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阳的死鱼眼发出了一道亮光:“我跟我老大是一体的!请我老大也得请我!”
项敌:“那你要去问问阿回了。”
赵顺阳跟闫椿吹牛说他请客吃小肥羊,可他兜里总共就十五块二毛,顶多买五瓶可乐,连小肥羊的锅底都只能买一半,现在有个冤大头要请客,他自然是轻轻松松就舍弃尊严,跑过去阿谀奉承了。
“陈总!听说您要请客?还要请我们老大?”
陈靖回看一眼项敌,项敌冲他摊手表示无奈,他回答:“嗯。”
赵顺阳一乐,眼都挤到一起去了。
“那你们一定缺一个拎包的,你看看我这胳膊,壮实!”
闫椿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赵顺阳倒戈了,跟在陈靖回身后,乐得牙都要飘出来了。
项敌在等她:“想吃哪家馆子?”
闫椿听明白了:“请我吃饭啊?”
项敌小声说:“阿回请客,得狠狠宰他一顿。”
闫椿一节半课没见陈靖回,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看过去,他好像比一个小时前更好看了,不愧是人群中永恒的焦点。
“陈靖回说的?”
项敌知道她是问什么。
“我说的,不过他没反对。”
闫椿也不是矜持的人,更何况还有免费的晚餐。
“好啊。”
四人一行往外走,在门口跟卓文理碰上面。
卓文理一看还有闫椿,当下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小声对项敌说:“你怎么没告诉我还有闫椿?我刚决定祝他们幸福,你非得当我面把他们往一块凑是不是?嫌我不够扎心?”
项敌:“你不看不就行了?”
卓文理:“你们去吧,老子回家睡觉了。”
项敌也没留他:“那成吧。”
卓文理:“你怎么不拦我?”
项敌:“我想了一下,多一个人多一张嘴,那到我嘴里的东西就少了一份。”
卓文理:“……”
项敌:“所以你还是回去吧,晚安。”
卓文理:“我为什么不去?这是他补偿给我的!抢走这么好看的闫椿,请我吃饭都是便宜他了,应该让他签张支票的。”
项敌笑了,再看看前面的陈靖回,只有一个不咸不淡的背影,本来应该在他身侧喋喋不休的人换成了赵顺阳,闫椿一改往常,落后一米的距离。
闫椿也想逼问陈靖回为什么给她买热水袋,还为此错过月考,可是然后呢?
在大概知道陈靖回的心意时,她才意识到,在还有一年就高考的节骨眼上,实在是太不合适了点。
陈靖回因为照顾她,错过一科考试,还为了保护她主动到办公室挨骂……
身为一个正常的少女,她承认,她被他这种默默守护的行为折腾得七荤八素,可也不能对他们之间还有高考这一个对手视而不见。
喜欢时最容易不管不顾,等热闹散去,现实就把一桩桩问题摆到眼前。
她在想七想八,走路也就不专心,直到“砰”的一声,她的脑门撞上一堵墙,肉墙。
是陈靖回的胸膛。
闫椿抬眼看着他,路灯给他的脸镀上一层金黄色,在这个夜晚,显得有些深沉。
陈靖回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看路。”
还没轮到闫椿发蒙,剩下的三人已经惊掉了下巴般地看着他们。
卓文理:“我刚看见了什么?”
项敌:“居然上手了,还这么自然!”
赵顺阳:“辣眼睛!谁来戳瞎我的眼?”
闫椿轻轻抿唇:“你再不正常一点,一会儿吃完饭我要把你带回家了。”
陈靖回没说话,转身走进饭店。
项敌抬头看一眼,小肥羊?于是问:“不是撸串吗?”
陈靖回说:“大冷天撸什么串?”
项敌:“大冷天怎么就不能撸串了?”
赵顺阳告诉项敌:“我就说我跟我老大本来是要吃小肥羊的,没想到回哥就改道来吃小肥羊了,也太好说话了吧?还是说,他觉得我很有前途?想提携我?”
项敌戳破了他的梦:“他是为你老大。”
赵顺阳感到一阵心痛。
卓文理路过时拍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
他们陆陆续续走进包间,服务员送来菜单。
“几位要个什么锅?”
陈靖回接过菜单顺手递给闫椿:“鸳鸯锅。”
服务员点点头:“您先点着,我给您去备锅。”
卓文理说:“你就不能顺手把菜单给我吗?还劳烦在场唯一一位女士干什么?”
项敌笑:“因为只有这位女士他想请,我们都只能算是沾了这位女士的光。”
赵顺阳平时听闫椿说话都要琢磨半天,更不用说项敌他们这种全是弯弯绕绕的话了,不过他也不感兴趣,他就对一会儿有多少盘肉感兴趣。
闫椿随便点了盘百叶和鸭头,又把菜单递给陈靖回。
“你点。”
陈靖回就要了五斤羊肉和两斤牛肉,菜单又给项敌点,他还点了好几瓶娃哈哈啤儿茶爽。
菜上得快,锅热时就齐了。
赵顺阳哪儿见过这么多肉,抹抹口水埋头苦吃。
卓文理也奔着吃痛快来的,胃口并不比赵顺阳小。
项敌还好,还能腾出嘴来说话:“别光吃啊,这么多喝的不喝,给谁省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