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道:“但是你方才回答,你是有权力在得知对方是良民的情况,依旧可以采取类似的行动,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怎么认为。”
李禾不语!
事实就是税务司说了算。
苏辙等了片刻,然后继续问道:“说到这规定,据我所知,我朝对于军械是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而我们检察院经过几番调查,并没有发现任何政令,批准你们使用攻城器械,不知道,这谁给你们税务司的权力。”
李禾道:“我们税务司只是奉命行事。”
苏辙问道:“这奉命行事指的是?”
李禾道:“上面给予我们税务司布置的任务,就是针对居住在开封府的每个人征收免役税。但并没有说明这其中每一个人,是否只是指良民,那我们税务司就理解为,只要你住在开封府,哪怕你是草寇,我们也得向你征缴免役税。
也就是说,我们将会面对许许多多非常危险的人,故此,如果只让我们跟皇家警察一样,大多时候就只能使用木棒,那我们根本就无法向所有人征缴免役税。”
站在后面观审的曹栋栋,不禁滴咕道:“我们皇家警察也会面对许多危险的人。”
文彦博小声道:“难道这税务司还真的会想贼盗草寇征税?”
司马光是直摇头,“我也不清楚。”
吕公着道:“这听着就很离谱,贼寇会缴税给皇家警察来捉拿自己吗?”
苏辙问道:“朝廷是否有明文规定,允许你们这么做?亦或者说,有无官员允许你们这么做?”
李禾道:“没有。”
“我暂时没有问题了。”苏辙坐了下去。
张斐站起身来,问道:“李司务,你今日为何会坐在这里?”
李禾道:“因为皇庭传召我过来作证。”
张斐问道:“为何传召你?”
李禾道:“因为检察院起诉我们税务司滥用职权,破坏民宅。”
张斐道:“那你可否知道,如果检察院起诉成功,你将会面临什么吗?”
李禾点点头,“当然知道,我将会受到杖刑和徒刑,故此我们税务司才会制定严格的规定,来约束税警。”
张斐道:“所以你们选择使用攻城器械突袭秦家?”
李禾道:“当晚的任务非常成功,我们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如果我们只是随便派人过去,根据秦彪以前的事迹,可能会发生冲突,导致有人受伤。
同时也会打草惊蛇,使得秦彪转移证据,因为我们的规定是抽查,我们是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在调查谁,且一旦证据确凿,我们行动一定要快,不能让对方反应,否则的话,可能会前功尽弃。”
张斐点点头,道:“但是你现在仍然坐在这里,接受皇庭的审问。”
李禾道:“我税务司向来都遵守律法。”
张斐道:“但你是否担心过,这番审问,会打击税务司的士气,以至于税警畏首畏尾,不敢再向强人征税?”
“我反对。”
苏辙立刻喊道。
李禾还是回答道:“非常担心。”
张斐给苏辙递去两道爱莫能助的眼神,又低头瞧了眼文案,“朝廷是否有明文规定,不准你们使用攻城器械?”
李禾摇摇头道:“没有。”
张斐道:“朝廷是否有明文规定,不准你们选择夜晚突袭?”
李禾摇摇头道:“没有。”
张斐问道:“那朝廷对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李禾道:“我所知道的是,我们税务司的责任就是依法征收免役税,而司农寺也几度强调,一定要将免役税征收上去,若是有疏漏的话,则会找我们税务司问责。”
权贵们立刻看向韩绛。
韩绛的确说过这些话,因为当时他认为税务司这个自主申报,完全不可靠,故此放了狠话。
但没有想到这天使的背后竟是一张魔鬼脸,他也觉得无辜,难道我这么说,有错吗?
“我暂时没有问题了!”
张斐坐了下去。
苏辙立刻站起身来,问道:“李司务,你方才说此次任务非常成功,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那你又是否知道,秦彪的母亲被你们吓得卧病在床?”
李禾点点头道:“听说了。”
苏辙问道:“这难道不是你们造成的吗?”
李禾道:“这当然不是我们税务司所愿意见到的,对此我们也感到非常遗憾。但如果秦家如实申报,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苏辙道:“你在布置任务的时候,可否有考虑到,你们这么做,会伤及到无辜的人。”
李禾道:“我们有考虑如何避免伤及无辜,但秦母这事,不是我们所能预想到的。”
苏辙又问道:“对此税务司就只是一句遗憾和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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