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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焱生平最恨扰人清梦的电话铃声。
“操!谁啊!”
他从床缝旮旯里掏出哇唧乱响的手机,眼也没睁明白,手一滑开了接听。
“焱哥!我,小强,楼下呢!今天又没开门啊?”
对面的人像是站在狂风中,嗖嗖的风声透着话筒传了过来,狄焱不耐地翻了个身,回道:“啊,老子这两天不想干!你赶紧滚!”
“得嘞!”对面的人也不生气,热情似火,“那铺子啥时候开我啥时候再回来~”
狄焱没说话啪嗒一声把电话给灭了,靠,一富二代上赶着到他这儿打工,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抽了。
天天起得比鸡早,早晚被他给卷死。
虽说多了个小弟,狄焱铺子里的工作并不清闲,成天和机油器械打交道,下面铺子,上面家,方便简单,天天就这一个点儿,日子糙得很。
不过成天跟有钱人打交道也挺烦的,特别是遇上个懂王,那架势比他还会,见天儿指手画脚的给他当爹,狄焱他爹妈早死了,还就不伺候了!
就前两天来那什么白少翘着个二郎腿监工一样看着他干活儿,馋他身子,那俩眼睛跟个车前大灯似的,晃得他眼疼。
该死的同性恋!
狄焱也不困了,拿着毛巾裤衩儿到浴室洗澡,宽肩窄腰长腿,往那一站就是个板正的衣架子,难怪男男女女都打着让他看车的幌子来看他人呢,说不定勾搭上,被那藏在牛仔裤里的鼓包捅上两下,这辈子也值了。
当然狄焱是个直男,直得不能再直,碰上个风骚贵妇半老徐娘,可能还有点儿意思,发展成个长期炮友也OK,就那些软们唧唧的大老爷们儿他看着就恶心。
温水透过花洒盖儿弹落在狄焱精壮的腰腹,晨勃挺起的黑红色柱体从黑色丛林里直插云霄,被他握在掌里,一下下烦躁地撸动,粗长饱满青筋缠绕。可怕得吓人,细看比小孩儿手臂还粗,又馋得直让人吞口水。
狄焱单手撑着大理石的墙面,下盘稳健,可长久未曾释放过的欲望让他用力得手上的筋都凸了出来。
米青色的液体顺着由腹部滑下的水流冲进了下水道,这世上又多了点儿垃圾东西。
狄焱不满足地喟叹一声,觉得倍儿不爽。
他有固定炮友,很少这样自己动手,可最近做设计没了灵感,就上次那白少的车他怎么改怎么不得劲儿。
人他虽然不喜欢,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得吃饭赚老婆本儿,这车给了钱,怎么着也得给他弄得漂漂亮亮儿的出铺子,不能坏了名声。
谁让他是心酸的乙方呢。
真是越拖越没意思,连指望跟他上个床的白昃都不耐烦了,到如今他自己都觉得是不是脱离社会太久江郎才尽了。
这不他铺子一关,用高中毕业的学历到城区寸土寸金的写字楼找了份保安的工作,一个月三千包吃包住,算是突破了舒适圈。
淅淅沥沥的水声洗去了昨夜在车间呆了半宿身上染上的机油,狄焱随便找了条白色印花T恤往身上一穿,结实的上半身瞬间被遮住了,只余线条流畅的手臂,牛仔裤裹得紧绷,两条腿又长又直,比电视杂志上的明星盘儿条还靓,除了相貌没那么夺目耀眼,甚至还带着凶,要不走哪儿都是条招人眼的风景线。
整理得差不多,狄焱拎了件黑色羽绒服,提着几百年没用过的行李袋,门一开,狂风迎面呼啸。他低声咒骂两句,还是乖乖穿上了外套,溜进了自己二手破旧皮卡。
他做这行的,也爱玩车,但于他这车不过是个壳儿,他动点手脚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开得又爽也不露富,双赢!
挥别了这幢城郊最边缘大门大院儿的三层小楼,狄焱点了根烟,悠哉地开出了他家方圆十里没有人烟也没有任何建筑的荒地。
“这是你制服,工牌儿,咱们公司三班倒,夜班能加点儿钱,有事提前请假,见着领导机灵点儿。”
狄焱走马上任第一天,就被他们的保安头子使了绊子,都说夜班好,一天也就加个十块钱,搁谁能愿意,愣是给他一个月排了二十天的夜班,能见个屁的领导。
搁平常狄焱撸起袖子就干上去了,可他是来体验生活的,要大气,要不屑,要心平气和,当天就给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摩托车轮胎放了气,回家半道儿上磕破了脑袋,缺了半个月的工。
狄焱的心情那叫一个爽,反正上夜班他也无所谓,这公司给他的那合租房吵得一批,他隔壁那对情侣一到晚上嗯嗯啊啊的,时间也不长,就是黏糊,是男人就tm干,腻腻歪歪的什么毛病!弄得他恨不得上去示范示范什么才叫做爱操逼。
他晃着手电,沿着公司大楼一层层巡视。半夜连996的员工也不可能呆着,能有什么人。
他没家没室的,随便对付了晚饭,看了会儿电影纪录片啥的,定时定点儿出值班室像个更夫似的扫荡。
往常这一晚上也就过去了,今儿个巧了,他老远就看着个鬼影子,摇摇摆摆地在他前面晃荡。
', ' ')('狄焱哪会怕这,他一个人在城郊无人区住了七八年的人,又在社会主义教育下活了二十多年,忠实的无神论者。
手电照着还不知道什么物种的鬼那么一晃,得,人家鬼率先回过头来惨叫一声,哐叽摔下了地,两条裹着皱巴巴西装裤的腿拼命蹭着地毯,挺翘的屁股挪着往后退,手指蜷着,像见着了比他还恶的鬼。
这小模样倒把皱着眉像个凶神的狄焱给逗乐了,坏心眼儿地把手电直射过去,弄花了人家还含着泪伤心的俩眼招子,把人逼到了走廊尽头。
狄焱举着手电上下晃晃,下巴一挑,高高地俯视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男人:“喂,起来。”
那人垂着头,额前全是发胶失效掉落的发丝,领口扯得老大,蓝白色的条纹领带咸菜一样绑他脖子上,斜眼瞧下去还能看到被白色背心卡着的俩粉红色嫩豆子。
一看就没被人碰过。
操!狄焱赶紧驱逐走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他怎么可能对个男人起反应,这辈子也不可能!
然而就在这时候,那哭哭唧唧的窝囊男人头一抬,迷蒙着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挑着眼尾,眼角还坠了一颗痣,气势汹汹地瞪他一眼:“不起!”
呦呵,还和他对着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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