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珺却旁若无人,将人抱上自己强健的大腿,云娆下巴被迫抵.在他的肩窝,两人以密不可分的姿态靠在一块。
云娆又羞又急:“到底怎么了?”
容珺脸埋在她的颈肩,低沉的嗓音微闷:“娆儿可会觉得方才我不近人情?”
云娆再不懂,也察觉到他情绪明显不对,沉默片刻,摇头笑道:“怎么会呢?我与他们非亲非故,顺手相助是好意,拒之不理亦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我们根本不知来人身份,七哥也在我们马车上,说不定是想刺杀七哥的刺客所伪装的也有可能,子玉哥哥只是小心为上,何来不近人情?”
“……”说就说,为什么要扯到他身上?
陆君平虽然用折扇挡着脸,却也十分礼貌的闭上双眸,只是听见云娆的话,仍是忍不住在心中抱怨一二。
云娆本就容易害羞,如今马车内还有旁人,可说不自在极了,不止脸红,就连耳根都开始发热。
容珺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安,将她从腿上抱了下来:“以后不管是谁来拦你的马车,无论是什么借口,都不要让他们上车。”
他看着她的凤眸虽然冷静,却充满渴求与不安,声音虽然平静,却充满严肃。
就好像,这是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云娆迟疑片刻,点头答应他,不再多问。
直到两人在相府用完晚膳,回到自己府邸,两人都沐浴更衣完毕,云娆才再度追问此事。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容珺一开始并不想细说此事,云娆却抱着他的手臂撒娇:“你不说,要是哪天我一时心软,忘了你的话让人上马车了呢?”
他呼吸一窒,立刻将人揽进怀中,垂首寻找起她的唇。
云娆回仰,乖巧地回亲着他,似是想平复他蓦然涌起的不安。
对,不安,容珺很少在人前显露这般脆弱的一面。
云娆隐约觉得,今日之事,必定和容珺的身世脱离不了关系。
陆君平在马车上说的那句“看来还是有人记得二十年前的事”,在她脑中回响着。
她像是想到什么,心一点一点的揪了起来。
两人仅是浅尝辄止的亲昵,唇齿分离之后,她双颊绯绯,目光微乱的看着他,有些不确定地问:“是,是和娘有关吗?”
她口中指的娘,自然是容珺早逝的母亲。
容珺垂眸,忽然又扶住她的后脑勺,碾转地吻了一会儿,才又将她松开。
“嗯。”他温热的薄唇在她唇瓣上轻轻摩挲,“当年我娘是被人逼死的。”
云娆眼瞳骤缩。
二十年前,容珺的祖父还在,祖父为文官之首,当朝丞相,官居正一品,功勋非凡,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容家当时可说风光无限。却也因为祖父受深先帝重用,深受百姓爱戴,以至于功高盖主,引来年轻明帝的忌惮。
他的祖父是个纯臣,公正不阿,一心为国,却是晚景凄凉,不止下了大狱,还差点株连九族。
容相一心为国,却被人诬陷通敌叛国,他的门生们自然不信,竭尽全力为他请命,想尽办法证实他的清白。
祖父身陷囹圄,当时容珺的父亲,容翊,为了救容相及容氏一族,整天忙得焦头烂额。
当时的容珺已经六岁,他从小接受良好教育,一直相信人性本善,直到有一日,他陪着母亲到大慈恩寺烧香,祈求神佛助容家早日度过难关,回程被一名即将临盆的妇人拦下马车。
容母心善,见妇人衣着不俗,身边也跟着一个小婢女,便命人将她扶上马车,欲载她回城内,将人送到医馆。
没想到妇人在途中就出了事,一尸两命。
事发之后,容母才知道,妇人来头一点也不小,正是江北王去年才刚迎进府的侧妃,她不止是江北王的侧妃,也是继后何氏的表妹。
江北王侧妃无缘无故死在容家马车上,容母不止难辞其咎还百口莫辩,顾太后震怒,何家亦愤怒难当,当晚容母便被下了大狱。
容珺说到这,忽然停住,捂着脸,微哑的声音饱含痛苦:“娆儿抱歉,接下来的事,我不想说了。”
他说不下去了。
他不想再回想当初容府的惨状,不想再回想母亲是如何被逼得一退再退,最后终于绝望地选择悬梁自尽。
云娆心疼的将人拥住,就着在他怀中的姿势,跪坐起身,双手捧起他的脸,难得的主动含|住他的嘴唇。
她的唇又软,又甜,又酥,温柔辗转厮|磨,勾得人魄儿都要飞了。
少女分明害羞不已,却强忍着羞|涩,不停地轻啄着他的唇,试图安抚他。
容珺怔了怔,眼中欲|色渐浓,却很快就回过神来,制止她。
“待会儿要是叫水,我可要被张妈妈念上半天。”他喉结滚动了下,嗓音嘶|哑得厉害,听得人耳根酥|酥|麻|麻。
云娆却是侧过头,继续亲吻他,浓密卷翘的眼睫不停地扑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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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容珺果然如他所言,被张妈妈苦口婆心地劝了将近半个小时:“公子,不是老奴要说您,可是公主如今有孕还不足三个月,您就算再如何不能忍,也不能、也不能这么折腾人。居然一夜足足叫了四、五次水,这、这要是公主腹里的小皇孙有个万一该如何是好!”
张妈妈是容珺母亲的陪嫁丫鬟,又是从小跟着他到江南,对他无微不至,茹苦含辛的拉拔着他长大的,容珺一向尊敬她。
如今被她这般唠叨,也只能暂且受下。
最后还是云娆过意不去,上前制止了张妈妈,容珺才得以解救。
“公主,您不能太宠驸马,您这样他会得寸进尺的。”没想到离去前,张妈妈又开口,“要不如,三个月前,你们暂且先分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