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过去的,是军营的人吧?”
“那身军装肯定是的了,现在战事停了,军队估计也快回去了。”
“诶诶,你说屋里那病秧子还能不能活,这都三天了都没见他出门。”
“要是我我都没脸活,你没听张大师说他是万年煞星,克亲克友的命,所以一出生就克死了爹娘,现在就连唯一的姐姐也被他克死了!”
“对啊,再说了,他姐姐之前为了供他读书,家里的田地都卖了,拿什么活……”
……
时庭深正思索着外面的人是不是在说他,突然脑壳一疼,大量的记忆拥进,他疼晕了过去。
“程山哥哥……程山哥哥……”软糯的声音钻进时庭深的耳朵,他睫毛颤了颤,朦胧中看见一个扎着两个小辫的姑娘,正哭唧唧的趴在他炕边。
他现在叫,祈程山。
祈程山:“你是谁?”
他冷漠的态度让小姑娘一愣:“程山哥哥,我是小丫,你、你不认得我了我吗?”
他不理解这种类似于小猫小狗的名字,起身准备接着问,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些关于小丫的片段记忆,加上他此时胃中一阵抽蓄,手一软,朝床下栽去。
小丫急忙上前,但即便祈程山瘦的跟柴火一样,也不是小丫一个十二岁女孩能够接的住的。
于是两个人一起摔倒了地上,灰尘扬起。
祈程山心中毫无波动,磕磕绊绊的爬起来,没管地上小女孩的死活。
原主的记忆告诉他,“祈程山”这个人,是一个活的极其失败的一个人。
想到这他嘲讽的勾了勾唇,与时庭深相比,还有谁能更失败呢。
五日后大军启程。
笪御更是早早的就出发了,提前到达凉安之后,他并未回皇宫,而是去找了时眠,才有了他夜袭忠武侯府之行。但是提前归来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比如某些光明正大的权利。
当晚,笪御堪堪翻进富阙院,就被守在窗口的萨科逮住了!
萨科平时本就沉默寡言,于是见着笪御的时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提剑就砍了上去。
两剑相抵擦出了激烈的火花,乒铃乓啷的兵器声传到另一边惊动了缪白羽。萨南白日里值班,晚间只有一个萨科守着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将惊风斋的缪白羽叫了过来。
缪白羽本来正无聊的嗑着瓜子,听到声响那双眼睛“蹭的”就亮了,当即拔出他的剑便气哄哄的大吼一声:“嘚,哪儿小毛贼,给爷爷拿命来!”
萨科:“……”
笪御:“……”
两人的动作默契的一滞,就连平时情绪有些迟钝的萨科,此时也觉得有些丢人。
缪白羽浑然不知自己被嫌弃了,哪儿有热闹他就往哪儿钻,一个扭.身便挤进两人之间,毫无章法的挥起剑来。
萨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缪白羽的确是弓禁队里武功最厉害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霸占队长这么些年,有了缪白羽的加入,萨科显然没有那么紧绷了。
笪御眉心戚了戚,这人舞剑虽说像是小孩打闹,却着实让人应对不及,他不是不敌,只是硬来必然会伤到时眠的人,最终笪御还是收了势,运起轻功逃了。
时眠睡在屋里,闭着眼听着院里的动静,勾了勾唇。
随后的第二日第三日,笪御依旧被拦在了外面,偏偏萨南和缪白羽还逮不主人,把不明真相的他们气的胸疼,于是第四日和第五日,拦人的队伍便多了一人。
到了第六日的时候,时眠好笑的叫来东霜:“叫他们撤了吧,弓禁队那么多事情,这多人守在我这大材小用。”
东霜无奈的瞟了时眠一眼:“姑娘!”
时眠知道东霜在担心什么,也不戳破:“明日他便不会来了。”
东霜一愣,时眠这才想起来东霜还不知道笪御是摄政王,明日时南昌抵达凉安,摄政王定会同行,笪御的自由时间结束了。
时眠坚持,东霜也没办法,这两天拦着笪御也是时眠默许的,不然仅凭东霜的吩咐,缪白羽他们不至于如此听话。
这日,许是天公作美,天上万里无云,近日的寒气仿佛一夜之间全散了般,整个大地都在回暖。
细碎的阳光落在城门口上,城墙上街道上的百姓们都喜极而泣的迎接亲人们的回来。
皇上以及一众妃子站在高高的宫门上,时眠就随在旁边,紧张而期待的望着城门的方向。
爹爹平安归来了。
良妃瞧见了她,朝她招了招手:“时家姑娘,来本宫身边。”
之桃和青竹帮时眠撇开拥挤的人群,时眠走到良妃的身旁。
良妃与年前大不相同,面色红润,薄唇不点而朱。听说皇伯伯给良妃另起了一座宫殿,原先的瑶华宫据说被封死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淑妃落后于良妃一步,站在两人的身后,她扫过良妃的后背,神情莫测。
良妃牵起时眠的手:“近来可有收到家书?你父亲可好?边关可好?”
“回娘娘,月前收到一封,便是说近来爹爹即将班师回朝,边关一切都好。”时眠声音顿了一瞬,“摄政王安全无忧,会随行一道回来。”
“这就好……这就好……”良妃看着眼前的姑娘,越看越满意,试探道:“眠儿也不小了,你父亲回来了也好操办你的婚事了。”
时南昌出征之前,将此事交托于长孙彬,因为他并不知自己何时能回来,担心耽搁了时眠的终身大事,出征前本就想给她定下一门亲事,谁知却屡屡受挫。无法只好拜托长孙彬帮忙照看。
却不知亲手将时眠交到了未来亲家手里。
皇上自然知道自己儿子喜欢谁,又是自己难得的知己之女,他倒是喜闻乐见。他也知道笪御早些时候就回来了,却见两人还没动静,心下火急火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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