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锦幔听夫人发问,以为要读信了,便躬着身子,拢住忽明忽暗的烛火。
夫人莞尔道:“可惜没有字。”
她展开信笺,正一下,反一下,摊在她们面前,米黄色的纸上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种清淡的香气。
夫人闻了闻,眉梢渐渐松了,浮上少女般娇俏的笑容。
“你闻闻。”
小木梅用手指扇了扇,笑道:“是桂花。”
“嗯是桂花。”锦幔也跟着说,桂花的花期是八月、九月,现在已过了十月,花应该已经败了。她本想从信里听一两句某人的消息,没想到等了半天,竟是空的,心里十分失望,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这么开心。
“没什么没什么……”夫人笑着笑着,突然抹泪道:“他是想说:燕京的院子里,也有桂花。”
燕京的院子里,也有桂花……原来是这样……
晚风过花庭,锦幔突然很想一个人,她想陪着他,在那个冷清的,种满菊花、桂花和夹竹桃的院子里坐一会儿,看看今天的月色。
桂花留晚色,帘影淡秋光。靡靡风还落,菲菲夜未央。玉绳低缺月,金鸭罢焚香。忽起故园想,泠然归梦长。
李骏惠惦念着她,惦念着南京城……夫人闭上眼睛,剪短两行晶莹的泪水,她忙拭去了,没有将这一层解释给她们听。
一个人的字迹可以模仿,语气也可以模仿,但是这种心境……却是谁也学不来的,夫人知他平安,又知他心意,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小木梅忙奉上新茶,问道:“那燕京一切都好吗?我今天和陈妈妈出去,差点吓死了,街上突然来了好多军士,吼着叫着让行人回避,他们都穿着铁甲,拿着□□,列着阵往南门跑,那脚步声震的,十里外都能听到。”
锦幔也听说了,这几日城里风声鹤唳,说要打仗了,打仗,和谁打仗?
夫人道:“嗯,不过是增了驻防,耿将军进京面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虽说不要大惊小怪,但夫人还是下令,所有人不能随便外出,多屯些吃的用的。天一黑,李府就大门紧闭,只点一半的灯,像“女户”一样,凡事都格外小心。
“肯定出事了。”小木梅神神秘秘地跟锦幔说:“驻防每年都换,隔几年增一次,没见过这么大动静的。听说北面更恐怖,已经全部戒严了,山西到河北那一带的陆路,已经全都封上了,每个关隘都有精兵把守。”
瑶瑶姐姐听着,神色非常凝重。她表哥就是晋城人,他们的婚事原定在中秋,可是对方一点消息也没有。她今年二十五岁,等了表哥许多年,终于等到他高中秀才,想娶亲了,下了聘,问了礼,定了吉日,便再没了消息。
锦幔抚着她的肩,柔声说:“瑶瑶姐姐,你不要担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