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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夫还未听完半句,便一口黑血涌了上来,满脑子天星乱坠,五内如同沸水交煎。
“不可能!你肯定是故意乱背倒背,打定主意逆我经脉……”船夫大怒,一个掌风就朝卫璇扇了过去。
正在这时,却听见遥远天际飘来一声:“水蚓老祖,你是来糊弄老夫的么?”
卫璇听那声音,正是北奎星岛岛主海尚清。
声音逐渐迫近:“你说有‘天付万类’剑法来换,老夫舍了岛上群雄来会你,你原是来戏弄的!”
那被称作“水蚓老祖”的船夫立马慌张了,站起身来颇有些紧张意味:“海岛主,咱们说好了的事你不要先反悔,你再等我半个时辰,我押上身家性命给你都行,我决不失诺!”
海尚清却没有这个耐心,人随着声音飘远了:“等你?哼!休夸海口!我不如去候卫宗主的大驾!说不定人家吃了鲛,就肯告诉我一两句真言呢!”
水蚓老祖在原地急得面如重枣,高声吼叫:“海岛主,海岛主,你别走……”
他看卫璇的眼神立刻怨毒了起来,将人一把揪起来,连皮带肉扯断绳索:“真正的‘天付万类’在哪!再不背出来小命没了!”
卫璇不住咳血:“晚辈方才所说若有一句虚言,万雷轰死。”
水蚓老祖怒极,一个杀招就要袭来,正在这时,天上却传来海尚清的坐骑九色牛打响鼻之声。水蚓老祖念及海尚清可能去而复回,二人的利益联盟并不牢靠,怎能让他瞧见自己劫持卫闻远之子之事?
慌忙之下,他喂了卫璇一粒乌黑药丸,然后向他左肩甲一拍,卫璇骨头登时断了两根。
水蚓老祖两指并拢,朝他膝盖一挖,卫璇双腿登时痛入骨髓。
他扬手一挥,卫璇被投入一口枯井之中。
水蚓老祖的修为深不可测,卫璇被他砸得头脑昏黑,然后又听枯枝格得一声响,檀弓也被丢下来了。
“天亮以前,你倘默写不出来那真正的‘天付万类’,没的是两条命!”水蚓老祖摔下这一句话,就去追海尚清了。
还好天气干燥,井底都是一些砖苔砌草,没有什么污粪湿泥。
卫璇唤了檀弓两声。
昏暗之中,一朵巴掌大的雪莲花浮空升起,那是天心缺月玉的化形。
点点霖霖雪光挥洒之下,檀弓终于醒转。
檀弓分辨清楚眼下的处境,看卫璇皮肉之伤累累,若不松绑活络筋血,恐怕事后难以料理,便说:“抚我左手小指。”
卫璇没多问为什么,他身上的捆绳没有那么紧,手部也能活动,一触及到檀弓的小指,便觉什么东西锐利难当,十分刺痛,就着他小指尖那么一刮,身上的锁链自动被割断了。
点点金液自小指淌下,光华胜过万斛夜明珠。
黑井一下子被照彻,一个呼吸之内,方圆一里如同白昼。
这是檀弓左手小指的一截圣骨,是元始天尊所赐,斗姆当时也不能剥夺,其深厚至极、可以追溯至上古五太时期的神力十分精淬,乃是十朵混元金斗之一。
可如今寄托在这样一具凡躯之中,圣骨威力大减,也不能频繁使用。
危急关头,檀弓为了救他才使出这等神力,哪里管得伤者本人震惊不震惊。
但卫璇也无甚反应就是了。
替檀弓剥除绳索之时,卫璇时不时抬眸查看他的神色,可是仅凭脸上表情,是完全看不出檀弓有没有被弄疼,更瞧不出伤势如何了。
两人恢復自由身,便抬头共同望那井口。只见上面被厚厚的结界所封印,光看这阵法就知,那水蚓老祖的修为和他们有天堑之别,跳是跳不出去了。
“都怪我,连累你因我遭如此之难。”卫璇苦笑说。
檀弓不语,只是好奇那“天付万类”剑法:“未失元阳之体才可演练?”
卫璇摇头:“并不是这样简单。只是……你可知道天付万类后头三个字是什么?”
檀弓惑然:“天道微妙,玄纲毫分,至于付之于万物……”
卫璇见他越猜越远,只是笑笑,侧头低垂眼帘,话语裹上了一种又湿又冷的雾气:“罢了。你且只知道这剑法乃是天底下最歹毒、最阴恶、最灭绝人性的魔道便是了。”
他这三个最字,竟然说出了从未有过的凌厉之感。
檀弓偏头一视,忽见卫璇缄默时格外萧疏,仿佛一时四肢百骸无一处不散着冷气朔风,一时倒像是遭那朔风摇落的空山落叶。
“倘不是牵累了你,我就是今日自绝于此地,也不愿将这等魔道…哪怕只是隻言片语…传播于世人,遗害千古。”卫璇一边书写一边说。
他将原文顺序稍微颠倒,删添寥寥几行。然后自己试着运行一遍,确定了最起码没有异常症状之后,开始细心雕琢:最起码先交一份保命的答卷再说。
卫璇并不忌惮檀弓会为这剑法所执,更莫提受其扰了,所以根本没有避讳他的眼光,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将纸摊在地下。
檀弓倒
', ' ')('也没看,只是认真地说:“倘此剑法的真本能使万民遭殃,黎庶有难,岂是小可?我一人之性命又何所惜。但证有道克无道,荆山失火,玉石俱焚又何所惧。”
卫璇笑说:“没那样严重。我对这腌臜东西熟悉得很,略改一改,还能骗骗无知又贪婪的人。”
檀弓开口增补:“一体混沌,两精感激。石乘阳而热,金乘阴而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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