升以下的血液仍在安全范围之内,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不远,在失血400毫升前我总能去到。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放弃?”
纪叙梵淡淡笑了,过了好一会儿,方道:“苏晨,听你说话真是件愉快的事。只是,”他语锋陡然一转,“这是为自己打气?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少说几句,这一路,可没你想象中的好走。”
我虚弱地笑了笑,闭嘴。
很快,我便明白纪叙梵是对的,或者说,我忽略了的,他一早便注意到。此时正是融雪前后,气温极低,我刚回屋便把大衣脱掉,现下只穿着酒店提供的那件单薄的洋装,更要命的是我脚上穿的是拖鞋,这一路走下来,我几乎冻僵,要不是他紧紧揽着我,他身上的温暖替我抵了些寒冷,我早已支撑不住。只是,作为惩罚,他也并不曾放过我,我的手,在他紧紧扣合下,伤口破裂,流血不止。由于失血渐多,整只手臂已开始麻木起来。
纪叙梵突然放开我,我一个趔趄,怔怔地看着他。
“回去。”他冷冷道。
我只是摇头。
“你现在根本连走也走不动,这样的坚持不是很好笑吗?”
“除非,你肯把裙子给我。”
纪叙梵燃了支烟,他深吸几口,一弹烟灰,厉声道:“不。”
“那对不起,我的答案也同上。”
我咬咬牙,站直身子。
“那么,如你所愿。”
纪叙梵笑了,寒意慑人。
往后一路,他再也没有扶我。
到得目的地,我眼前一黑,往地上就摔,一声冷笑,一双大掌却伸到了我腋下。
他身上的气息混着烟草清香传来:“这便是你坚持要来的地方?”
“你在酒店吩咐的事,我现在完成。”
我将一直紧抱着的裙子举高,然后松手。裙子随风飘舞,在空中画了个弧线,随之落进眼前的垃圾箱里。
双眸仿佛蕴了风暴,紧紧盯着我。
下一秒,那双曾为女皇独奏弹出过天籁的手,攀上了我的脖子。
怒火在他眼中猛涨,他很快收紧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