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默笑痕淡去:
“别胡说!打开门做生意,图就是‘以和为贵’、‘和气生财’。这么意气用事,还谈什么开‘百年医院、千年医院’?
我没有不喜欢姚护士,我觉得她挺好。我就是看人家长得年轻漂亮,所以就瞎聊一下而已。唉,怎么好好一个八卦,被你说得一点气氛也没有了?”
华诤也讪笑道:
“呵呵。我哪有什么八卦啊?我都快成和尚了我。说‘原则’确实有点浮夸,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以前有你在我——以前在学校,环境比较单纯,现在工作这几年,我跟你说,像那样的女孩子——”
付一默见他闪烁,便接过话来,完成他的句子:
“你见得多了?一年,没有一打,也有半打?”
华诤不好意思地笑道:
“可以这么说。所以我现在在外面,都——”
“都装穷?”
华诤刚刚淡下去的笑意,又加浓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现在在外面,真的到了不装不行的地步。人心难测,小心点好。但是在医院里,周围的同事都认识我,想装也装不了太多。所以,这样的事,偶尔还是难免的。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我还是很注意的,这种事,只要我能察觉到的,我都会把苗头掐死在萌芽状态。”
华诤说着,还摇头露齿、做打激灵状,好像真的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吃一堑长一智’?哪跟哪儿啊?这话说谁呢?——他不会,是在说梁澄莹吧?付一默听不懂,也不好问。
华诤又道:
“真的,默默,别人不信我,你得信我。还有就是——就是梁澄莹,就是那个——”
他好像很排斥提到“梁澄莹”叁个字,无可避免地要提到,也最多是说“石头他妈”。现他如此指名道姓,付一默估计,他有什么重大天机要泄露。果然,男人接着轻轻道:
“没别的女人。就是梁澄莹——也只是一次。就一次,那天我状态不好,可能是因为吃了退烧药。总之,就一次,她就那什么,就怀孕了。要不也不会那么着急结婚。”
男人的话,在付一默的胸中炸开了锅。虽然她有诈过梁澄莹,但只是为了给梁澄莹抬杠添堵,梁澄莹也并没有承认。现在却被华诤亲口向她陈述,轰来的冲击波非同小可。她极力按耐住,把脸歪到他看不到的阴影里,以防被他发现什么错漏。
华诤见她淡淡的,便接着道:
“从头到尾——从我认识梁澄莹到今天,就一次。而且那天之前,就是我跟你那什么了吗?你不是那什么我吗?你不是还把戒指还扔了吗?这事,你记得的吧?我没说谎啊。那戒指是我用叁年全部的奖学金买的啊!全花的是我自己的血汗钱啊!钱啊,谁不心疼啊?”
他是想说:他跟她求婚,然后被她拒绝的那个晚上吗?
华诤等女人回忆了一会,又道:
“那晚,我为了找那戒指,错过宿头,被关在宿舍外面,淋雨淋了几个小时,就生病了,脑子很不清醒。那是我叁岁以后,病得最严重的一回。烧到叁十九度,我跟你说!
当时奶奶生病,我心情又不好,他们又给我吃了不知什么感冒药,不知谁把梁澄莹叫来我们宿舍的。那时候的梁澄莹可厉害!我就——就做错了。我一直——咝,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说来着。”
哦,是,那天晚上,是下了很大的雨。
付一默纷繁的情绪浓得化不开,只得假装看看腕表。
“哟,十点过了。”
“我知道,我先走了。”
“唉!”
付一默叫住他:
“温莎花苑那房子差不多了。再添点床褥之类的,就可以住了。你要搬进去的话,我明天找人去弄?”
“最好了!我巴不得快点搬进去呢。住我妈那始终不方便。那我们最快什么时候能住进去呢?”
付一默笑道:
“你都这样说了,那就明晚罗。连石头一起。”
“还有要两个保姆房。我一个人看孩子,看不过来。”
“知道了,大少爷!你都说过好多遍了。”
华诤走到门口,又折回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华诤道:
“你给我买块表嘛。”
付一默找不着北 ——哪有人直接跟别人要礼物的?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没头没脑地说“陪我聊聊天嘛”,看来这辈子,还是不要指望大少爷学会“谦恭礼让”四个字了。
“买表?”
华诤确认道:
“对啊。”
付一默觑着他道:
“你要什么表?”
华诤道:
“什么都行啊。你觉得好的、适合我的表,就行啊。”
华诤见她还在发蒙,便加命令道:
“你出钱!”
付一默愣愣,才低头看了看他空空的两手腕,道:
“哦?好的。我等会就在网上看看。”
华诤闻言,喜笑颜开道:
“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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