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法西斯战犯罪恶的思想。
秋风染黄树叶,阿廖沙腰上的痂皮脱落,留下一处伤疤。伤疤有半个手掌那么大,会跟随他一辈子。“你这家伙,命可真大!”乌里扬诺夫感叹,“妈的,没死,也没傻,德国佬比老鼠还顽强……”
夜里,伊万诺夫抚摸着那块他造成的疤痕,悄悄地打量阿廖沙的神色。他的手往下滑去,渐渐放肆起来。阿廖沙没有反抗,他获得了默许,便愉快地跳下床,拉上电灯。“你乖乖听话,”伊万诺夫嘟囔,摸着那个伤疤进入阿廖沙的身体,“我就、嗯、我就……我带你去列宁格勒,带你出去转转,你这家伙……”
完事之后,他搂着阿廖沙,汗津津的胸口硬得像块石板,“我想唱歌。”伊万诺夫低声说,“我也不知道唱什么,反正就想唱歌。这样挺好的吧?是不是?我知道你觉得不错,刚才……”
他拍了拍阿廖沙同样汗湿的后背,轻轻哼唱,“睡吧,睡吧,阿廖沙,睡吧。”
第44章 国王
波恩位于莱茵河畔,其实算不上一座很大的城市。不知为何,施瓦伯格印象中的波恩总是蒙着一层灰色。“德国北部的城市都挺糟糕,”他对昆尼西说,“包括柏林……柏林又大又脏,也是灰蒙蒙的。至于科隆——”
昆尼西谨慎地表示了对莱茵河和波恩的厌恶。施瓦伯格猜想,这份厌恶大概来源于那个美国佬。费恩斯曾被派到波恩出差三个月,假如他能顺利地从香港滚回来,施瓦伯格不介意把他“高升”到波恩。“还是慕尼黑更好些,”他将恶意掩藏起来,“汉堡是不错,但离边境太近了,二十公里,简直不像话……”
这是他们的工作结束之后的聊天。出差就这点方便之处,施瓦伯格拒绝了小面包和气泡水,带昆尼西出来找了家餐馆。“我知道你为什么更青睐汉堡王了,”摆脱了烦人的会议,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心脏渐渐鼓胀,“因为你是‘国王’嘛!对吧?”
昆尼西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有了上次的教训,他拒绝施瓦伯格的要求,坚决只喝气泡水。“多好的姓氏!”施瓦伯格感叹,“所有人称呼你时,都得像仆人那样恭敬,‘国王先生早上好’、‘国王先生再见’……你家和维特尔斯巴赫家族有什么关系么?”
“没有。”昆尼西想了想,修改了说辞,使之变得更为严谨,“据我说知,至少从我祖父那代开始,就没有特别紧密的联系了。”
施瓦伯格点了支烟,“你是不会吸,还是不愿吸?”
“我不会。”
“那你可不像在军队里混过的。我本来也不会吸烟,后来到了前线,等待命令实在太无聊了,一个车组的老家伙们就教我吸烟。点燃,放嘴里,吸一口,呛得我直咳嗽。再后来我就学会了,还好不上瘾。医生说我肺上有个小东西,不致命,但最好不要吸烟。可是疲劳时来根香烟真的很解乏,我还是无法完全戒除这个坏习惯。”
又是一通新的谎言,施瓦伯格叼着烟,切开牛排。太阳西斜,传来汽笛悠长的鸣响,“我喜欢军队,可不得不承认,在军队,尤其战时的军队可学不到太多好东西。前线士兵精神紧张,一放松下来,吸烟、酗酒、赌博、打架、嫖娼,乱得不能再乱。有次我那了不起的大哥,小霍斯特叫我去一个酒会,我刚下车就听到一片尖叫。等进去一瞧,所有人喝得烂醉如泥,追着歌女扯她们的裙子。糟透了,我就离开了。第二天晚上小霍斯特骂了我一通,问我为什么失约。我说,我去了,不过那会儿你正躺在地板上,搂着一个初级下士亲嘴儿呢!”
昆尼西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他骂我胡扯,我说我对上帝发誓,你就是和那个初级下士接吻了,还非常火热。奥托笑得打翻了盘子,小霍斯特拔出枪,幸亏他宿醉未消,子弹只打碎了一只花瓶。”施瓦伯格看了眼昆尼西面前的沙拉,“你还吃不吃?”
他把剩下的沙拉一并吃光了,编故事当然会耗费体力和脑力。“那是我们兄弟几个最后一次相聚。原本他们也不打算叫上我,父亲已经把我踢出了家族……我告诉过你没有?我是私生子。”
昆尼西吃了一惊,蓝眼睛不知所措地转来转去。“哦,没关系,亲爱的,当个私生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普鲁士容克军官道德都极其败坏,不出去打仗就乱搞女人。你们巴伐利亚人管普鲁士人叫‘蛮子’,一点儿都不错。”施瓦伯格摊开手,耸了耸肩,“老实说,我父亲只有我这一个私生子,人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怀疑我的兄弟们也搞出过私生子,他们从十三四岁起就像发情的公狗——很抱歉,这个比喻太粗俗了,但很遗憾这是真的,他们连家里仆人的妻子都不放过。唔……我怀疑这是普遍现象。你还记得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吧?他姓赫尔曼,他不算容克军官家庭出身。他父亲是个商人,家里相当富有。”
昆尼西点了点头。施瓦伯格望着那双蓝眼睛,扔下这次谈话中的重磅炸弹,“他人不错,但被北方的风气影响了。他和女人交往的同时还睡男人,我就和他上过床。”说完,他假装惆怅地垂下眼睛,用余光窥视昆尼西的神色。炸弹静静地爆炸了,昆尼西似乎震惊到无法思考,如果他是瓦格纳小姐那种轻浮的性格,这会儿的尖叫声恐怕早已穿透云霄。
“哎呀,骗你的,”施瓦伯格满意极了,“赫尔曼交过男友,但不是我。我们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要来客冰淇淋么?不要?蛋糕呢?”
不出所料,伊万诺夫的“温柔”就持续了短短三个多礼拜。这二十几天中,他的嗓门越来越大,腰杆渐渐挺直。“阿廖沙!”主宰从强奸中找回了自信,“给我倒杯茶来,浓浓的茶!”
矿场是一个小王国,伊万诺夫就是国王。阿廖沙给他倒茶,他手捧白瓷杯,愉快地坐在宝座——那张大椅子之上发号施令,“给我做个垫子!就是你那种!要有花边的!没花边不像话。我奶奶告诉我妹妹,出嫁之前得编出几十条花边。新娘子打理家庭,要是缺少了花边,村里人就要笑话她是个懒婆娘!你看看你……”
伊万诺夫剪了头发,把下巴理得干干净净。他依旧不允许阿廖沙剪头发,倒是“善心大发”地送给他一件衬衫。那衬衫是淡蓝色的,胸口缝了许多劣质的蕾丝,一看就是女式用品。“穿上!正适合你。我挑了半天!你太矮了,我差点要去卖儿童服装的柜台。你说说你,你为什么这么一丁点大?我饿着你了吗?家里有点好吃的都紧着你吃……”
这话不假。伊万诺夫唯一没变的地方,就是在餐桌上,把黄油和奶酪切成两份,大的那份给阿廖沙,他吃边边角角的碎块。“你要长胖,”他抓过阿廖沙,像摆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