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忆如潮汐,来时汹涌,带起情绪无数,退去时却只留下满地磕脚的贝砾。
湛云江已经从游廊步至我跟前。他身形高大,肩宽腰窄,而我十六岁的身体还未长成,头顶尚不及他锁骨,同他站得太近,总有种透不过气的压迫感。
他屈指勾起我下巴,并低头俯视我,浓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他问我:“你没有跟他走?”
我很不喜欢这个轻佻的动作,仿佛将我视作一个玩物,但湛云江在我准备躲开前就已经用另一只手固定住了我的腰,我避无可避。
“剑尊,你我是师徒关系,你这样做,很是不合规矩。”我撇看目光,不去看他。
湛云江却固执地扭过我的头,让我的目光对向他:“你从没把本尊当成过你的师父。”
是啊,从来没有,但我不甘示弱:“难道你就把我当成过你的徒弟?”
男人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在仔细考虑我话里的意思:“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不愿意!”
他当我是傻子吗。
我再次扭头躲开他的手指,他失去耐心,直接按住我了的后脑,带着茧子的拇指压在我的唇上,用力地来回擦拭,没几下就有淡淡的血腥气渗出。
“你这是在做什么?!”
很疼,我试图掰开他的手,但他紧紧压制着我,不让我挣扎,然后埋头吻了下来。
他的吻总是如此粗暴,像是在和人争抢活命的机会一样,不给对方留下半点余地,侵略,攻占,肆无忌惮。抗争时力气总是流失得特别快,我虽然被他支撑着没有倒下,但已然落进了他的掌控,浚霆留给我的短暂的美好被他全部剥除,我的心就像被生生挖空了一块。
最后我咬破了他的舌头,他不再吻我,却也没有松开我,不带表情的脸上,唯独那双凝着我的黑眸极致专注。
我用力擦着嘴,擦去他留下的水渍,冷冷地瞪他:“云剑尊,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你这样的地位,这样的本事,难道还找不到一个甘愿为你献身的人吗!”
他抚着我的脸说:“我只要你。”
是啊,因为这张脸!
我恨恨地打开了他的手:“可是我不想要你。”
湛云江又看了我一会儿,没有接话,他大概是不屑和我做这种口头上的争辩的。但所幸的是,他现在还愿意同我交流,而不是像那天一样,直接将我经脉封住,不管不顾强要我。
如果说我是拿命在赌,那么这一次,或许将是我唯一能活下来的机会。
我直挺挺地朝湛云江跪了下去:“云剑尊,你喜欢的其实仅仅只是我的这副皮囊而已,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更是你亲口承认!”
他静静注视着我的头顶,并不接话。
我继续道:“若只是一副皮囊,你要,我给便是。一次,两次,或者几十次,你总会有厌倦的一日,我只求你在那之后能放过我。”
我的身体,便是我此刻所能给出的唯一的诱饵,如果他不上钩,我就失去了全部的筹码。
湛云江的手动了动,低沉的声音如闷雷般从头顶降下:“你的条件?”
我仰头看向他,说:“请剑尊,护我去旧魔废域,找玄一无尘境。”
男人方才还漠然无情的神色突兀地变了变。
我不知道他在这一刻是想到了什么,但他只稍作思考,便答应了我的要求。
“可以。但你,同样也要答应本尊一件事。”
我掩在袖下的拳紧紧握住:“剑尊,我已自愿把这副身体给你,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俯下身,紧紧盯着我眼睛,一字一顿:“今天晚上,本尊就想要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