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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还是很痛吗?”
意识模糊混沌的情况下,林芳尘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混乱的字眼,但这其实并不妨碍他理解对方的意思。林芳尘一向都很擅长察言观色。
“痛,”他将侧脸贴到枕头上轻轻摩挲,低声说,“我肚子里好痛,可以给我止痛药吗?”
他的通用语说得不太好,词尾有点控制不住地上挑,好像还在怀念着说汉语时的抑扬顿挫。
温热的手掌贴了上来,力道适中地替他按揉着阵阵冷痛的小腹。埃文希几乎将林芳尘整个人抱在怀里,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像是每一个完美无缺、体贴入微的情人。
“不行哟,”嘴唇贴了上来,紧紧凑在耳边呼出热气,“我问过凯文医生了,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吃止痛药。”
林芳尘没再说什么,他死死咬住牙,忍受着从腹腔深处翻涌上来的一阵阵几乎连内脏都被搅碎的剧痛。过去几年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只不过这次特别痛而已……就在昨天经历过器材室那场淫靡残忍的“游戏”之后,腹腔内像含了一团冰冷的火,阴寒的痛意激烈地迸射四散。
“这个,是叫‘生理痛’没错吧?”耳边的声音变得若有所思,“听说只有女性Omega才会出现,也就是说林即使是Omega其实也不该有的对吧?”
“明明不该存在却偏偏存在了……就像林下面这张小穴一样,真是奇妙的身体啊。”
原本应该温柔按揉小腹的手掌不知不觉间下移,手指灵活地钻进正在流血的阴穴之间。并不痛,至少跟现在的腹痛比起来不算什么,可是那种污血被恶意翻搅的感觉让人作呕,林芳尘有点反胃,喉咙深处也漫上了一丝酸苦。
Alpha兴奋勃起的硬挺性器抵在腰间,存在感强烈到不可忽视。林芳尘抓住埃文希越进越深的手指,轻声说道:“想必凯文医生也告诉过你,这种时候禁止性行为吧?”
被阻止的Alpha没有丝毫不悦的意思,反而从善如流地抽出手,还带着鲜血的手指很快便转战阵地,顶在后穴穴口,跃跃欲试:“那就用后面吧,嗯?”
不。林芳尘在心里说,可他最后也只是放软了身体,无声地尽力配合。
被按着肩膀,以跪趴的姿势压在床上的时候,有血从前面流了下来,这让Alpha很兴奋,好像在强暴处子。可惜这样看不到林的脸啊,埃文希有点遗憾地想,然后他用双手握住Beta劲瘦细窄的腰身,开始享用。
后穴不似前面,窄小紧致得出奇,埃文希又不愿意带套,几乎只能靠被强行进入时撕裂的一点血液来润滑。身体被大力征挞,视线变得摇晃不清,周围的一切都如海水退潮一般慢慢远去了,只有痛楚依旧清晰……并且越来越剧烈。
肠道好像受伤了,Alpha的性器摩擦之处渐渐生出一种火辣辣的痛感,有鲜血沿着大腿流下来,滴在床单上,林芳尘的视野里出现一片血红。
他后面并不敏感,前列腺生得太深,很难感受到快感,目前为止只有痛,肚子也好痛……腹腔里那个小小的腔体像是在他体内整个翻转痉挛。手指用力按压在小腹上,似乎能感受到它在微微地跳动。全身无一处不痛,眼前阵阵发黑,身处烈焰焚身般的痛苦之中,林芳尘在意识朦胧之际想起了母亲生前最喜欢说的话。
【人生来就是要经受苦难的】
东方女人清秀淡雅的面容在幻觉里栩栩如生,近在眼前,好像年幼时被母亲抱在怀中轻柔抚慰。
其实那时候林芳尘一直认为母亲很古怪,臣服于性情粗暴、酗酒成瘾的父亲的暴行之下,被殴打、被辱骂也不会反抗,一直一直地逆来顺受,好似全然承受这些折磨才是一种幸福。
小小的男孩子没办法从父亲的拳头下拯救母亲,每次只能抱着伤痕累累的女人放声大哭。而母亲则会用纤细柔软的手指拭去他的泪水,一遍遍地安慰他:“不要哭,不要哭……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呀,每个人都要承受痛苦,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地狱里……只有扛过所有的苦难才能去往乐园。”
【肉体的痛苦,是最微不足道的痛苦】
……最微不足道的痛苦,所以没什么,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
泪水在不知不觉中爬满了脸庞,喉咙里克制不住地发出带着哭腔的呻吟。好痛,好难受,好想去死。林芳尘的额头抵在柔软床榻上,眼泪打湿了一小片床单,可他并没有求饶,连哭声都压抑到最小。没有用。埃文希不是之前那个容易心软的新手处男Alpha,示弱换不来怜悯,只会让施暴者变本加厉地施以折磨。
埃文希快要射了,肉棒进出身体的速度变得迅猛,在狂风骤雨般凶狠的撞击中,Beta脆弱的骨头几乎都要散架了。林芳尘的后背绷紧,像是一张被拉伸到极限的弓,下一秒就要折断。头痛,身体痛,幻觉一般的耳鸣,一切痛苦的源头,终于随着那股迸发在体内的微凉精液一起终结了。
明天……仍然需要向老师请假。在倒下去的瞬间,林芳尘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 ' ')('所谓的生理期至少会持续三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林芳尘平时并没有休息时间,只要Alpha们需要,他随时都得“开张”。只有生理期可以获得几天闲暇——不包括像今天这样的特殊情况,所以他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林。”
Alpha得到满足之后变得慵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甜腻腻的视线如同一块过期多日的劣质奶油,一下一下热情地舔舐着他光裸的背脊。
林芳尘花了一秒钟思考自己做出什么回应比较好,但随后就被从背后缠上来的温热肢体打断了。埃文希毫不客气地伸手插进了Beta的后穴,像检查一样细细摸索了一番,确认里面只有自己射进去的精水而没有任何可以证明Beta曾情动的爱液,神色不由有些悻悻的:“林今天好冷淡。”
“……抱歉。”
“还是说,前面会更有感觉吗?”埃文希轻轻地吻了他的后颈一下,就在那个位置,Beta发育不完善的腺体还没有任何反应。
Beta无法标记别人,也无法被人标记。信息素也是,埃文希凑得这么近也只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清水一样的气息,而实际上清水应该是无色无味的。只不过Alpha获取信息素并不依靠嗅觉,而是某种至今也未能被明确发现的感受器。
无法确定归属。
让人烦躁。
“林,你愿意为我怀孕吗?”
