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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刚才她一直站着,是因为预计不会逗留很久。
那年轻护士探头进来瞥一眼。过了一阵,又回来了,径直拿起那大半碗皮蛋瘦肉粥。
“护工阿姨在忙别的病人,我来照顾你。”
“哦,谢谢。”
“我是值班护士,姓齐。”
“齐护士。”
齐护士拿起勺子,在粥表面轻轻拨了拨,那动作看上去娴熟轻柔。
“你朋友说你怕烫,慢慢吃。能自己进食的话,可比打营养液有滋味多了。”
“唔。”
“你那位朋友啊,我们一般都叫家属嘛,她纠正了好几次。”
“我好像没有家属。”
“没事没事,朋友也很好。她经常来看你呢,一周好几次。就一个人,上班医院两头跑可不容易,有些家属都做不到。”
“我昏迷期间都是她在照顾?”
“那倒不会。”又喂过来一勺粥,“放心,你住的可是高级特护病房,专业团队医疗,还有一对一专门护工。力求带给每一位病人舒适与健康,家属放心满意。”
这话说的,就像广告语。
“这个什么特护病房会很贵吗?”
“最贵的。”
“啊?两个月……我能付得起?”
“放心,这个月1号前你朋友已经结算过一次。”
“今天几号?”
“9月13号。”
林警官说遇袭是7月12号,还真的是两个月整。
刚咽下马上又来一勺。
“我就知道你迟早会醒,虽然昏迷时间比医生预估的长。我有在观察的,你虽然人昏迷,但眼珠子经常在眼皮底下动,有时还会哼哼两声,肯定是在做梦。”
“为什么要观察我?”
“观察病人的状态是工作内容呀。你放心,你的身体健康着呢,护工阿姨有每天帮你翻身和做肌肉按摩。周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差不多可以回家了。”
她的语速相当快,话题也翻得快,相应的,喂食速度也如此。不过嘛,护士就是护士,喂食速度虽快,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当然,这也取决于粥已经没那么烫。
在这吃饭的过程,齐护士话都没闲着,那叫一个健谈。我吃着东西也不方便说话,见缝插针应几个字。但不得不说,开朗的护士确实能叫病人舒心些。
她还说,我胃口不错,这一大碗粥她都未必能吃完,我一个昨天还打着营养液的人,居然一下子就能全部吃光。
其实我早就饱了,只是觉得浪费不太好。
···
别人都说吃饱了会犯困,但我并没有,毕竟已经睡了好久了。
我还是斜斜躺着,看着那浅绿色的天花板和墙壁的交界,企图回想关于自己的一星半点——毫无头绪。
思维探索有点累人,不如暂时放弃,转为先探索一些更为直观的——自己的身体。
掀开被单看看自己。浅绿与白色条纹相间的病人服,衣服宽大就显得人瘦,羸羸弱弱的。周医生说,我卧床两个月,肌肉退行是正常的现象,迟些开个复健就能慢慢恢复。
动动脚趾头,可控,再转转脚踝,也可以。尽管觉得腿有点沉,慢慢地,我还是成功弯起了一条腿。看着还行,估计很快就能自己上厕所。
手也要快点恢复,我可不想每顿饭都要人喂。
身边没有什么可协助锻炼的物品,床头桌上倒是有电视遥控。我费了点劲拿过来,摁开电视,开始不停地换台。换去哪个台不重要,重点是摁摁钮让我的手有事可做。
看,住院就是这么无聊,我几乎整个下午都在换台——除了周医生和齐护士来检查的那一会儿。
最后我也累了,停在体育台,看斯诺克比赛。
电视距离有点远,近视眼的我要眯着眼才能勉强看清一些。穿着小马甲正装的两位选手,嗯,女选手,非常严肃地戳击桌子上的木球。这么一本正经的运动意外挺好看,看着看着还停不下来呢。
记得向日葵
晚上,到了挺晚的时候袁苑桉才再来。她来到时,我已经可以不需要依靠地坐在床边了。
她还是穿着那身职业装,看起来有点累,我就主动先说话:
“这么晚才下班。”
“不算晚了,我跟老板说了,家里有事要早点走。”
墙上的挂钟显示都已经十点多了。
“辛苦你了,工作忙还要两边跑。”
“还好,不远。”
“吃饭了吗?”
可能我话说得过于客气了,她有点不自在,视线往旁边歪了歪:
“吃过了……你能下床了?”
“扶着东西慢慢来可以,走一两步。”
“医生怎么说?”
“明天开始复健都可以——如果我想的话。”
“明天,这么快?”
“嗯,已经预约
', ' ')('了下午。”
“今天中午还拿不住勺子。”
“就是太久没动才手脚没劲嘛,早点复健早点恢复,不然上个洗手间都不方便。”
然后,她终于留意到床头桌上多了两朵向日葵,插在玻璃瓶里显得生气勃勃。
“哪来的花?”
“齐护士给的。说有个病人收到很多花,病房放不下分享给其他病友,也给我两朵。”
“哦,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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