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点点头道:“咱们碍于身份,总觉得与他较劲不太好。”
这小子着实是飘了。张斐尴尬一笑,道:“原因就在于,没有人敢来此作证,他们害怕秦员外的报复,故此我希望对于这份文案,皇庭要保密,不要泄露证人的姓名。”
吕嘉问点点头:“既然你有要求,我们自会对此保密的。”
张斐这才将文案交给那司法官员。
张斐又向秦彪问道:“秦员外,你可记得今年二月二十一所发生的事情?”
秦彪似乎对于时间完全没有概念,心里慌得要命,木讷地摇摇头。
张斐道:“在当天早上,你母亲出门散步,途中遇到一个挑水的乡民,那乡民由于要躲避你母亲,心慌之下,不小心将桶中的水洒出,有那么几滴落在你母亲的鞋上……”
“我反对!”
苏辙立刻站起身来,“这与此案无关。”
张斐似乎早有预计,根本不管,嘴里快速地说道:“你母亲当时直接用拐杖击打那乡民的头部,将那乡民砸得头破血流。”
“我反对。”苏辙再度喊道。
“我说完了。”
张斐坐了下去。
苏辙微微鄙视了一眼张斐,然后坐了下去。
一旁的齐济道:“这小子真是狡猾,他这么一说,谁还会同情那秦母。”
苏辙也稍稍瞟了眼观审的贵宾们,但见他们中有些人是直摇头,脸上也浮现怒气,也有些人则是稍显尴尬。
确实,这种问题确实非常容易误导观众。
许芷倩微微倾斜过身来,“你真是宝刀未老啊!”
张斐白她一眼:“什么宝刀未老,我这才刚刚磨了几天的枪。”
许芷倩好奇道:“此话怎讲?我怎一点也不知道。”
张斐呵呵傻笑两声,又道:“待会再聊,该我们传召证人了。”
他立刻要求传召他的第一位证人上来,这位证人正是税务司长官李禾。
只见李禾来到庭上坐下,那张面瘫脸完全看不出他是紧张,还是兴奋。
“李司务,当晚突袭秦家的任务是谁制定的?”
“是我。”
李禾回答道。
张斐又问道:“为什么你要选择在半夜,并且让税警全副武装,带上弓箭、盾牌,甚至于攻城器械?”
李禾道:“因为根据我们的调查,秦彪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以往上他家收税的衙役,都受到不同层度的阻扰,辱骂,甚至于受伤。
基于这一切,故此我为了保护税警不受伤,选择在半夜突袭,而之所以动用攻城器械,那是因为我们知道秦家曾几番加筑过大门,必须得用攻城器械才能破门。”
张斐问道:“如果对方是一个善良的良民,你们会否采取这种措施?”
李禾摇摇头道:“不会。”
“多谢!”
张斐坐了下去。
苏辙立刻站起身来,问道:“李司务,在此次任务之前,你可有派人去过秦家下达通知?”
李禾摇摇头道:“没有。”
苏辙道:“故此你布置此次任务,只是基于你的调查所知,而事先并没有派人去试探,看看秦彪会否配合?”
李禾道:“由于秦家偷税数额……”
苏辙问道:“事先有无进行过任何的告知、通知,甚至于试探?”
李禾摇摇头道:“没有。”
苏辙又问道:“李司务,你方才说,如果对方是良民,你不会采取像对待秦家的一样的手段。”
李禾点点头。
苏辙问道:“我想知道的是,即便对方是良民,你可不可以采取类似的手段。”
李禾道:“我们会调查……”
苏辙直接打断他的话,“你有无权力采取类似的措施,即便对方是良民?”
李禾犹豫片刻,点点头:“有。”
苏辙道:“也就是说,对方是良民,还是刁民,其实并不重要,而关键在于你们税务司是怎么认为的?”
李禾道:“我们会严格评估风险。”
苏辙问道:“有谁知道?”
李禾答道:“我们税务司是有着严格的规定。”
苏辙又问道:“但是规定可否判断出一个人是良民还是刁民?”
李禾答道:“我们会根据规定去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