昏暗的灯光下,Alpha的眼睛几乎都在微微发着光,蔚蓝色明亮得刺眼。那是只有足够高贵纯净的血统才会显现出来的鲜亮颜色,无形之中就会就会将人划分出三六九等。
这算什么?林芳尘的心中充满了荒谬的不真实感。他觉得可笑,但实在太累了,身体和精神都被浓重的困意裹挟,他不想再浪费精力,只想倒头就睡。
可Alpha并不打算接受敷衍。湿漉漉的吻落在半阖的眼皮之上,温热舌尖隔着薄薄的眼皮舔吻眼珠,他执着于弄醒Beta,也毫不气馁地索求着对方的回应。
“虽然Beta的受孕率极低,但不是也有曾孕育出优秀的Alpha和Omega后代的先例吗?”Alpha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林,只要怀孕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皇后陛下也在争取莱茵家的支持,如果以怀孕这种正当理由提出申请,即使是皇后陛下也无法难为你……难道你还想继续过这种毫无尊严的生活吗?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内心和你一样在饱受折磨吗?我一直以来都对你——”
“……不要这样,埃文希。”
Beta不堪其扰,只得睁开眼睛。他将手按在Alpha的肩膀上直起上身,自上而下地注视着对方。他的瞳孔是不带一丝杂质的纯黑色,这样专注地看着某个人的时候,极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被深渊、古井、太空与大海一类深邃辽远之物所凝视的错觉,埃文希的心神不由得一震,然后便听到林芳尘说:“还没有玩腻这套拙劣的把戏吗?”
他的声音犹如细草丛中的一泓流水,波澜不惊,甚至都没有包含太多情绪,只有无奈,就像是成年人不得不面对邻家小鬼的恶作剧。
两年前,他像一件货物一样被那位帝国至高无上的女主人扔给埃文希·莱茵之时,仅仅只是第一眼看到对方,内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一个再清晰不过的念头:这位同样出身高贵、背后的家族掌握着全帝国三分之一军权的青年,是个极度缺乏人类同理心的存在,这个人绝对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爱上某个人,所以皇后陛下才会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处理”。
“你想要什么呢?”林芳尘问,他的前额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不想再应付动机不明的Alpha,可他无法拒绝,无权拒绝。
如果能够满足他,是不是就可以少受些折磨呢,疲惫至极的Beta这样想。
“……我想撼动你,亲爱的。”埃文希一如既往地温柔地开口说道,然而Beta的话语如同一句宣告封印解除的魔咒,Alpha的脸上终于卸去了那种如面具一般标准的、完美情人般的缱绻柔情,取而代之的是该性别所独有的,尚存一丝天真的残酷。蔚蓝色的眼底涌动着的求知欲满载恶意,就像小孩子期待着能够完全拆解有趣的玩具,或者切开青蛙的腹腔观察内脏。
埃文希想撼动眼前这个人,用爱情,用子嗣,用幸福抑或痛苦,用宠溺抑或折磨,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他想征服这个即使身体臣服内心却依然高傲的灵魂,想摧毁对方那种或许连自身也未曾察觉到的、与所有人都截然不同的傲慢。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我爱着你,林……芳尘。”
所以拜托让我看看你更多的有趣的反应吧。让我看看你被弄坏之后,灵魂和肉体都一起崩解的瞬间的脆弱美感吧。我一定,一定会……
Alpha雪白的脸颊因为这种绮思而逐渐漫上樱花般的潮红,犹如一名怀春少女,连眼神都朦胧迷离起来。他笑嘻嘻地一把抱住林芳尘,将滚烫的脸颊贴上了对方的胸口:“让我看看嘛,林,我真的好爱你啊……”
', ' ')('肚子又开始痛了起来,明明才刚消停一会儿。虽然早该习惯的,却偏偏还是忍受不了疼痛的、任性又娇气的身体,实在让人困扰。林芳尘垂下眼帘,伸手抱住怀中Alpha的头颅。他在这一刻的姿态很有些圣洁的意味,就像是怀抱住心爱孩子的年轻母亲。
“好啊。”他说,神情和声音一样冷淡,“弄坏我吧。”
就这样将实际上已经并不属于他自己的躯体,连同这片麻木迟钝的心灵一齐献上,不管是谁都好,不管要做什么都好,被弄坏也没关系,被碾碎也没关系,就让肉体和精神一同粉碎,然后像垃圾一样被抛入无边无际的星际洪流,在星云环绕中陷入永恒沉寂的梦境……
能够彻底地,不留一丝痕迹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才是值得他追寻的幸福。
紧紧相拥的两人,在同一时刻,陷入了自身为自身所编织的黑暗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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