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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璇见了,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半晌不语。
册子传来这边,檀弓见他神情异样,便问:“何如?“
卫璇道:“彩凤随鸦…说的是女子的错配;八采眉,这是当皇帝的预兆……罢了,是我多心。”
女子过来相问大家姓名,慕容紫英说以“紫气东来、英雄豪杰”,王含贞想了一想:“啊,我是含苞待放的含,坚贞不渝的贞。”
该他摸了,却听王含贞哇的叫了一声,卫璇立时去看,
他摸出一截梧桐木,半边是绿如青玉,核果繁多,半边却是朽株枯木,譬如人之将死。
卫璇脸色难掩骇然,手一颤,梧桐木险些掉到地上,檀弓伸手接了。
常正一见了不以为意:“你是不是有木灵根?有什么好怪的?”
王含贞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怪啊。我写的是丹师,这让我怎么炼丹呢?”
常正一是天光峰首座,自然于丹道上精深许多,闻言将梧桐木点燃了:“木中火,你偷着乐去吧!”
这时那女子又说:“第三,我家主人性情喜静,一次最多只见七人,请各位道友各自组成一队,莫结伴多于七人,竹林凶险,也莫孤身而行。”
王含贞悄悄地说:“表台!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见对方不说话,他还拉拉卫璇的衣袖:“表台?”
没想到卫璇下一句是:“你回家去。”
“我不认识路啊,那个阵……”王含贞大为困惑。
卫璇站起来说:“我带你走。”
王含贞自然不乐意,忙求援说:“栾…栾道友!”
卫璇停下,面色不说:“栾什么栾?”
王含贞隻以为卫璇怪他喊出真名,便两手掩口:“不是不是…表台,我不走啊,行不行?”
卫璇转头道:“你来做什么的?这里很好玩吗?你来找人还是找乱子?”
王含贞站在原地,又是尴尬,又是懊恼:“表台…怎么了,我怎么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我也不一定找得到徐慈呀。哎,是不是这个木头不好,那我不要了…我真不要了!”
他的话越说越低,愈发不敢看卫璇。这天也凉爽得很,不知道表台为何这么烦躁呢?
慕容紫英走了过来,圆场道:“怎么了怎么了,你吃了火药?”
卫璇问他:“所出何物?”
慕容紫英手里握着一串白色宝石,颜色斑驳。
“咦,这是石英石么?”王含贞好奇,拿过来看,可是接过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错手丢在了地上,恰恰好掉在刚才生出的那滩木中火里。皓白水晶般的宝石在火中燃烬,颇有几分奇诡之色。
“……是玛瑙。”卫璇心中一阵流电飞过,目中惊色交迸。
慕容紫英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正要详问,却见到陈天瑜一面走过来,一面侧颈摘下绿珠耳环,她的饰物本就少得很,再换了一身白衣,就如一枝素净白荷一般。
陈天瑜道:“敢问可否与诸位道友同行?”
云如露取出来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可是刚刚握在手中,便碎成齑粉,所以心情十分不佳,加上有些怕近女色,便推以慕容紫英。
慕容紫英道:“陈道友来得正好。兰因和郭师弟一会要送旁人出阵,我们恰好还缺一个。”
陈天瑜转身对黄承宏道:“世子美意,我已心领了。”黄承宏称她瑜妹,还分辩了两句。
“璇玑?”慕容紫英用手肘推了一下卫璇,“该走了。”
卫璇将那截藤木放在掌心,失神良久。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他越想越乱,脑海里又是无须病体衰弱,又是沈并入魔情态,这时又来个半死半活的梧桐。
这句诗原为悼人亡妻之用,兆之含贞姻缘如此不祥,不知哪个是头白的鸳,哪个是失了的鸯。真是潘愁病沈,不可计数。他头脑一热,便也听不见众人在那说什么了。
檀弓还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话题中,正在问:“若无甚所精,该如何书写?”
女子笑答:“道友过谦了,修道数年,怎会无甚所精?”
檀弓道:“三清凝炁,宇宙无形,无器可量。形上为道,形下为器。我为修道之人,以器喻道,则损道义精神。”
言罢,他写下“散人”二字。
“这位道友若是如此,灵翁便不知给道友何物才好了。”那女子又问卫璇道,“这位道友,也是这般作想的吗?”
“我不信命。”卫璇看似答非所问,又道,“含贞,你也是。”
王含贞搞不清状况,隻“嗯嗯嗯”连声答应。
众人没再多言,七人成行,各自入林。
第一关是“琉璃桥”,桥身青翠透明,下面河水湍急,深之不测,十分骇人。四处有结界,不能御剑,只能徒步过去。众人最次的也是门派里的菁英子弟,不至于没有这点胆量,可唯独王含贞两腿打颤,看着地,就是不敢过。
', ' ')('众人都走了以后,卫璇才过去拉了他的手:“眼睛闭起来。”
才走了几步,卫璇见四下无人,便又道:“含贞。”
王含贞不敢睁眼:“怎么了表台!是不是走完了!”
卫璇回头看了看他,见他秀眉蹙起,身体都瑟缩起来,便柔声道:“方才是表台不对。”
“不不不…”王含贞忙睁了眼睛,可是低头一看万丈深渊,又赶紧闭上了,“表台没什么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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