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听我指挥?”吴彦浩低头问道。
杨思玄连连点头道:“我知道吴哥你的本事,愿意听你吩咐。”
“刘维和徐明德他们会肯?”
杨思玄沉默不语,他知道吴彦浩的厉害愿意听从指挥,可是刘维怎么愿意拱手把指挥权送与他人。
吴彦浩沉声道:“也罢,刘维若是真心实意替众兄弟着想,便尊他为首,若是他只是想让兄弟们替他卖命,嘿嘿。”
森寒的笑声满是杀意,杨思玄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悔答应刘维造反,分明不是金刚钻,强揽什么瓷器活。心中将刘维和吴彦浩比较一下,吴彦浩除了官职比刘维小外,其他都比刘维强得多,杨思玄心中已经决定跟着吴彦浩一起走。
“你且起来”。等杨思玄坐好,吴彦浩抚着胡须道:“要想大伙跟着一起造反,就要把大伙逼到绝路上,要想活下去唯有造反一条路可走。”
吴彦浩沉吟片刻,继续道:“张源官既然要拿屯军开刀,咱们不妨就拿他开刀,若是将朝庭的安南大都督宰了,大伙不反也得反了。”
杨思玄笑道:“刘维和我也是这样想的。杀了张源官,不反也得反。”
吴彦浩瞥了一眼杨思玄,冷笑道:“杀张源官,怎么杀?就凭你们?”
杨思玄被吴彦浩说得一愣,他和刘维、徐明德说要说杀了张源官造反,可是还真没有具体的办法,只是粗粗地想过引张源官来岑柱县视察,然后利用人多将其斩杀,然后在大军清剿之前退入山中。
吴彦浩道:“张源官是沙场老将,你们那些小心思他会猜不透,他会考虑不到你们可能铤而走险,要是张源官那样无能就坐不到安南大都督的位置。张源官要来岑柱县,身后恐怕要跟着三千精兵,你们觉得二万屯军能不能赢过安南都护府的三千精兵。”
杨思玄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摇了摇头,对袭杀张源官一事感到心灰意冷。
“赵秉忠可答应和你们一起行事?”吴彦浩问道。
“没有,这小子怕是有私心,如果让他知道了我们要造反,铁定会向张源官告密同,刘维准备把他时刻带在身边。”杨思玄道。
吴彦浩道:“宜明屯地是赵秉忠的地盘,你们怎么看住他,他写封信随便让个亲信送给张源官,等待你们的就是安南大营的大军了。”
杨思玄越想越觉得刘维和自己几个的商议破绽处处,幸亏还只有几人知道他们心存造反之念,这要是知道的人了,自己等人一准活不了。杨思玄心悦诚服地道:“吴哥,你说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吴彦浩思索了片刻,道:“你回去之后对刘维说,我愿意跟着他行事,其他的话不必告诉他。明日你们前去五岭,刘维会把赵秉忠带去,我会带人守在前往怀仁府的路上,赵秉忠如果派人送信,我会将他截住,搜出信送给你们。你让刘维威胁赵秉忠按他的意思再写一封信送给张源官,就说屯军军心不稳,刘维弹压不力,请张大帅带人亲来平乱,信上要注明,屯军处于暴乱边缘,让张帅多带兵马。”
杨思玄郁闷地道:“这不是提醒张源官吗,他多带兵马我等肯不更难行事。”
吴彦官轻蔑地看了杨思玄一眼,道:“你们既然有意对付张源官,居然对张源官的秉性都不了解。张源官此人胆大果敢,好出奇谋,他在登州与漠人作战时曾率轻骑夜袭漠人部落,以三百轻骑袭杀万人部落,斩首千人,掳回牛羊无数,因功连升四级,你们居然不知。”
杨思玄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找到了这段记忆,张源官的这段历史在军中广为人知。杨思玄笑道:“吴兄是说,张源官知道屯军欲反,会出奇兵突然出现,擒住为首之人迅速平定动 乱?”
吴彦浩没有回应,自顾自地道:“张源官初来安南,行事会加倍小心,就算前来也会带五六百人护卫。要想将他擒住,在宜明县可不行,你们不妨在五岭多呆些日子,诱张源官进入五岭。那里山多沟深,道路难行,张源官地形不熟,处处可设伏。”
“多派探马,侦察张源官的动向,若是他真的到来,就先让刘维挑动屯军,说张源官带兵前来诛杀闹事的官兵,率军劫杀他,只要大伙动了手就没有了退路,到时候不反也得反了。”吴彦浩继续交待道:“让刘维暗中筹措军械、军粮,一旦举事不管成不成功都要避入山中,没有粮食、军械可不成。张源官带来的兵马肯定装备精良,要尽量缴获装备,屯军不要急着南下,要等安南大军到来打一仗,胜则有了军械马匹,进退自如,败了也让安南大军没有追击之力,可以从容南下。”
“当然,还要充分考虑到张源官并不前来的情况,如果他只派一名将官前来察看,你们该如何行事?如果张源官事先探知了你们准备谋反,前来的安西大营的大军你们又该如何?若是张源官派遣龙卫高手,暗中斩杀你们该如何应对?”
几句反问让杨思玄冷汗潺潺,这些事他们都没有想过,只想着南下称王称霸,被吴彦浩连续发问,才惊觉一旦仓促举旗,恐怕人头落地可能性极大。看着侃侃而谈的吴彦浩,杨思玄暗自庆幸,亏得自己前来见他,让这场变乱多了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