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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含贞!”曹贤孟忍无可忍。
被赶出来的王含贞心里却有些雀跃,偷偷地对檀弓继续用苹果糖示好。
下课之后,檀弓找到曹贤孟。
曹贤孟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委屈之辞,檀弓却说:“我闻你是五洲万事通、江湖百晓生,此间上下五千年事无所不知。不知你可知云牙子魏伯阳之事迹?”
他正要回答之时,黄亦双却像鬼魂一样飘过,留下一声冷笑。曹贤孟不知她到底有多厌恶檀弓,为了避祸,便也撇清干系,说不知道。
檀弓只是觉得断了一条线索,无甚别的情绪了。王含贞却极其不服:“师父就是知道不讲!”气哼哼起来了:“下午有一场小考,我要和他两个一组,要是考第一,先生还知不知道呢?”
不用等到下午,一秒之后他就后悔了——下午考的不是丹道吗?他虽然可以,但天生丹田匮缺的檀弓呢?一个人炼得再好,也交不出两个人的答卷来。
王含贞看着面前的小号炉子,陷入愁苦,直接放弃:“一起暖暖手吧!”言罢伸出两手,这就烤起火来了。
檀弓却正试水温,道:“依我之言,可製双份。”
王含贞没抱希望,安慰似得“嗯”了一声。然后便听檀弓说:“铅性好飞,汞性好走,铅见汞不飞,汞见铅不走。二物感合至妙之时,采药入炉。”
看王含贞动作迟缓,错过时机。檀弓索性再启一炉,掐算时机,直接示意王含贞。
檀弓道:“抽铅添汞。”
王含贞没仔细听,就理解成用扇子煽火了。檀弓亲自动手,都不必抽有余而补不足,他信手拈来恰恰正好。
到了第五步“火候周天”,檀弓的确动不了手了,便告知王含贞:“火者,心也。候者,念也。以心炼念谓之火候,至于心定念息,火候用也。”
檀弓教导王含贞调护火候:“满而不溢,持盈固济。”将手探到王含贞肚脐眼:“含光默默,真息绵绵。”
王含贞被他弄得痒极了,咯咯笑了,差点前功尽弃。
黄亦双见他两个嘻嘻哈哈,投来冷笑。别的小孩也都跟着嘲笑起来。曹贤孟敲桌子:“你们在考试,肃静!肃静!”
最后一步就是温养丹药,等待瓜熟蒂落了。
奈何王含贞心不定,檀弓让他耐心仔细点,给了两个比喻:“如牛养黄,如龙养珠。”
王含贞哪有这个阅历,听了和没听没两样。檀弓便说:“如妇人怀胎,行住坐卧,兢兢业业。如母爱婴儿,与居服食,常要怀抱。时时刻刻防危虑险。”
和现实一联系起来,王含贞瞬间就有感觉了,感觉关窍都被打通了,哈哈大笑之际,炉中丹药的品级陡然突飞猛进。檀弓掐剑指在手,对着丹炉一点:“破除虚空百杂碎,调神出壳,独露一丹蟾。”
金丹破炉而出,品级数量皆为全场之最,众人骇然:王师弟何时这般天纵奇才了?想完又是一阵冷汗:若不是和檀弓组的队,王师弟是不是还能再上一层楼?
檀弓的称号从“小废物”,变成了“拖王含贞后腿的小废物”。
晚饭过后,王含贞肚皮圆溜溜地横躺在太师椅上。
卫璇终于回来了,路过王含贞的洞府,便进来询问他近况,顺便赶他出来走动,免得松怠怠地积了食。
王含贞忙报喜:“表台,我能炼出玄阶下品的丹药了!”
他进步得过于迅猛,以至于卫璇都没当真,徐徐地将茶叶吹舒展了,说:“挺好的。”
王含贞不服气,将白日里檀弓如何还丹、伏火、冰汞、液金的每个步骤解析得十分详实,点石成金的事迹添油加醋地说了,却见卫璇忽然沉默了。
卫璇拿出一纸答卷,示意王含贞自己看看。
“性无命不立,命无性不全。始也以性而修命,终焉以命而全性。始彻终,只是完全此性命二字,必要双修,不可单行。祖不云乎隻修性,不修命,恰似乌金饰顽磬;隻修命,不修性,恰似鉴容无宝镜。隻修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性命双修是的传,冥冥杳杳又玄玄。世人隻解孤修静坐,不悟双修妙理,离了阴阳,背却造化,断无成就。”
这段话说的是道学中修性和修命的论题,是曹贤孟昨天布置的作业。
王含贞垂头无语,两手背在手后,紧张地扣得指甲快烂了。
卫璇一回来,曹贤孟便跑来讚叹:“卫首座的表弟实乃麒麟之才。他蕙质兰心,小小年纪竟然发如此宏论,卫首座教导这般有方,何须曹某班门弄斧?是曹某往日错看了!”
王含贞忙推卸责任,说常正一代笔的。
卫璇手指点了两下桌子,笑说:“你常师兄有这样的见解么?那我得好好向他讨教讨教了。”说着就起身了。
王含贞往花瓶后面一躲:“表台我真的知错了!是我求檀弓的…都是我的错…檀弓他比我厉害多了,我就…我就…求他一定写一份最好最厉害的…”
卫璇另外看了檀弓自己交的答卷,写得平平无奇,全是抄书的
', ' ')('庸解,哪有一点锋芒露出来。
卫璇没再多责备什么,只是远远地看着窗外,问王含贞,又像问自己:“是啊,他比你厉害多了…你也是十岁,他也是十岁,怎么他就比你厉害多了呢?”
王含贞很愧疚,心里话就这么说了出来:“我要是他那样厉害,表台一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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