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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霄仙子喜道:“道友…先用我的独幽琴吧!”
檀弓淡淡地说:“不必。”
容思行脸色青白。
荒唐!
她怎可与如此粗劣低贱的剑音合奏!
只见那朱鹮越战越勇,而绿鹃却在原地不动。朱鹮频频回看绿鹃,一副心有所系的模样。
陈天瑜急红了脸:“师妹!大难临前,怎可因小节而失大义!”
容思行犹然憎怨:“道友,你若换了独幽,我便与你同奏!”
檀弓岿然不动。
陈天瑜说着便要夺过琴来:“这位道友,我来与你合奏!”
容思行哪愿意他人染指自己的爱琴,立马动作起来,可是三抚之后,气竭停罢,再共奏一节,呕血而退。
容思行一拍琴案:“你这是哪里听来的曲子!”
陈天瑜也尝试与他相合,可是三节之中,八花九裂,也不得不默然而退。
这是一首闻所未闻的驯兽之曲。
陈天瑜天资高颖,初闻一曲,不到两遍便可畅弹,而檀弓这曲激越处直穿九霄,凤鸣杳杳;喑哑处又落深渊万丈,龙吟细细。反覆之间,极尽变幻之能事,几无迹可寻。这修士与她琴意领悟,不啻天渊。
陈天瑜这才明白檀弓为何执意弹剑。几声容易跟随的简单剑音尚已如此,那他的琴音,岂不八荒之中无人可合?
转眼间烈箭隼已将朱鹮掐在爪中!
而绿鹃因无人支配,隻得呆立一旁,发出一声悲鸣。
檀弓放慢指法,连王含贞都能看清他如何弹剑。
“百尔坤道,有知我音者在安哉。” 檀弓道。
“合者留,不合者去。”
众人一个个试过,无人可合。
王含贞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没想到,下一个坐下来的竟是徐慈。
王含贞有些生气:他还敢来?
檀弓点头示意开始,徐慈却笑说:“在下若能与道友合奏一曲,曲终可否告知道友尊名?”隻知姓栾,却不知名甚,好生拒人千里哇! ”
檀弓道:“细吟。”
徐慈愣了一下,手位不动而手腕颤动。
檀弓点头道:“退复,勾,滚拂,剔,拨刺……”
“嘭!”
琴断音绝。
徐慈用力过于沉猛,竟然将琴弦生生崩断了。
他被反弹在石壁上,后脑立刻肿起了老大一个肿块,很快捂着头和胸口跑了,王含贞没有追去。
这下可好,琴弦都断了,大家更加连半点尝试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场人人束手,王含贞脸上火辣辣的,隻觉得自己好生没用。
凉浸浸的夜风一扑,檀弓额上的热意尽散,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方柔软的触感,还有一缕草木之香。
王含贞一字吞着一字:“这个,先借你戴着…”
他从贴着心窝口的夹衣里掏出了一方银鼠抹额,笨手笨脚地替檀弓戴上,系得歪歪斜斜、松松垮垮说:“这个是…是我一个很厉害的故人的东西…他真的很厉害!你别不信,我一直戴着,所以一直平平安安的,想必是件吉物。”
王含贞有点羞窘,便飞快地说:“可能可以聚灵辟邪吧!”
那烈箭隼忽抓起朱鹮,向右一掷,山崖处传来一声巨响…
青霄仙子见了心爱灵禽遭此劫难,闭目流下两行清泪,隻得求道:“栾道友…不如作罢吧。或许命该如此,我们今日命定要折在这里……”
却忽听近处有啼啭莺簧之声……
其声似箫非箫,似笛非笛。
王含贞大喜过望:“表台!”
卫璇卷竹叶为玉笛,笛声吹彻,只见那凤尾绿咬鹃振作精神,骤然腾起,龙文朱腹鹮听到了爱侣之声,也重回战阵。
容思行终于反应过来,这个便是天下第三公子卫璇玑了!她忙拿手绢遮住脸,恐被他瞧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呵呵而笑,笑几声,咳几下。
卫璇在离檀弓两步之外停下,二人以眉许音,很快默契神会。
这首曲子一开始太平无波,笛随剑音,一起一落间默契神会,其妙旨非曲外之人可辨可道,越到后面则愈发散越愤激,斗意昂扬,剑音落则笛声拔,笛声伏则剑音涨,吐音鸿畅,曲意晓达,如碧波浩淼,浪涛扬怒。
那一双比翼鸟越斗越凶,区区一对凡鸟,在此曲之中竟大有上古神兽火凤、青鸾之姿态。
忽见檀弓右手自那软剑奔逸中拨出七条琴弦,左手抚弦。下手第一抚,便是一接不歇,数百下撞意急猱!
陈天瑜难掩震色,既惊檀弓之琴技,又为卫璇担心,如此急猱,就是她用百弦之瑟,都不能保证一定跟得上,何况是一支叶笛?
却见卫璇不仅应对妥当,后面几声极为空泛的散音,居然也配合地严严翼翼、天衣无缝。
陈天瑜听到第五回 时,才发现檀弓指法虽疾,但其甲音为虚,肉音方为实,而卫璇竟能辨
', ' ')('出那万中之一的实音与其相合,与其说是赡学多闻,志慧聪明,不如说是……
陈天瑜因问王含贞:“王道友,可否一问贵表兄可有同参道伴?”
王含贞急忙摇手道:“不不不…”
可他以为又要为女子们牵线搭桥,害怕极了,忙道:“不是…姐姐啊,你再好好想想…我表台他…他……”
说点什么坏话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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