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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误交损友的掌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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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黄泉踏着夜色进了某个人的房间,对於炼仙门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忌惮,只是看见床上那熟睡的老男人,他好笑的用食指与拇指在自己的下巴来回游移,最後出手就往对方那长长的白髯用力地扯了扯:「还装睡,你这老家伙想骗我?」

「疼疼疼疼疼,不是说好不要扯胡子的吗?」钟祈夸张地喊痛逗笑了落黄泉:「你又有什麽事?整夜不睡觉折腾老人家,这样不太好吧?」

「我无聊啦,你门内的弟子没一个好玩的,你什麽时候再陪我玩?」落黄泉像个任性的孩子,又看着那老态龙锺的身形,嘲讽地说:「你明明就已经练就青春永驻的皮囊,还用这副模样多难看呀。」

「哎哎,这样镇不住门内之人,这副模样才比较好不是吗?」钟祈对自己这打扮可是相当满意,还伸手调整了下自己头上那大大的蝴蝶结,弄得落黄泉哈哈大笑出声。

「你想扮丑倒是随便你,可你不陪我玩,我就只好拿你师弟的徒儿来玩了。」

「哦,是谁?」

「好像是个叫做傅裴语的小子,他跟他的大师兄可有趣了。」

「哦,居阳子师弟的徒弟…」钟祈想了一下,努力从诗书万卷的脑袋中找出落黄泉所说的人,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呀,我那师弟可护短的很,你不要玩火焚身了。」

「哦?这麽宝贝,那我就更有兴趣了。」

钟祈看劝不住人,只好无奈地说:「你可不要玩出人命,说你这性子怎麽就喜欢干这种要命的事情,搞得鸡飞狗跳的还不如好好的修炼…」

「罗嗦,谁让你不跟我双修。」落黄泉被念得相当不满,伸手就扯着钟祈一把胡子,弄得那人呼痛也不对,心疼也不是,下一秒他更直接用蛮力把人压倒在床上,跨在那人身上:「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俊朗的模样,你瞧瞧你现在这丑样子。」

「哎哎,我这一把老骨头你也要调戏,真是…」钟祈不得不感叹魔修毫无底线,连他一把老骨头都不放过。

「好了,适可而止。」一阵白烟垄罩住钟祈的身影,一个俊美的少年郎出现在落黄泉身下,只是仍是鹤发童颜的模样,修仙者从来都是在修成正果以後能青春永驻,而钟祈也不例外,只是他货真价实的已经千余岁,却被一个魔修给按在身下戏弄,这实在让他有些没辄。

「这样子可顺眼多了。」落黄泉相当满意,风情万千的笑意更深:「喏,夜还深呢,陪我消遣些时间吧?」

「好呀!我正愁没人陪我解棋谱呢。」钟祈从他身下挣脱,搬出一只玉棋盘,然後又拿出黑白二子,开心的笑望着面目有一瞬间狰狞的落黄泉。

「你这不解风情的牛鼻子…」

落黄泉咬牙切齿,凝气一掌就往钟祈的脸上拍去,可那人抱着棋盘缩头就是一个蹲下让他一阵扑空:「欸欸欸,说话就说话,怎麽突然就生气了呢,长夜漫漫,下棋不正好吗?」

嘻皮笑脸仍是那副顽童模样,落黄泉愤怒的追着他打,钟祈左闪右闪就是让他连个衣角都摸不着,嘴上还说着:「别气了、别气了,爱生气你可老得快。」

「你这爱扮老的没资格说我,我就不信今天拿不下你。」

「你们魔修能不能有点底线,不要连老头子都要。」

钟祈他虽然躲得了落黄泉的攻势,可是屋内的桌椅物什可躲不了,很快地就被砸个稀巴烂,这样的动静自然引来了门内弟子。

「掌门、掌门!里头发生什麽事情吗?」巡守弟子在门外询问着。

钟祈下意识地摀住落黄泉的嘴,顺带着把人给固定在怀抱中,就担心他又疯起来:「没事、没事,老年人活动筋骨,你们…啊啊啊啊…」突然一声尖叫,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落黄泉居然咬他的手。「你当作啃骨头吗?!」他压低声音,痛却不能抽手。

回应他的是落黄泉恶意满满的笑容,门外弟子担心的问:「掌门,您是摔着了吗?!」

「没事、没事,你们赶紧去休息吧。」钟祈痛的脸都扭曲了,他无奈的说:「你再咬我,我就不让你喝猴儿酒了。」

「哦?有酒呀,不早说。」落黄泉终於松口了,离开前还不忘舔了舔那一排整齐的血牙印,模样看来相当妖媚:「还不赶快把好东西拿出来。」

「呜呜,你根本就是野狗转世吧,没事乱咬人…」钟祈他甩甩手,欲哭无泪的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招惹什麽魔修当朋友,悔不当初呀。

