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竟被他一席话噎地无处反驳,自知方才失礼,且这话在旁人听来确实不大可信,他略带歉意地笑笑,仍是坚持,“哥哥,我没有信口胡诌,你若不信便罢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争辩的事儿,可哥哥说我轻挑,我却不敢承认。”
戏子气地发笑,“虽都是男子,可公子的喜好奴可不知。”
清歌一听瞪大了眼睛,他结舌道:“哥哥认为我是断袖?”
戏子看着他不说话,意思不言而喻,他甩甩袖子,转身要走,清歌又要伸手去拦,可手抬了半截儿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便意兴阑珊地收回了手,亦转身离去了。
中秋宴在一片炫目的烟火中散了,清歌同夏婵坐在马车中,随着马车摇晃。
“今日那酒糟做的点心可是将你吃呆了?”夏婵忽然道。
清歌眨眨眼,侧首看着阿姐,“此话如何说?”
“我从没瞧见过你安静下来的样子。”
“你没瞧见的多了去了,只怕佛祖都比我见你的次数多。”
夏婵笑着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爹爹很喜欢今日宫里的戏,圣上将那戏班子送去了我们府中,你到时候可得老实点,别给爹爹逮着你在院中学戏子唱戏。”
清歌撇嘴,“我才不会学那些戏子唱戏呢……”他忽然回过神来,猛然抬首,“什么戏班子?就是方才在宫里唱戏的那个戏班子?”
夏婵道:“不然还能有哪个戏班子?”
清歌将车帘掀开,把眼底的情绪隐在晦涩的夜中,嘟囔道:“那我定然不会学他们唱戏。”
夏婵笑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自那日后清歌没再遇见那日的戏子,戏班子唱戏时他去瞧了两眼,也没能寻见那抹身影。
这日清歌从外面买了秋梨膏回来,因为夏倦尘咳嗽不止,他特意多买了些给他二哥拿去,路过前堂时眼角忽然触及一个身影。
他停下步子,看见一个戏子被管家引进了前堂,他提了衣摆从侧门进了前堂,府中的小厮见他便要行礼,被他止住了,清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厮便不敢做声,默默退下去了。
他走到一排屏风所隔之处,见那日的戏子自堂外款款而来,清歌便隔着那层朦胧的屏风跟着他的步调走到了堂前,戏子行礼,他便俯下身子去瞧。
不觉中,清歌已经从屏风后绕出来了,国舅见清歌如此瞪了一眼,喝道:“清歌,坐好,不得无礼!”
清歌置若罔闻,他眼看着那戏子抬了头,便笑道:“哥哥这回该记得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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