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布置妥当,在她脸庞印下一吻,很快出去了,独留阮照秋一人在床铺上发呆。
这一夜莫名其妙的,她心里莫名有些惊疑不定,脑子里仔细盘算思索,却一无所获。她有种奇怪的直觉,来人是冲自己来的,可是似乎又真的没有什么恶意。
夜阑在房里留下了许多火流萤,上下盘旋飞舞着,烘得满室温暖如春,又不似寻常火盆燥热熏人,在冬夜里舒服得很。
阮照秋靠在床头思索无着,忽然一阵无端的困倦袭来,她不由得闭上眼,陷入深沉地梦境。
睡梦中她依旧是在这间屋子里,同她入睡前一模一样,火流萤已不见了,烛火还点着,照出半室红光。
她看见自己起了身,拥被靠在迎枕上,夜阑的一件朱红外衫搭在她腿上,像是临时下了床随手一扔,此刻不知去了哪里。
她愣了愣,叫了一声,“夜阑?”解了外衫扔在这里,必是不会出门的,那这是去哪儿了?
并没有人回答。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窗外飘着大雪的沙沙声,偶有几粒冰碴打在窗棂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不远处的烛台上点着蜡烛,火光忽明忽暗,“噼”地一声,爆起一朵烛花。
她想起方才的怪事,不免有些害怕,暗想着一动不如一静,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自己什么也不会,还是等夜阑回来再说,于是便不再作声。
“咚咚咚…”有人敲门。
她没说话。
“咚咚…”那人还在敲门。
阮照秋想起夜阑说过,这里有结界,外人就算进来,也只能看见一片迷雾,遂依旧按兵不动。
那人大约没什么耐性,才刚敲了几下门,就不再客气。
“吱呀——”从里头闩上的房门居然开了,一双白生生的嫩手推开了朱红的房门。这双手生得珠圆玉润,细腻柔滑,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朱红房门大开,外头居然不是黑夜,反倒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什么都瞧不见。一个美妇人站在门口,袖着手,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生得娇美无双,一双眼里流光溢彩,叫人见之忘情。就算是穿了一身极不起眼的荆钗布裙,也丝毫不掩天姿国色。
不是方才那雪夜求救的妇人,还能是谁?
阮照秋心里一沉,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那妇人依旧笑盈盈地,款款走进屋里来,劈头问道:“血透海棠,你可记得我是谁?”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