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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卫璇全力将手中剑掷出,宝剑削铁如泥,一下子就砍掉了水蚓老祖的首级。
无头人尸中忽地飞出一道青色鬼魂,在众人的惊愕中没入了百花奇阵。
檀弓跟上,右足在软泥青荇上轻轻一点。
一道金光闪起,涛声浪声顿时消寂。一道结界将他与外界世界隔离开来了。
“轸宿。”
檀弓面对眼前的鬼魂说。
水蚓老祖的鬼魂猛然转过身来:“你是谁!”
檀弓站立原地,既不闪避,亦不趋前。
轸宿看见檀弓眉心的金莲花,双膝一软,但恍然间站直了,理清头绪说:“呵…你是大天帝?大天帝远在三十五重天外,又怎么会……?”
轸宿虽然说着断然不信的话,但右手忽地一个急抓,所扣之处正是檀弓的喉关。
在间不逾寸之处。金光突显,照亮了整个北奎夜空:“轸宿星官,汝是认真不知天道法则?屡屡渎神犯上,该当几等重罪!”
轸宿退步半射,跪坐地上。
他面露痴狂之色,膝行数十步至檀弓身前道:“真的是大天帝!您变作一个凡人,怎会有如此……啊,不求大天帝和神使大人饶我性命,只求大天帝让北极大帝放了慕青的魂魄,她死了还没不曾过一刻,都来得及!您是北极大帝的嫡嫡亲亲的兄弟啊,您说一句话,顶我们求十万年的情,您说什么他不会有不依。”
天枢已然暴怒,灼灼金光愈发刺眼,檀弓道:“你方才是要劫我去酆都地府?”
轸宿先是连忙摇头说:“不敢!”尔后在金光的威压之下,脸上痴色徐徐消弭,神智苏醒,有些苍凉地笑了:“小吏确有此意。”
檀弓问:“尔是为那女鲛之故?”
一弯冷月窥人,轸宿心扉凉透:“大天帝您何必如此惊奇。我与慕青之事,如您所见…她并非是小吏下凡所遇,而是小吏得道登仙以前的灵宠。仙界不允外物登入三十三重天上,小吏一时鬼迷心窍,便将她抛却在红尘之中,独自朝拜东王公造册登仙。奈何我终是难以割舍,时常私自下凡相会。纸包不住火,后来先是朱雀神君知道了,再到南方宿神、上下星垣…三十几尊大大小小的神仙,天可真高…最后东华帝君也知道此事了……”
“后来东华帝君说我虽然违犯天条,本有碎骨粉躯之祸。可是大天帝向来怜悯爱人,东华帝君怕害大天帝知道了伤心,所以暂不治我的死罪,隻削去仙籍剥了仙力,令我在赤明和阳摆渡十世,十世啊!赤明和阳啊…东华帝君怎知我的慕青正在赤明和阳。我已有九世未杀过生,只求为我的慕青积累福德,隻盼十世功德修满,与她再续前缘。可谁人知晓…她竟为一些‘名门正派’所缉……我去抢那‘天付万类’剑法,也是为了用它和海尚清换回我的慕青!我本来不敢杀人硬闯北奎岛,就是怕九世功德被毁,前功尽弃,可是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啊!”
“大天帝,我伤了您罪该万死,可是若换作是您,今时今日您该如何应对?”
那幕天席地的金光更盛一筹,天枢怒道:“放肆!汝敢和大天帝相较而论!天帝道德清高,三尸已除,无情无欲,怎会有做出此等没行止之事,污蔑九天门楣!”
檀弓和天枢私语了一番,天枢道:“太微,此非孽缘。人仙之间没有缘,只有劫。”
“若重来一回,我愿今生再不修仙,隻与慕青白头厮守。天,太高了……”轸宿哑然失笑,茫然无言,言罢缓缓阖拢双目。
檀弓无言以对,旷野中朔风之劲,吹拂得人的眼珠都有些泛凉微红,他缓缓阖眼,叹而未叹。
轸宿流下两行血泪:“大天帝,小吏多嘴多舌一句。不知您是何故下凡,但劝您莫留太多时日。您是天上最高贵的帝神,是三界的太阳月亮,这人世间任何的劫难对您来说都不算什么。可是这凡间最危险、最离经叛道、最要人命的东西,天上从来没有的,就是一个‘情’字了。九天少一个星官不打紧,若是九宸高真缺少一尊…”
天枢再也听不下去了,五雷正法已经就绪。
轸宿凉凉地笑了一声,任由雷法浇灌他的全身。
他在金光烈焰中含笑走向刑台,仿佛是去牵当年那个明眸皓齿的青衣女孩的手,和她定下一生一世的白头之约。
恻婉白鹤衔苦桃 香醪蜜鲜足人尝
海晏蓝正在绑一根粗辫子,门外的海晏青把鸟儿逗得振翅乱叫方歇。姚云比正身拱立,战战兢兢地和卫璇告备些什么事,卫璇一边抿茶一边答应着。
卫璇一跨出门槛,海晏青便连奔带跳地进来,连撞卫璇肩膀四下,笑嘻嘻地调侃道:“首!座!师!兄!你好威风哇,那两下剑挥得可帅了,这下可是又要名震五洲了!”
海晏蓝把两条大辫子共结一条大辫拖在脑后,持烛走近,责怪着开了口:“好了,你别闹他了,他刚吃的药要多歇歇。璇玑,你身上好重的伤,到底怎么搞的?那个水蚓老祖到底是什么来头?”给了卫璇一把蜜饯果子:“药苦,你就着这个吃。”
卫璇隻
', ' ')('说没事,不用,不知道。
海晏蓝伸手招呼海晏青:“爹爹要叫你训话去了,你辫子怎么还没扎!快过来!”
北奎岛上风俗衣饰与中洲和南华鉴洲大有不同,海晏青被兄长这么一呼一拽,直龇牙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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