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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做完爱谢旻其实不怎么困,毕竟身体素质在那里摆着,但是并不想起身,但这回是真的睡得很死,连严昱将他抱着离开地下室了都没有发现。
别墅里严昱提前请了人打扫,成效还不错,至少没有灰尘侵扰,刚好能住人,他将谢旻抱到了从前自己的卧室里。
这间卧室窗户明净,视野开阔,但他着实没好好住几天,母亲死后,地下室的黑屋子便是他的容身之所,他唯有等待父亲心情愉悦的时间,才能被松开铁链,得到片刻的自由时间。
……他的童年就像是被养着的一条狗。
而他的父亲害怕他见到他那不堪的一面,他会带各种各样的人出现在家里,有女人、男人、还有15、16岁的男孩。
他们因为诸多原因缺钱,急需他父亲这样的富豪傍身,然而严昱在地下室里能听见的,唯有性虐待的高潮过后,又急转而下的窒息声。
然而白夜里,他那虚伪的父亲又利用着死去的母亲的理由,立着“痴情”的人设在公司里拒绝暧昧,没有人见到他儒雅的面容下那颗如同恶魔般的心。
严昱此刻再想起,觉得反胃极了,又忍不住轻嗤,不知道他那个被谢旻一枪毙命的父亲看见如今这番情景,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诈尸。
亲儿子带着杀人凶手堂而皇之的在他的别墅里做爱,……他可能想想都觉得有意思吧,唯一失望的应该是他竟然会被谢旻牢牢掌握着。
如果没遇见谢旻,如果没遇见……严昱根本不敢想,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了,死在那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任由老鼠噬咬他的尸体,最后烂成一堆发臭的骨头。
……但是谢旻救了他,将他从黑屋子里带走,从而成为他的太阳。
谢旻依然睡得死,严昱将狙击枪擦得锃亮,俯身吻了下他的唇,“……替你报仇了,等我回来。”
可能谢旻并不需要,但是三年前的事情他记忆犹新,绝不会任人依然好好活着。
这是他很久前就想好的事情,从他三年前离开时就下定决心,然而一直被吴峰的各种任务拖得没法抽身,根本找不到机会。
虽然现下并不是最好的机会,而且还和警察有所牵扯,细想起来其实很麻烦,但浑水摸鱼并不算难,毕竟他们要追查的杀手组织并不只TIZE一个而已。
只不过是杀鸡儆猴、敲山震虎罢了。
这回是他自己单独行动,前没有人替他提前踩点观察目标,后没有人给他处理案发现场,严昱便只能从自己最熟悉的风帆大厦入手。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朴长官还没来得及走,刚刚将小情人的电话挂断,正要起身离开,抬眼便见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像是恶鬼般倚在门前。
连帽衫盖住他的眼睛,但他手里拿着狙击枪,正在上膛,动作缓慢,声音清晰到朴长官以为自己要和死神赛跑。
他没有看得更清晰,办公室里的像是电压不稳,倏然灭了,唯有月光泠泠的照射进来,将那影子拉长到如同索命的恶鬼。
正是严昱。
连帽衫是他随手套的,狙击枪是他早藏在别墅里的,他懒得与这人费唇舌,抬起枪便要将人送在阎王爷那里评判是非。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朴长官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忍不住出声问道,似乎想要引开杀手的视线。
他缓慢地向后移着,伸手摸到了报警按钮,微微心安了些。自从三年前发生过那些事以后,他这间办公室里便改造的更全面了。
他心跳的几乎要冲出胸膛,正要按下按钮,倏然听见浓黑的夜色里那人的声音,冰冷冷的尖锐,“……你觉得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枪快?”
这么近的距离,想杀人简直易如反掌,就算他按了警报器,等警察赶过来了,他早已经在阎王爷身边跪着了,还谈什么能不能活着?
毕竟古语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倒不如先将这人拖住,再想其余方法。
他想的倒是不错,可惜严昱是个除了谢旻的话,谁的话都懒得听的冷漠无情,……这要到了方泉那儿,还真说不定会管用。
朴长官想清楚了便冷静了,将双手举起,“你别杀我,有话好好说,我哪里得罪你了?我们还能处理是不是?你……”
“哪里得罪我了?”严昱冷笑一声,放下了狙击枪,倏然便到了他眼前,抓住人的衣领将他提起来,“你这种人在世界活着一分钟都是得罪我。”
“你……你、冷静点、有话我们好好说……”
严昱冷哼一声,放开了他,慢条斯理的擦着手,又看了眼他充满惊惧的双眼,忽而察觉到了一种杀人的快感,几乎令他热血沸腾,他轻笑了下,在朴长官眼里毛骨悚然。
“三年前你们上层社会所谓的游戏,让他身负重伤,吴峰为了敲打他要他栽了好大个跟头。”
“……我现在要你一条命,不过分吧,长官,如果你侥幸没死,我可是会很遗憾的。”
朴长官霎时便愣在了原地,三年前?…
', ' ')('…游戏?是T?!他是T派来的人……!他猝然明白,但是已经晚了,严昱的枪就抵在他的太阳穴旁,“上路吧。”
“你到底是谁?T派你来是要做什么?你……有话好好说!你放下枪……那都是吴峰的意思,和我没有关系!我是被逼的!”
