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权沉下脸,“又没罚你们,你们嚷个什么劲,别妨碍我们执法。”说完对身后几个穿制服的挥手,让他们上岸贴封条。
余家人从始至终没发一声,也没有出手阻拦,龚权心里纳闷,这事就这么容易?
直到跟他一起来的小伙子要带走余泽湃,余家的大儿子才上前阻拦,“人你们要带到哪里?”
“我们跟公安联合行动,如果认定是投机倒把,公安直接执行逮捕。”年轻人没城府,一点不留全都说了出来。抓人龚权原想保密,不给余家人反应时间。
这时集古村的村民跟在季大伯的身后也到了酱园,听到余泽湃要被逮捕,村民和作坊主们全都躁动起来。
余凌霄急了,“我们就卖了点酱油,怎么就算投机倒把了?各位叔叔伯伯,我们家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凡是心里有疑问的,今天就跟我一起去管事的那里问个明白。”
“老子做买卖不能糊里糊涂地被冤枉投机倒把,走,去问清楚。”不用再鼓动,涉及到身家性命,附近作坊主比谁都积极,率先上船往村外去。
余家跟集古村患难与共,余家的事,就是集古村人的事。村里人有船的划船,没船的上别人的船,一齐出动。
原来余家不反抗是奔着去县里讨说法,龚权慌了一瞬随即镇定下来,也不看看龙城谁说了算,你们人多怎么了,把天捅破都没用。
这么多船他也拦不住,余家的船趁机加速,率先在前面引路,等出了集古村,船驶进玉春江,发现走最前面的船并没有过江,而是往上游去。
不对,这个方向是往市里走的,余家打算越过龙城县,要去市里讨说法。
龚权这下真慌了,可前面那么多条小船挡路,江面就那么宽,他想上前阻拦,却越不过去。
绮芳跟三哥坐在季大伯的船上,走在最前面,这两天北方有股冷空气南下,江面的雾气到现在都没散,前方江面能见度不过几米,再远只能听到江水流动的声响。
季大伯突然咦了一声,立即止住浆,挥手向后面的船传递信号,让大家停下往边上靠。
绮芳就见前方几米的可视空间内,出现了一根原木,接着又是一根,接着雾后出现一艘高大的拖船的轮廓。
一江春水向东流,拖船的马达不知什么原因停掉了,借着水流的推力慢慢往下游飘,原木是从拖船后面的舢板上脱落的,舢板上摞了成堆的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