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饶下不了手。
他看着那张脸心脏就隐隐的痛。
林夕是为了给他换血才被出生的,家里重男轻女,只不过看他没出息才给了林夕一口饭吃,后来林游出生她又变成了废弃的棋子,天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在那个家里连客人都不算。
林饶偶尔几次回家拿东西撞见她使劲勒紧腰带,蹲在老式筒子楼的走廊里干啃馒头,噎住了就喝口凉水,而里面的林游和父母其乐融融在吃着丰盛的晚餐。
林夕看见他会虚弱的挤出一个无力的笑脸。
不好看,对她一个十八岁正青春的少女来说,太不好看了。
林饶默默的下床烧水给林夕清理身体,她的内裤都洗的发白卷边了,即使在家里也不比他这混混好过到哪里去。
说起来他对林夕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是假的。
林饶六岁那年换的骨髓,生病的他奄奄一息的撑了三年都不想活了,结果父母威胁他不治的话就把林夕摔死,他在这样一个家里长大心里自然没什么善良之处。
小时候他就知道那两个人是恶魔,从不把孩子当做人看,更何况林夕。
她就像个物品,用完就丢。
林夕那时候三岁,医生怕她乱动打了全麻。住在医院的林饶头一次见到这个妹妹,不醒着也不能问问她是不是自愿的。
不过知道了也没有意义,手术已经开始了就不可能半路停下。
他昏昏沉沉的看着林夕,女孩用的头绳是手提袋上的红绳,歪歪扭扭的小辫子一看就是她自己扎的,她就那么安静的躺在他旁边的床上,把她的血液送到他的身体里。
那一刻林饶是想好好活下去的,只是活成什么样还是看他自己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