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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年间,摇筝遭逢大旱,民不聊生。与其毗邻的吹鸢一国却邻水而居,水草丰茂。
向来看不对眼的两国互相摩擦实乃常事,一方大旱一方看热闹也无可厚非,坏就坏在两国实力相差悬殊,摇筝看不惯吹鸢这种依山傍水物资丰富还朝自己吐舌头的所谓卑劣小国,吹鸢也看不惯摇筝那种人口爆炸资源短缺还成天牛逼哄哄的所谓超级大国——
矛盾由来已久,大旱只不过是个微乎其微的导火索,可偏偏就能烧起两个国家的怒火。
没等撑完一月,摇筝率先出兵,势如破竹地攻入吹鸢东部,霸百姓抢资源,唬得吹鸢小将一愣一愣的,拿着利矛却硬是不敢往敌人身上扎。
二月,吹鸢东部沦陷。沦陷当日,摇筝举国沸腾,全民共享着从吹鸢那里抢夺而来的甘泉仙露,大肆谈论我摇筝之兵如同天神下凡英明神武,我摇筝之戎征亲王所向披靡无所不能。
吹鸢东部沦陷当晚,摇筝前线的信员踉踉跄跄闯入时生亲王的府邸,在风景如画的花园里哀嚎一声:“戎征亲王被敌方将领捉去了!”
这声哀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摇筝安静如鸡,连喝吹鸢的水都喝得战战兢兢。
沦陷第二日,前线又一个信员来报,吹鸢那神出鬼没的兽军已经浩浩荡荡地压住东部沦陷区,不知几时就会强攻。
顺便还带来了敌方将领的一句录音。
时生亲王位居高位,面容平淡地按下录音笔的开关,听见清朗而意气风发的一声嗤笑:“堂堂摇筝,不过如此!”
被鄙视了。
……
吹鸢的国家地图还不如摇筝四分之一大,甚至比之许多国家都不如,可偏偏能霸着众多资源不被彻底吞并,就是因为吹鸢兽军的存在。
这支兽军与普通兵种相差极大,整个军中只有三个全须全尾的Alpha,其他兵力全部都由兽类构成。
首领纪清,左卫君誉,右卫聂杨。旗下拥五大兽军,各个都能独当一面。
第一兽军,獠兽,陆战主力,身强力壮以一当十;第二兽军,人鱼,水战主力,成群结队所向披靡;第三兽军,殖藤,林战主力,神出鬼没无人能敌;第四兽军,雾兽,山谷战主力,无影无踪致人死地;第五兽军,羽蛇,沼泽战主力,铺天盖地一击制敌。
五大主力,构成了保卫吹鸢最为强劲的一道屏障,闻者发颤,谈者色变。
……
已是凌晨,可吹鸢兽军军营中仍是灯火通明。
主营之中,大名鼎鼎的戎征亲王被一条连狗链都不如的粗糙链子锁住四肢与颈项,链子直直栓到将领的床前。床边,刚吃过新鲜鸡肉的梵洛趴在那里打了个嗝,懒洋洋地用大尾巴抚着纪清光裸而修长的腿。
今天奔波一天才堪堪压住沦陷区边界,稍稍休息下来,纪清才有时间洗了个澡。他披着单薄的浴袍,身上还透着刚刚洗浴过的热气,此时正垂首修剪手指甲,面容白里透红,侧脸霎是迷人。
旗越靠在门框上,漂亮的栗棕色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纪清,嘴角扬着见到美人才有的坏笑。
“纪清大人。”旗越十分礼貌地夸扬,“交战十余天,才有幸见了您真面目,生得如此貌美的Alpha可着实少见。”
纪清轻轻笑了声,却不言不语地继续剪着指甲,倒是梵洛对戎征亲王这套恭维极其不感冒,嫌弃吧啦地给旗越翻了个白眼。
想夸它家大人,再修炼个几百年去吧。
但阶下囚显然没有这个自觉,铁链哗啦啦晃动几下,旗越慢悠悠地朝纪清这边走过来:“大人,我指甲也该剪了。”
真不要脸。梵洛呼噜着,忿忿站起身,警惕地盯紧有所动作的旗越。
纪清倒是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他拍了拍梵洛的身体,后者顿时乖乖地趴下去,纪清这才抬头看着走近的旗越,忽而露出温和的笑来:“帮你剪?”
旗越抬起自己被锁住的双手,正正伸到纪清面前,恭敬欠身:“有劳大人。”
手中的指甲刀转了几转,锋利的一端蓦地顶住旗越的裤裆,纪清仍旧笑着,唇红齿白:“我可没说帮你剪哪里。”
旗越低头看着那只握住指甲刀的手,修长而干净,漂亮极了。
他轻叹:“大人,您再这样,我要硬了。”
梵洛低吼一声以示警告。
纪清却笑得更灿烂了:“营中抑制剂管够,你要想试,保管打的你再也硬不起来。”
旗越也笑了,无奈的、轻佻的、试探的:“大人,您的营中除了Alpha就是兽,要这么多抑制剂做什么?”