半刻钟以後,他俩坐在屋顶上喝着猴儿酒,这东西对於修道者而言可不是单纯的酒酿,因为这是灵猴采集後山灵果在树洞中发酵而成,一百年都不见得采集的到一壶的量,普通修真者喝上一口都能精进几百年道行,所以钟祈可是相当宝贝的很,看着落黄泉豪不客气的牛饮,他那一个心痛。

「真是误交损友呀…」

「你在那咕哝着,不就是酒吗?心疼什麽?」落黄泉用喝完的酒杯砸向钟祈,後者轻松闪过,他又嚷着:「你要是跟我双修不就没这麽多麻烦事。」

「炼仙门虽然修道不问方式,可我是清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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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所以你才过几百年都是只童子鸡。」

「欸,鸡有鸡的尊严,至少我不是个随便的鸡。」

「哈哈哈哈,你这人说话就是有趣。」落黄泉看向这座壮观的修仙门,忽然对钟祈问了一句:「可你就真不想与我在一块儿吗?」

钟祈他一怔,落黄泉已经爬向他的怀抱,一瞬间彷佛又梦回几百年前的相遇的那瞬间,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夥子,意外邂逅了正被送去祭神的落黄泉,只在瞬间的动心起念让他俩纠缠了百年。

「…黄泉…」

「人们都说先爱上的那个比较惨,可你半点都不爱我吗?钟祈。」

「我…」

「我爱你,钟祈。」

钟祈沉默了,思虑再三最终推开了落黄泉:「我很庆幸能交到你这好友,你我相伴百年的时间,我很庆幸身边有你。」

一刻钟後,钟祈的身边再也没有落黄泉的身影,或许是因为他也清楚自己负着炼仙门,所以没有办法回应对方的心意,可他的修为也没有办法精进,只因他早已经动心起念。

一念成仙,一念成魔。

钟祈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口将剩余的猴儿酒一饮而尽,可惜的是他现在连想有醉意都是奢侈,自古情字多难解,无论修魔修仙都是如此。

好重呀…好重呀…

练君和觉得自己快要被压死了,他一睁眼果然左右都挤着人,还有自己胸口上一个,这师徒三人的坏毛病什麽时候要改,他只觉得自己有天一定会死在睡梦中,原因是窒息,而且现在有个棘手的问题,就是他想解手。

居阳子不须睡眠,他只是在练君和身旁假寐,所以徒弟一动他就醒了,很自觉得让开位置让徒弟可以起身,练君和他小心翼翼的把楚萌萌放在床上,又给傅裴语盖上被子,下了床穿鞋准备去屋外解手。

只是有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师父跟在他身後,练君和忍不住说:「师父,您能回避一下吗?」

「为什麽?」

「徒儿要解手。」

「你解呀。」

不是,你总得给我一点隐私,虽然都是男的,可是被看着解手很不舒服。练君和他憋着一大堆话,最终还是背过身去撩开裤档上他的厕所。

「君和。」

「是?」

「你相信前世今生,轮回转世吗?」

「信呀。」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穿的,实在很难不信,练君和不太明白这时候居阳子干嘛提这个,好不容易上完厕所,他舀起旁边的水洗手。

「那你可信为师已经活过一次?」居阳子他斟酌着字句,并不想吓着自己的徒弟,看着练君和走到他身边。「不只是我,还有你师弟也是。」

「你是说重生吗?这种状况对修仙者很常见吗?」练君和他倒是相当好奇。

「不,并不常见。」

「所以师父想说你跟二师弟都重生过一次?」

「是。」

「…这不是挺好的吗?这样师父跟师弟就可以弥补自己曾经遗憾的事情。」练君和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但是更多的是他怀疑这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才导致这种结果。

「是为师对不起你,君和。」

「好端端的,师父怎麽突然这样说?」总觉得在茅厕前谈这件事情不太好,练君和还是移步前往院前石亭,找到位置坐下,还顺便给师父斟了一杯茶水。

「为师在上一世没有照顾好你。」居阳子他似乎不想透漏更多,因为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君和,你体质特异,若是想要有更高的修为,就会引来无尽的争端,可为师尊重你的决定,若是你真心想要往更高境界去,那为师也会帮你。」

这样好像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要是自己功力提不上去的话,好像也没办法应付後续的事情,而且龙玉也说了,要是事情结果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自己会被不断的困在此处,而且每一次还都是没有记忆,只能不断的空白开局…

