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落却甩出魔触礼貌微笑的向君明仪鞠躬示意。
“可师尊已经被激怒了,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晚好~
☆、凋零
师尊一叶知秋仅凭蛛丝马迹以及大胆推测便能识破他的秘密,仇落对此并不惊讶,甚至可以说,从师尊出现在异人城,他就已经难逃其掌握。
暴露谢天机已是无可避免,这两百年来他藏的够深够暗,无论魔族之内如何挖掘根底也不会将他与从未见面毫无瓜葛的玑衡崇台玉主扯上关系。
此时的谢天机想必已然安排铢衡逃离城池,大哥的车马会是最好的庇护。旋紧的十指忽然松开,仇落放下戒备面对事实。他斗不过师尊,四百年与四千年不仅是十倍的年龄差距,更是难以估量的力量宏渊。
他不会死,顶多被打成废人像破烂一样被师尊押回牢狱关押。
私带五界通缉的罪犯逃逸,纵然他是魔界二殿下,难逃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铁规。
“为了他,不值得。”君明仪语气依旧冰冷无情,他一辈子都没有特别在意的东西,几乎没有把柄。仇落花了几息思考和师尊言和的可能性,但思来想去能让他放弃除去铢衡这个心头大患所等价的筹码他仇落开不出。
几息之后,逼人的压迫寒气凑至鼻尖,庞大魔能卷携杀气锋利长剑擦过仇落的鼻尖快得没有痛楚。
只有微微的沉冷冻感。
师徒相斗一触即发,更贴切的说法是单方面压制,仇落感觉一路所向披靡的自己此刻在君明仪手下变成专门挨人揍的木桩,每一步每一招都被君明仪先前看穿,两人身手大致相同略微差异,身后魔触四飞乱舞,却被君明仪的快剑眨眼斩断挥散,他无计可施只能节节败退……!剑面激烈碰撞激迸火花,握住泻月剑的手掌猛然刺痛,强烈的痛楚中仇落右手虎口应声撕裂。
狠摔在地,尘土飞扬迷离,无情的剑带着必杀的决心毫不留情刺向仇落的心脏,急促之中仇落连忙以掌击地腾身而起,柔韧矫健的身姿翻旋躲避足尖踏上剑端,长剑压出几乎断裂的弧度。轻身飞离又是狠绝追击,他确定自己感受到师尊滔天的杀意,想要将他亲手摧毁的决绝。
“无能得让吾羞愧。”君明仪表情肃穆心情恶劣,“程度,三脚猫。”
“呵呵,仇落又让师尊失望了。”落地之后二殿下却是似笑非笑垂臂森寒,“不……是一直。”
战斗愈发入境,仇落逐渐添增伤痕一身血污,快速的动作以及强烈的出力让他气息不稳,君明仪与他相距一尺开外,手法生冷不在意的甩去剑上的血花。
“师尊,终归是杀不了仇落。”阴鸷的眼睛好笑扬起,血色桀骜,“您终归……”
眼睁睁看着利剑向自己挥来,仇落却难能的平静,只是将目光温柔直白的注视那把凶器,等待它撕裂空气冷冰冰叫嚣这贯穿撕裂他的身躯。
可就在此时,仇落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唤:
“殿下!!!”
声音剧烈尖锐贯穿耳膜引起仇落内心强烈不适,眼前陡然飞来一身灰白,接着滚烫的血液溅落仇落整张脸。神识恍惚一瞬,很快颤抖的瞳孔将几度涣散又被迫聚集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血腥。
掖吟玉扑来的方式几乎不择手段,剑从左下腹斜穿后背,他整个人如同肉串挂在剑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剑犹如细泉蜿蜒而下,仇落瞪大眼睛,登时跳起来:“吟玉、吟玉!”
君明仪微微挑眉凛然抽剑,掖吟玉不堪忍受痛吟一声,旋即失去冷剑的支撑双腿发软向地而跪,仇落一把将人揽住,红热不敢置信的眼眶对上的却是掖吟玉天真的微笑。
“殿下……吟玉终于有用处……帮、帮着殿下……呃……”鲜血翻涌从掖吟玉口中喷涌,碧绿眼眸湿润望向一边威严冷峻的君明仪,掖吟玉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卑微恳求,“大……人……求求您……念在师徒情谊……饶了……饶了殿下罢……”
君明仪不言,重度洁癖的用剑割断掖吟玉拽着哀求的那块衣摆布,他的目光只略微过了一眼掖吟玉,随即长久停留在仇落隐忍不甘的脸上。两相无言,但接触上师尊的目光仇落便明白他的意思,等待不是白白好心,师尊在等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迎合他的判断。
仇落颤唇,苦涩一笑,旋即放下掖吟玉再后退半步,面对师尊双膝一弯直直下跪。
磕头点地也是熟稔得屈辱。
“求师尊……让仇落救治掖吟玉。”
磕头,再拜。
君明仪微微点头,将手中利剑不轻不重却是入地三寸插入石地,晃荡的剑身,随着冷瑟寒风呜鸣不息。
分灵魂分居两体之后,相互的沟通便需要借助术法媒介,已至冥漠之镜的术法高手会发现这细微隐晦的痕迹,仇落不敢与谢天机分享此时的视野,君明仪会顺藤牵出谢天机这只大瓜。
而在城门东出,双虎轿榻中速而驶,匿于楼阁角落的谢天机瞧准时机推窗而跃,血色纱衣在灰白天空开出一朵绚烂极致的芳华。忽来不速之客令众魔猝不及防,魔仆手中长鞭不挥自动,两头魔虎受到鞭笞加快身速,原本平稳的轿榻猛然急速如风,跌撞之中谢天机猫腰钻进轿子里。
看清来人之后长剑出鞘的君偃钲的一声将剑收回,急忙伸出一只手稳住二王妃的身形,谢天机拍了一把君偃的肩膀,然后在对方错愕的表情中狠狠一压!
登时,一支冷箭从君偃方才脑袋高度的地方呼啸穿过,淬着毒药的黑色箭头恰恰擦着大殿下耳廓深嵌木板,腐蚀出一阵青烟。
旻一直淡然自持的眼角终于迟缓的抽了一下。
“大、大哥!有人行刺!”云郎寂声而呼,宽敞的轿榻左右晃荡横木吱呀哀嚎,驾车的魔仆已经深重冷箭歪倒跌落,受惊的魔虎拉着轿榻疯狂前奔,旻微微蹙眉,斜眄一眼君偃,然后动身出轿亲自驾驶。
君偃与旻这几百年,没爱情也有默契,冰冷面具再度覆上俊美的面庞,五指握紧十箴,鎏金墨剑亮出杀意。君偃翻出轿榻跃上车顶将四处扑来的杀手清理干净,冷箭已停,取而代之是蒙面死士挥刀而至,沉重锋利的大刀力量浩大得能将轿榻直接劈开一道豁口,谢天机见轿榻后方将要失守,一摸身上半点暗器也无,只好勾了一只茶壶,谁先进来便扔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