指甲刀被丢开,纪清转而抽了把小巧的匕首出来,朝旗越勾手。
旗越乖乖蹲在纪清床边,上身衣物有意无意地蹭着纪清光洁的小腿,沾上他迷人的信息素。
冰凉的匕首刚刚垂到旗越身侧,旗越突然迅速扣住纪清的手腕,反手一压,匕首贴住纪清的脖子,顺势将他整个人半压在床头。
浴袍半敞,美人半露。
', ' ')('梵洛杀气腾腾地跳了起来。
匕首就压在纪清喉间,可后者仍从容地笑了下,在旗越的眸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戎征亲王,不是想知道我军的抑制剂是做什么用的?我正要演示,您怎么就不让了?”
其实旗越在纪清抽出匕首一瞬间就知道了。
传言,用过量的抑制剂浸淬武器,不仅会使被伤到的Alpha的气力全无,甚至连Beta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嗅这匕首的味道,明显是淬过重度抑制剂的,被这东西刺一下,轻者萎得半个月硬不起来,重者当场抽干力气瘫痪在地。
“大人,您这么漂亮,我可不想被俘虏的这段时间都软着度过。”旗越惋叹着,将匕首慢慢从他颈上移开,“您一个Alpha,怎么会让另一个Alpha生出标记您的想法呢?纪清大人,这是不是不太合理?”
“你的疑问太多了。”纪清平静地整理着浴袍,“梵洛,匕首给他缴了,准备睡觉。”
梵洛早看这个吊儿郎当的亲王不顺眼了,它朝旗越呲了呲牙,旗越马上顺从地让出匕首,梵洛瞪他一眼,叼起匕首送回纪清床头,继续气呼呼地瞪他。
纪清瞥了眼旗越,心思百转千回,想起了昨夜熄灯后他的一些奇怪行径。
瑟缩,发抖,却闷声不吭。
……
夜彻底深了,梵洛的尾巴微微卷着纪清的腿,在床头睡得十分安稳。纪清却在黑暗里睁着眼,轻轻屏住呼吸听着墙角处传来的窸窣声。
旗越没睡。
不仅没睡,还处在一种奇怪的状态里,跟昨晚一模一样。
纪清揉着脑袋坐起来,在昏暗的空间里沉沉注视着旗越的方位。这样看去,能看见不远处的一团人影,蜷缩发抖,异常不安。
纪清盯了他一会儿,轻手轻脚地在床头柜里摸出个打火机。
“啪”一声轻响,一簇温暖的火苗自纪清手中升起。
旗越几乎是应声抬起了头,看见火光,他猝然站了起来,铁链抖得哗啦啦响,惊得梵洛瞬间睁开了眼。
纪清不轻不重地踢了梵洛一下,示意它别出声。
火光中,旗越扯着铁链身形不稳地走来。纪清拿着打火机往后仰,旗越就仓促地向前,纪清拿着打火机往左晃,旗越也跟着向左走。
纪清眯了下眼,手腕轻抖,将火熄灭。
骤然跌入黑暗的旗越猛地颤了起来,他无法自制地扑向纪清,一下子把人就压在床上,小孩一样往他怀里钻。
梵洛的兽瞳瞪得老大,气得亮出爪子就要跟旗越决一死战,被纪清低声喝住:“你出去,我跟他单独待会。”
委屈。委屈死了。
梵洛用大尾巴蹭蹭纪清的小腿,可怜巴巴地望他。
纪清不为所动:“我没事,出去待着。”
真是委屈死兽了。
见梵洛钻出主营,纪清才低头查看起旗越的状况,这位白日里强势又轻佻的亲王此刻缩得像个软弱的Omega,额上满是汗不说,连身体都颤得停不下来。
“戎征?”纪清试探着轻声叫他,“戎征亲王?”
没有任何反应。
身下的铁链硌得纪清生疼,他想抬起身子把铁链拽走,却被旗越更紧地搂住,毛茸茸的脑袋马上钻进他的胸口,不愿让他离开。
纪清:“……”
明天还要行军打仗,没空跟他玩过家家。
于是点亮打火机,高高举到头顶。旗越果然被火光吸引过去,牵扯着一身的锁链往亮处追逐,纪清得以松了口气,稍稍抬身把链子拽出去。
这么一动作,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火苗顷刻间晃动着熄灭,旗越猛地一抖,整个人下意识地搂抱住纪清,好巧不巧地黏在了他身侧——
脑袋搁在他肩上,双手环抱住他另一侧的手臂,连两条腿都盘在纪清腿上。
“你到底什么毛病——”
纪清话还没说完,后颈突然一痛,来自戎征亲王的信息素刺入腺体,令他全身酸麻热胀。
“你……”
纪清像受冻一样猛地颤了下,从头到脚都软得动弹不得,他的信息素与旗越的信息素强烈地交织在一起,谁也不让谁分毫。
可最终,戎征亲王的信息素仍是占了上风,他搂抱着纪清,又往纪清的后颈深深咬去,纪清发出低低的呻吟,全身上下都被一种奇异的暖流贯穿着,甚至连神志都恍惚起来。
临时标记完纪清后,旗越才似乎在他身上找回了点安全感,于是又将脑袋钻进他胸前,小孩一样贪恋着纪清身上的温度与浓烈的信息素。
他不再颤抖,但纪清的身体却在一点点地发热、发酸、发麻。
“混蛋……”
纪清略略急促地喘息着,胡乱摸索着床头上那把匕首,哆嗦着手将小臂划开一道血口。
过量的抑制剂侵入纪清体内,如同瘾君子终于吸到了梦寐的烟,他长长松了口气,大汗淋漓地瘫
', ' ')('在床上。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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