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锋觉得这是在试探他,思索片刻,说:“应该跟着。”
“嗯。”齐首辅点点头,可是依旧有点不满,他刚才的一席话,正中皇上的痛点,激起了他骨子里的血性,身为臣子应当顺势进谏,让他快快组织反攻才是,不能只想着官场进退,匹夫沉浮,“跟着”没错,却是远远不够的。
在最需要肯定的时候,快锋从老师眼中看到了失望和担忧,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属下知道错了,请齐大人指教。”
“思过无用,当务之急,是替皇上分忧。”齐首辅批评了两句,转而鼓励道:“没什么,圣心难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快锋心下感激,小心地扶起老师,准备和他一起登楼,快锋记得他刚入营的时候,齐首辅便已是一头白发,但声音洪亮,精神矍铄,没想到这半年间,他的身体垮得像土崩一样,竟连一步路都走不动了,想是一边教导皇上,一边负责训诫暗卫营,太过劳累了吧。
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他还没有要卸任的意思,没有把象征铁卫的玄铁剑传给任何一个弟子。有人说现在是战时,战时不换帅,也有人说他淡泊一辈子,老了老了,反而贪恋起权力来。
他皆不闻不问。
“你先去吧。”齐首辅颤颤巍巍地指向通济门的方向,示意皇上一定去了那里,那是离皇宫最近的门,密密麻麻地压着三成京卫司的人。
“是!”快锋领命,先行一步,心里还想着继任的事,他现在协助管理暗卫营的人和事,只差一个统领的名头,几次想开口,都被齐首辅莫名其妙地打断了,是不是他做得还不够好?
快锋急于表现,几步登上城楼,他穿着崭新的正五品官服,加熊罴官补,是一帮人里最年轻的,英俊的脸上散发着让人望而却步的肃杀之气,所到之处,人都避着他走,让出一条小路。
他躬身参奏道:“皇上,对面那些星星点点的草叶里其实藏着□□,请移驾西角楼。”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嘶声力竭地反驳道:“皇上身先士卒,临危不惧,区区□□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贪生怕死,应该治罪!”
治罪你个辣鸡,我身为暗卫,区区几个□□算得了什么,要不是你们这帮……
言官闻声,立刻围了过来,引经据典,指着他骂,快锋冷眼相对,方才有所收敛。
“陛下,那边还没有巡。”
赵水簪娇笑着,揪住鸽血色的丝绒披风,朝立着盾牌的地方挪去,皇上立刻跟了过去。赵水簪背对着快锋,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他苦口婆心说上一百句,也比不上她随口娇嗔一句,这就是“枕头风”他懂不懂。
算了,赵水簪看他可怜,决定帮他邀点功,便指着城下的尸首说:“这是什么?”
王公公知道赵妃想提点暗卫营,忙配合道:“昨天夜里,同知大人和校尉大人在这里大败叛军,这些都是叛军的尸首。”
人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