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显问他是不是还没有回家。
多半是看见他的车不在吧。沈之川默默叹了口气,那种觉得自己非常过分,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个绿茶迪奥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来人催他:“沈老师,你快进来吧,都在等你呢。”
“哦,好的我这就来。”沈之川嘴里应着,又低头看一眼手机。
他只踟蹰了半秒,脑子里那些旧事与新事的片段却像来自两个不同方向的浪相互击打着。
他垂下手指,在屏幕上按动:能麻烦你带我妈去吃个饭吗?我要加班。谢谢。
沈之川护犊子是出了名的。
副院长在电话里被他怼得狗血淋头,坐在对面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我早就说了谢栗年纪太小又没有教学经验,根本管不住这群本科生。”沈之川怼完领导又转头去骂那个男学生,“老师说话你没听到吗?观测手册上的字不认识吗?你做之前没有想过后果吗?以为老师和书本都是骗你的是吗?其实裸眼用望远镜观测太阳能提高智商,但我们都不告诉你,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他的音量不高,语气也不怎么疾,抱着手靠在椅子里,冷着声音一句接一句,惹事的学生被他损得满脸通红,一句反驳辩解都说不出来。
最后沈之川站起来下结论:“谢栗尽到了教学义务,这个学生已经成年,应该完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学校对谢栗的任何处罚,我都不接受。”
他双手撑着桌子,从对面院领导的脸上挨个扫过去。
那张漂亮的脸好像一柄陵劲淬砺的刀,没人敢和他对视。
沈之川转过头去问那个学生:“你自己觉得老师应该为你的愚蠢负责吗?”
那学生终于摇摇头。
谈恪来接谢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学生表示自己会承担责任,不代表学校这边就息事宁人了。
学生被送回去休息,谢栗还要留下谈话,写书面的报告和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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