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的传达了一种深刻、坦诚的人生体悟以及坚不可摧的喋血深情。”
点名太突然。她不假思索的就这么回答了。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祖辈,后人们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我父亲的父亲,阵亡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边境,两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死的时候蓄着胡子,尸体被士兵们用牛皮裹起;我母亲的祖父——那年才二十四岁——在秘鲁率领叁百人冲锋,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亡魂。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
“如果我是被挽留的人,大概会愿意为他留下。”
这么直率又锐利的反语,真实的刺痛人心又使人震撼的告白。陈愿确实是这样想的。她愿意。
但她不该说出来。
对这首诗本身的感觉。
而不是某人的朗读,让她动容。
她说完之后,右前方的人有些错愕外加不可思议和受宠若惊的回过头来看她。
陈愿于是忽然回神,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也瞬间因为全班莫名的窃笑与侧目得以平息。然后适时的住了嘴。
陈愿高一下学期就读完了博尔赫斯全集。因为太喜欢,于是失的控。
误了口舌,搅了人心。
“这么早来学校。吃早饭没?”
搅了人心。她的错。
“对不起!”
她认错就是。
陈愿面无表情的起身然后出了教室。
她不想惹上任何麻烦事。
啊——
却不想,全是麻烦。
“抱歉。你没事吧?”
他朝她伸手的瞬间,陈愿忽然想到了西斯庭礼堂穹顶上的天神。
有事。怎么会没事呢。
就这样撞上你。
陈愿直视他细长眉目,全神贯注于他冷峻威仪的面容,硬朗精刻下颚线与略有焦灼的微蹙黄疏眉,金属框眼镜镜片的反光犹如肆起的心火,让她在冷光中被切割、被肢解。
她没有让他扶协。
她拒绝这样没有深意的触碰。
陈愿自己起身,忍着右脚踝的些微刺痛,她目不斜视从他身旁走过。
伴以惊颤,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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