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寝殿中的仇落端着温水正拐过屏风,却见原本半支的铢衡又迅速倒了下去。仇落看了个清楚明白,差点没有喷笑出来。他将铜盆放在镜台,然后将搭在边缘的帕子浸入水中细细展开。
“醒了便别再装睡,肩上和手脚腕的伤口还得好好处理。”
“哼。”铢衡闻言也不再假装,翻身而起,隔着重重纱幔对着仇落瞪眼。
“行了,昨夜你也发过脾气了,快些过来,我为你包扎伤口。”仇落偏头对那一边的人笑了笑,语言和煦,“手,也想洗干净吧?”
“你!”铢衡跳起来,气呼呼的冲出纱幔停在镜台边,二话不说伸手入水搓了一遍又一遍。
“呵呵。”仇落低声笑起来,望着铢衡那嫣红桃粉的腮帮子,不由生出抚弄的意思,心里这么想着手已经很诚实的伸了出去,他还不害臊的评论起昨夜的感觉,“你手太小,明明全靠我自己动作了。”
“闭嘴!”铢衡侧眼恶狠狠的扫了他一眼,旋即咬牙切齿的威胁,“你若敢说出去教第三个人知道,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仇落好笑的回他:“床笫之事,怎能随便说道呢?娘子放心。”
“再乱叫我就将你的舌头拔下来!”铢衡红眼。
“乱叫?这怎会是乱叫?”仇落眯了眯眼睛,旋即又作死逗弄,“啊,玉照官说的对,是为夫叫错了,在仙界,夫妻之间以君天与丽人相称。丽人,你说对吧?”
“无、无耻!”铢衡呵道,“丽人是唤女仙的,我是男子!”
“哦……”仇落受教的点头,顺着铢衡思路走,“那我唤你君天,你唤我丽人也行。或者互唤君天也不错。”
“你胡说八道!”铢衡恼羞成怒,抬手给了仇落一嘴巴子,然后气呼呼准备离他远一点。仇落又被扇了一巴掌,口腔中立刻见了血腥,脸颊上还湿漉漉的,他捂了捂被打的脸。似乎瞬间肿了起来。
啊……真是,早知道就不惹他了。现在脸成了这模样,是要怎么到储君殿和大哥见面……
“喂,那边英明神武的玉照官,您发完脾气就赶快过来,水凉了。”仇落失意的拧着帕子对一边炸毛的铢衡说着,心里却不由嘀咕:犯得着这么生气吗,不就是开个玩笑,大不了反唇相讥,也没必要揍人啊。
铢衡凛眉:“洗完了!”
“呵。”仇落无奈摇头,看来,不认错铢衡能从七月八气到年底,他只好低声下气的说,“是我错了,不知分寸,您大人有大量,没必要与我发脾气。伤口要是不清洗干净可是会发臭,到时候玉照官长出蛆虫霉菌来,难受的可是自己了。”
“……”铢衡蹙了蹙眉,略略一想觉得有道理,然后又慢慢挪过去,只是很注意的离开仇落身边。
仇落哭笑不得:“你离我这样远,是怕我吃了你?”
“你昨夜已经撕了我一块肉,还说要将我卖到黑市。哼,我都记得。”
“您可真是好记性。”
“哼。”铢衡再次冷哼,然后瞥着眼神注视为他清洗伤口的仇落,仇落看起来心情很好,嘴唇翘得比平时更高了,看起来温软润泽。盯了一会儿,铢衡鬼使神差的回忆起那双唇瓣确实不错的触感,软而柔和,像是一吻花瓣。
“……”突地,铢衡惊醒一般,飞速的收回目光。
他在做什么啊……
竟然在回味仇落强吻他的感觉……
下流!太下流了!……
作者有话要说:噗我尽力了
春夜灯熄,不要声张。
嘘!——
☆、辞别
一切处理完毕已是不早。仇落对双胞胎兄弟吩咐不可随意进入寝殿,因为容枫受了一夜恩泽有些消受不住正在困睡。掖吟玉拍着胸脯向二殿下保证绝对不让一只苍蝇飞进去打扰公子。有了这句话仇落便放心了,毕竟掖狐庭不像是会管闲事的人。
再前往人界游历之前,他得先将大哥交代的事办完,不然大哥发起脾气来可是六亲不认。仇落出去时还感受到殿外几道轻微的气息,想必,是容家的眼线了。
虽然有眼线盯着,但容枫敢撒手跑路必定有十足把握自己不会露馅。即使容枫不说他也明白,这小子一定是背着容家偷偷去了选亲,没想到还选上了。或许师尊是真的对他赞赏喜爱,但更有可能的是,容枫贿赂了契魔。
虽然师尊看起来一丝不苟循规蹈矩,可是能打破他公正的东西多了去,老魔头脾气怪,只要抓准他的胃口,再不可思议的事他也肯干。
容枫一向以体弱多病为由拒绝露面公众,外人不知他模样,那会不会他低调到连容家大部分魔也没有见上他几面?不然那玉佩的作用便不大了。容枫给他玉佩,意思就是,这玉佩的拥有者就是容枫。
“呵呵。”想到弱不禁风的容枫竟然是不死之躯而且还刁钻强健,他实在是觉得趣味。
看来,喜欢伪装的魔头不止他一个。
到达储君殿,仇落又忘记投拜帖,大摇大摆进去似乎为难守卫,而且他脸上被铢衡抡了一掌现在还有些红肿,综合考虑,他决定,翻墙。
素白身子轻轻悄悄翻过高耸围墙,方落脚,便听见一道惊呼,接着是一阵奶声奶气的笑意:“二叔叔!你怎么又翻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