严昱轻嗤一声,懒得再听,觉得他甚是聒噪,狙击枪的子弹瞬间便穿透了太阳穴。
……血溅当场,尘埃落定。
严昱并没有将纸玫瑰放到现场,而是回家插在了花瓶里。
那依然还温热的血喷射到了旁边的书柜上,白色的墙壁被染成鲜红,他就着血在墙上随便写了个字母。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味觉,他懒得再看,吊着绳索从大厦一跃而下。
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的案发现场会是严昱留下来的,就算谢旻都有可能不会太确定。
“王队!”洪思雨急急忙忙拽了把王尧,“出事了!快别给你家里的狗打电话了!……朴长官死了!”
王尧神色一凛,迅速挂断了电话,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他紧紧皱着眉,顺手捞了外套便走,“跟着!”
等出了警局他深吸口气,给所有人分配任务,“……你们俩查查昨晚所有的监控,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明白么!……还有,你们俩,查查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思雨,我们走!”
等走了两步,王尧又想起三年前和T牵扯的那件案子,便又回身说,“别忘了查查三年前和T牵扯的那件事。”
洪思雨没跟上他的思路,“你觉得这件事和T有关系?可是他要报仇按他的个性怎么会等到这会儿?”
“他根本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我觉得……这不太像是T的作案手法。而且他已经主动投诚与警方有所交易,不会现在忽然送给我们把柄。”
王尧皱着眉,“……你说得有道理。”
那这个人又究竟会是谁?朴长官又为何此刻会无缘无故的被杀?
案发现场有些出乎两人的意料,他们在路上讨论了会儿,本以为见到案发现场便能见分晓,……哪知这并不像是他们如今所掌握资料的任何一个人。
……难道又出现了新的杀手?可是他又为何偏偏选中所处位置微妙的朴长官?难道真的会有那么巧吗?
王尧皱着眉看着墙面上用血写下的“K”,这个风格……怎么会这么眼熟?他心里闪过曾经那些案发现场,无一不鲜血淋漓,……但似乎又有些细微的差别,很像是消失在几年前的那个人。
而他们曾经是宿敌。
但王尧想起他狡黠的双眼,以及戴手铐的手腕,“既然不想要所有人知道,就将我囚禁在你家里啊。”
王尧揉揉额角,发觉事情变得愈来愈扑朔迷离,……如果是他,他和朴长官又有什么牵扯值得这般大动干戈,而他一无所知?如果不是他,那凶手到底是如何知晓“K”的名号并且代用?
法医的尸检报告打断了王尧的思绪,他将脑海里的繁杂思绪祛除,“……死者年龄在50岁左右,致命伤为太阳穴穿透的M82A1狙击子弹,经过消音器处理,”
他查看着尸体面部,“凶手可能与死者发生了肢体接触,M82A1接触到太阳穴后,形成了现场喷溅式血迹……”
“并且死者无明显外伤,死前没有遭受过身体损害,致命伤只有太阳穴,……我认为是杀手的可能性更大。”
“案发现场与现如今我们所接触的几位风格大相径庭,”洪思雨没忍住问道,“会不会是……隔几年的再次犯案?”
王尧想不通,他似乎陷入了一个令人焦灼的循环,但是却无法跳出,只好问洪思雨,“你觉得是TIZE培养的新杀手犯案……有可能吗?”
洪思雨奇怪的看着王尧,“……如果是新杀手怎么可能选择明显和三年前牵扯的死者,明显是故意为之的报复。”
王尧没说好与不好,只是看着墙面上鲜红的血迹失神,想起那个人匍匐在他的身下,用精液在他的胸口写了字母“K”的模样。
“思雨……假如是有人冒充‘K’故意用他的名号来转移我们的视线呢?”
“你怎么能确定不是K本人犯案呢?……您还记得,K选择目标完全没有规律性可查。”
……王尧没有办法确定,洪思雨的话倒像是再问他,“你如何能证明?”
要不是他家里还关着K本人,恐怕连他也没有办法证明这到底是不是K的犯案现场,……可他又能怎么证明呢?
这个人……到底是谁?冒充K到底又想做什么?还是准备威胁他们?
严昱没有想到,他随手写得字母竟然将四个人都牵扯进了局面里,如同雾里看花,互相猜疑,但终究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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