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默除了瞪他一眼,也没别的招数。随即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钥匙,道:
“罗,这是我家的钥匙。只剩这一把了。可别弄丢了。”
华诤如获至宝,忙把钥匙绕进钥匙圈里,又道:
“上次我送你那金手镯,年会的时候,你记得戴着过来。”
“啊?为什么?”
华诤笑道:
“喜庆嘛!我知道你就喜欢素的!年会就别搞太素了。喜喜庆庆、红红火火地,才能预示来年,五谷丰登、财源滚滚嘛!”
这个男人,连人家戴什么都要管!付一默不情愿道:
“好吧。唉哟,那手镯那么俗,得配什么衣服啊?好像只能配旗袍了。”
一想到她穿旗袍的样子,华诤就有点抓耳挠腮了:
“穿旗袍就旗袍嘛!过年了,就应该穿旗袍啊!喜庆嘛!再说了,你怕什么?你身材这么好,不穿旗袍来秀一秀,可惜了!”
付一默被他说得有点不自在,便岔开道:
“对了,华诤。姚冰琳,就你们医院那个小护士,跟你什么关系?”
“啊?”
她无缘无故来这么一问,华诤一时还有点呆:
“同事关系啊。很普通的同事关系,怎么了?”
付一默冷笑一声:
“编,接着编!”
华诤听她这口气不善,便坏笑道:
“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然还能是什么‘关系’?怎么了,她跟你说什么了?你最近有见过她吗?”
想起那天姚冰琳陪梁澄莹来砸场子时,那按捺不住幸灾乐祸的表情时,付一默只冷笑一下。
华诤情知不妙,便陪笑道:
“好了啦。有一次,她不是那个——”
哟,还真的内幕?付一默见他吞吐,便追问:
“哪个?”
“唉呀,就是有天晚上,我们一起下班,我送她回家,她请我上去她家喝咖啡,我没去。你知道啦,我晚上不喝咖啡的,喝了睡不着觉。后来,再见面时,有点小尴尬。不过几天以后,就没事了。真的。”
付一默听了会,点头笑道:
“没喝咖啡,有什么好尴尬的?你就编吧你!”
华诤摇头摆尾地笑道:
“好吧,其实她那天,也不是真要请我去咖啡啦。”
付一默瘪瘪嘴,笑道:
“窝?你的意思是:人家勾引你,被你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华诤忙忙点头附和:
“是,没错,就这意思!”
付一默狐疑地看着他:
“就你?那小姚可是大美女啊。又年轻又漂亮,你会不动心?我不信。”
华诤气急败坏: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饥渴?——好吧,我承认我饥渴,那也看对谁好不好?她年不年轻、漂不漂亮,关我什么事?我很有原则的好吗?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吗?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个人卫生——总,总要保证吧?”
付一默会意,点头笑道:
“这还差不多。你这样说,我信了。”
切,什么人哪?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华诤不忿道:
“都跟你说了我很有原则的。你这么不信人,我跟你说不着!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怎么,吃醋了?”
被他咄咄几句呛得难以下咽,付一默想到那天被梁澄莹和姚冰琳打上门来的欺凌,愈发委屈。冷了半晌,才找到话答:
“八卦一下而已,这么认真干什么?我一个打工妹,确实不该打听老板的这些事,是我不对。我以后会注意了。”
华诤早悔自己说话造次。看她红了眼圈,男人心口疼疼的。他宁愿她像梁澄莹一样,据理力争、胡搅蛮缠或满地打滚都行。
想当年,她和他在一起,偶尔也会刁蛮撒泼,甚至给他两耳光。他生气归生气,但总感到她的心,是向着他的。
岁月其徂,再相遇的她,蜕变得成熟、冷静又懂事,很懂男人、很会为他着想。可是,华诤总觉得,她在故意和他拉开距离——不过在扮演一个非常得力的管家,仅此而已。
刚刚好不容易又见到她娇憨任性又小性儿的一面,怎么就话赶话地把人堵回去了?华诤真想抽自己两大嘴巴!
“驴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问你问,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那个姚冰琳,我真的跟她没什么。就是有天晚上在医院一起下班,她偏我要送她回家,到了,又很暧昧地叫我去她家喝咖啡,我跟她说我结婚了,谢谢她的好意。
当时她就挺不好意思地下了车,后来我就自己一个人回家了。后来在医院里碰到,大家有点小尴尬,不过过了几天也就淡了。你今天不提,我早都把这事给忘记了。我真的对她没想法,你懂我的嘛,她不是我的菜。”
他一连串讲完,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付一默也不好再甩脸子,只挤出个虚弱的笑容道:
“我知道了。我就随便问问。”
华诤补充道:
“你不喜欢她,我让她走人就是了。这点主,我还能做。”
付一默笑道:
“这么随便就开除员工?生意不做了?”
华诤忙表忠心道:
“只要你高兴,生意做不做无所谓。只要你高兴,别说就是开除个小护士,就是把医院全关了,我自己上街当游医讨生活,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