想到就令人不寒而栗。

「师父,您所说的,能再解释清楚些吗?」

「器灵血脉。」居阳子看着练君和,目光中的担忧尽显:「你拥有着受到天地万物垂爱的血脉,可是却也是纷扰的开端。」

没有人知道器灵血脉究竟是谁赐予的,只知道拥有这血脉之人受到万物垂爱,以此血滋养到的事物也可以一瞬间成为法宝神器,因此修真界从来都是只闻其传说,不曾真正见到继承这血脉之人,而且这血脉并非初始即有,而是在觉醒的程度,觉醒前就与普通人无异,血也没有特别之用,可一旦觉醒,其珍贵程度便是宛若神器一样的存在,众人皆想夺之。

「这样的话,压制好像比较好,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可压制以後,你的修为永远都不会进阶,而且我能做的也只是压制,并不能完全断绝你觉醒的可能。」居阳子啜饮了一杯茶:「可一旦修成,这天地万物间就再也没有人能耐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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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成就可有比为师还要高的可能。」

「简单说就是,要嘛成,要嘛不成。」这可真困扰,练君和他忽然问:「要是修不成呢?」

「那你的存在一旦暴露,有可能会引发修真界的动荡,所有人都会为了争夺你而前来炼仙门,最惨的可能,你会被囚禁起来,日日取血只为造出神器之用。」

光想就觉得好可怕,练君和觉得自己的冷汗涔涔,夜风一吹他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居阳子注意到他的状况,脱下外逃披在他身上。

沉默许久,练君和终於下定决心:「我想修练。」

「你可想仔细了?」

「与其坐以待毙一生碌碌无为,那还不如多掌握一项能力让自己有一战的可能。」

居阳子听见练君和这样说,似乎也觉得此法或许才是解法,终於如是负重的笑了。

「既然你如此决定,那明日开始寒食丹就不用吃了。」居阳子他忽然对着屋内说:「你也不需要继续偷听,既然都已经醒了,你也来加入帮忙商讨计策吧。」

练君和此时才发现傅裴语他居然早已经待在门边听二者对话许久,他一点都没有发现:「师弟,你居然一直偷听。」

「这是自然,毕竟我要保护师兄呀。」傅裴语他的双眼忽然直勾勾的盯着练君和瞧,然後迳直的走到他的面前:「你听见我与师父都是重生,一点都没有讶异,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

现在要回答YES还是NO比较安全,可是感觉不管回答哪个好像都是死,练君和他的表情早已经泄漏了自己的心思。

「我就说你怎麽这麽怕我,怎麽?还担心我再害死你一次?」

「师弟,你这样妥妥的恶役呀…」

「什麽意思?你又再说我不懂的话了。」

「就是你现在妥妥的坏人…」

「我本来就是个魔修呀,可是放心吧,这次我不会欺负你的。」傅裴语後头又咕哝了几句,练君和没听清楚可是居阳子听清楚了。

「你先注意你自己吧,你魔修的身份一旦暴露,只怕是要给你师兄惹来麻烦。」居阳子语气虽然相当平淡,可是却让傅裴语有些不满。

「我是魔修的事情可由不得你置喙,反正师兄都知道,我也不需要再瞒了,想相杀就来呀。」

师徒间剑拔弩张的,练君和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麽处置才好,於是只好说:「二师弟,你再对师父不敬我就不理你了。」嗯,语气很坚决,像个大师兄的样子。

「你居然要为了这家伙不理我?!」傅裴语的语气有些危险,甚至带了点威胁。

坚持住呀,练君和他在心底给自己打气,然後义正严词的说:「再怎麽说也是师父,你这样我很不喜欢。」

傅裴语沉默了一阵,最後无奈地说:「好吧,师兄你就是这样,我知道了,以後我会对师父恭敬点的。」他收起了自己那桀傲的语气,又把重点转回练君和的事情上。「不过你要怎麽让师兄练功?」

「练功不是难事,我也未曾教授过拥有此血脉的弟子,不过此血脉修成时会与天地共鸣,引得异象,我先得去寻掌门借来虚界石,先造出一方天地供你修练。」居阳子他并不在意傅裴语对自己的态度,他俩一直都是针锋相对的,恭敬与否对他并无关系,更甚至他将傅裴语一直都当成势均力敌的平辈。

就在两人谈得兴高采烈的时候,当事人已经挨不住了:「那个…虽然你们很热情我很开心,可是我想先睡觉,你们慢慢聊…」练君和他起身走进房中,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居阳子跟傅裴语,太好了,师弟的恋情快要开花结果了,那次果然是错觉,他真爱是师父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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