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抵住他的胸膛,大声:“顾衍!”
好讨厌。
好讨厌。
明明缺席了她的生活五年,现在却堂而皇之地进入她家,高高在上地教训她,还在她家里逼迫她。
凭什么?
“不准再靠近我了!”
顾衍却没将她的话放在耳朵里,更紧地逼近,看他为了躲避自己不断下弯的纤细腰肢。
“害怕了?”他凝视着她略显慌乱的脸庞。
“这是在我家。”她强调。
“我知道这是在你家。”他说。
“你在我家威胁我?”
“这样就觉得是威胁了?”他垂眸笑了笑,忽然抬手,掌住她的腰,“这样呢?”
这还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强势。沈岁宁挣扎着,抬手用力地推他。
她那点力气用在他身上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顾衍纹丝不动,抬手将人拉近:“对我就这么抗拒,却这样轻易地让别人进入你家?”
“宁宁,别把人想得那么好,我这样你一点都挣脱不了。”
他说得没错,他这样她完全挣脱不了。
可是……太近了。
近到他身上蓬勃的热量像一张网,将她牢牢罩住。沈岁宁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也无法思考。她忍不住又挣了挣,被他警告意味般掐了下腰:“别乱蹭。”
她在爱慕着他的时候不过十几岁,只当他是个异性,心里却从未有什么哥哥是个男人这样的概念,对他最大胆的想象也仅限于拥抱和亲吻,更加不会主动去猜想他的心思。
因此,从他口中听到“蹭”这个词时,她足足愣了好几秒。
过后,才脸色涨红地骂他:“顾衍,你有病!”
第二次被她骂,还是这样近距离的,当面的。
顾衍怔了怔,没着恼,相反,还非常愉悦地笑出了声:“上次是神经,这次是有病,下次你要骂我什么?”
她转了转眼睛:“流氓!”
“嗯。”
“混蛋!”
“嗯。”
“王八蛋!”
“嗯。”
“……”
沈岁宁张了张口,这次却没再说出其他。她毕生积攒的骂人词汇也就这样了,搜肠刮肚也再没其他的了,只剩瞪着他的眼睛还在虚张声势。
顾衍心头的火被她这么一打岔,成功被浇灭,看她这瞪圆了眼睛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到爆炸,怎么会有人生气也这么可爱?
他可爱的,连骂人都毫无威慑力,如同夸赞一般的妹妹。
他好笑地逗她:“骂完了?还有其他的吗?”
沈岁宁不甘地咬着唇,想再说些什么,但真的没别的词了。她本就不擅长吵架,又或者说,她其实从未怎么和人吵过架。
她垂眸去看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气愤道:“松手!”
顾衍今天来本来也不是想来和她吵架的,要不是那该死的不速之客,要不是她要说那些话气他,两人也不至于弄得如此剑拔弩张。
他听话地松开手,退开一步,松松按着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低声唤她:“宁宁。”
“算是我求你,好吗?”
“下次不要再说‘我是你的谁’这样的话了。”
“也不要再将不认识的异性带回你家了。”
“如果这次我没有回来,如果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对你起了歹心,像刚刚那样,你觉得自己能够挣脱吗?”
“我不是什么超人,不可能会提前预知到你有什么危险。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就算把他剁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就算在生我的气,也稍微听点儿我的话。好吗,妹妹?”
和她不同,顾衍极少会叫她妹妹。此时,那声“妹妹”却被咬得极重,像是对她刚才那番话的刻意强调。
沈岁宁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知晓自己今日确实是防备心太差了,美术生与画模打交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是她没注意地点。
她的态度缓和下来,垂下头,小声:“他只是我请来的模特,谢知珩介绍的,也不算不认识的人……”
“可他是个男人不是吗?”
“是……”她点点头,又很快摇头,抬眼看着他,“你也是个男人。”
他非常理所当然:“我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绕过他,坐在沙发上,微微抬着头看他。
“我……”
他想说我当然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想了想,又觉心虚,因为他的身体正因为刚刚和她短暂的接触而微微发着烫。
他和别的男人没什么不同。
不过他当然不会让她知晓自己的状况,装出坦然的样子:“我看着你长大,自然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就一年半而已,别说得好像你看着我从婴儿长大成人一样。”
“那也不一样。”
别的男人热血上头只会想轻薄你,不会有人能像我这样克制,气血都涌到头了还会自我检讨。
他心说。
顾衍走前一步,俯下身,拿起她身侧的白玫瑰:“这束花很漂亮,很适合你。”
沈岁宁的视线成功从他脸上移到他手上那束玫瑰花上,接过,别别扭扭地说了声:“谢谢。”
“喜欢的话,我以后让人每天送来。”
她没回答,低下头,轻轻嗅着鲜花的味道。想到什么,蓦地又抬起头来:“你把我模特赶跑了。”
“赶跑?你非要用这么刻薄的词来形容吗?”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沈岁宁愣了下,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模特没了。”
他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面露尴尬:“所以……要我重新去给你把他叫回来,然后在这里守着你们?”
这算什么样子?
时刻盯着女朋友,防止她看上别的男人从而劈腿的妒夫吗?
他已经非常自然且理所应当地将自己代入了沈岁宁男朋友的角色。
沈岁宁一双眼静静地看着他,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手里的花瓣:“可是我今天就要画,我材料都准备好了。”
他回过身,去看她原先放在桌上的那些东西,抓起那团红绳,皱眉看向她:“这就是你口中的材料?”
“你想将它用在什么地方?”
这种东西能用在什么地方?
他的脸色很快便因为自己的联想黑了个彻底,偏生沈岁宁还一脸天真地看着他,出口的话却有些不知死活:“就是你想的那样。”
“沈岁宁,你……”
“我。”
“你简直想气死我。”他几乎咬牙切齿。
沈岁宁站起身:“所以,赔我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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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他垂着眼,任由沈岁宁将那不知道用什么调制的、黏糊糊的鲜红的物质涂抹在他的脸上。
触感让他忍不住皱眉,想躲。
沈岁宁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