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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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拖延了几天,辛涣连夜动身,驾着飞鸢纹器赶路,次日一早换乘客舟,又过了一天抵达望城。

荥城风貌已与渭城和镛城不同,望城还要更为开放粗犷,街边店铺外俱都还有一重摊贩,一根竹竿一张白布就算是招牌,有店家自摆的,也有流商、散修甚至妖修,辛涣一路走来,耳边的吆喝就没有间断。

望城还有其他几座与北境相邻的边城,都设有征信制。非好战族类的妖修,若过往记录良好,无伤人、参战等前科,被允许进入城内,这些妖修有做买卖的、有玩乐享受的,甚至人妖相恋也不算奇事,只一旦犯事,就会被逐出城池甚至处死。

妖修外貌与人族几乎没有差异,除了那些化形尚未完全,头上顶角、身后有尾的,辛涣几乎分辨不出妖修和血裔。

这里人妖虽然其乐融融,可不要以为北境也是如此,更多的妖修是仇视血裔的,还有最危险的那些实力强大却未化形开智的妖兽,一旦相遇,除非逃跑,否则必然交战。

望城还有一个特点,散修众多。各教主城都规矩森严,有背景、身份的人才能入内,散修当然不属于这个范围,于是只能集中在辅城和附属城池,望城在常人看来是危险之地,对散修来说却是机遇。

这些人大多三到十人组成一小队,什么委托都接,杀人、寻宝、保护都是最寻常的,甚至城中还形成了几个不小的散修势力。

望城对散修也有管辖的制度,非战时允许进出城关,出关则行事不论、生死自负,但在城内不许杀人、不许闹事、不许将妖族的麻烦引来城池。

辛涣属籍镛城,又在学宫正府修学,反而需要许可令碟才能出关,但这不是难题,造个假身份就是。

这事得找散修,除此之外,他还打算雇佣几名护卫,毕竟三纹实力独自前往妖族并不现实,辛涣不打算拿性命开玩笑。

银狐盟是望城最大的散修势力之一,发布委托之处是座三层小楼。

辛涣刚走进大门,环顾一圈,发现这里的人远多于自己想象,称得上一句生意兴隆。

很快有指引之人上前询问,简单了解他的诉求后便带领辛涣上楼。

楼上清净许多,只有十来个人。辛涣目光在一对男女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直到那名男子若有所觉地回望过来才转开视线。

这二人相貌虽然俊美,但也不及主角们惊艳出众,何况血裔长相大多周正。辛涣留意他们的缘故是两人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而且还有一点熟悉。

他一时想不起这种熟悉从何而来,便专心办理自己的委托,期间听到男子名叫“贝煦”,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听过,这就更莫名了。

负责辛涣委托的是一队五人散修,其中四人是四纹血裔,一人三纹。辛涣在学宫见多了这一修为血裔,本来颇有疑虑,但据引导人说,这几人经验丰富办事可靠,曾经遭遇五纹妖兽也没丢下雇主,并且保护他成功逃脱。

辛涣也就暂且选择了相信,最重要的是价钱不贵。

等待小队的间隙,辛涣陡然想明了先前疑惑的一点,那对男女给他的感觉与阮扬灵有些类似,是一种自小就身份尊贵、且始终在同辈中出类拔萃才有的自傲疏离,即便他们无意,也仿佛与周围的人隔着一层纱雾,那女子尤其明显。

阮扬灵是什么人?最年轻的廷护、师从教祖,整个全教都不一定找得出第二个,怎么在这边塞小城,一出现还是两个?

辛涣不仅没能解惑,反而有了更多疑问,但这些都与他此行目的无关,银狐盟效率极快,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做好假身份,小队也准备完毕,辛涣便将多余的想法放在一边,跟随五人出关。

离开风雪关的第三天,辛涣一行到了雪山脚下,脑书没有说清凌恪所在的具体位置,到这里只能依靠人力寻找。

这里的地势是连绵起伏的山丘,低处的视野范围极窄,高地又会被妖兽袭击,找人并不容易,一连数天都没有收获。不过凌恪来这里查找军士失踪的线索,目的更加模糊,多半仍在这里,费些工夫总能遇到。

散修小队按天数收血晶,倒也乐意奉陪。

第七日傍晚,放哨的一名散修忽然道:“那里好像有人。”

“几个?”另一人问道。这几天他们不是没遇到过别的血裔,但据辛涣所说,他找的人身边不会有太多人,所以那些成群结队的血裔反而避开为好。

“一、一个。”放哨散修迟疑了片刻才道。

辛涣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望远纹器,远处的确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沿着背风的山线行走,速度却很缓慢。

两方相隔还有不短的距离,望远纹器中也看不清对方面貌,但辛涣觉得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凌恪。

他沉吟片刻,对身边几名散修道:“人我找到了,委托就到这里,你们回去吧。”

一人问道:“不用护送您回城?”

“不用。”

见他意见笃定,散修小队也不再多说,只要任务完成,他们就能去银狐盟内领取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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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涣看着他们告辞离开,又停留了一段时间,才朝凌恪的方向走去。

凌恪孤身前来必然有所考量,而且他要做的事涉及军部之密,多半不会希望与小队碰面,至于自己,辛涣就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这些天辛涣真正见识了血裔与妖兽的战斗,独自一人还真有点心里发虚。不过散修小队有许多规避妖兽的手段,他现学现卖,还算顺利地追上了凌恪。

距离剩下十步左右,辛涣估摸这时出声不会引来妖兽注意,正待开口喊人,凌恪陡然回身,动作迅疾到几乎带出残影。

即便苦练了两月武技,辛涣也根本来不及反应,眼前只闪过一道刺目白焰,下一刹脖颈一凉。

“是你?”

听到对方的声音,辛涣慢慢吐了口气,多亏凌恪认出了自己没下杀手,方才被砍下脑袋的错觉实在过于明显,他抬手就想去摸脖子——

“别动!”

他的手僵在半空,意识到颈边的长刀并没有收回去。

辛涣申明道:“我没有恶意。”

不等凌恪盘问,辛涣已经开始交代来由意图:“我来北境是想猎取一种妖兽纹丹,本来雇佣了一队散修,中途发生意外,他们妄图谋财害命……”

辛涣说到一半忽然停下。

这些话术里当然有破绽,但他当然也能编出合理的解释,只是看着凌恪冷淡的眼神,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何必如此?

他想和凌恪成为朋友,何必把对方当做敌人一样算计防备?

凌恪没把纹螺带在身上,甚至没有放在城主府或者军部,已经说明对自己的怀疑。然后他要再用谎言去换取信任?

不会有这种可能。

改变剧情本身就是件凶险的事,何必与同伴还要互相猜忌呢?

“后来如何?”见他久不出声,凌恪问。

辛涣笑了一声,破罐子破摔道:“我刚才说的都是假话。”

凌恪神色丝毫未变:“那真话是什么?”

“我是来找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单知道你在这里,还知道你的目的。”

这句话说完,辛涣明显感觉到本来远离了几分的刀锋又逼近脖子,急忙道:“等一下,听我说完。”

这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惯能不能改改?他额上滑落了一滴冷汗。

凌恪果然停了下来,等他继续。

辛涣斟酌起用词,他知道只说“没有恶意”这种话其实毫无意义,必须拿出切实的证据才能令人信服,但又不能供出脑书,不说凌恪会不会把他上交教派,单是透露这个秘密会引发什么后果他都不得而知。

半晌他道:“我思考这段时间不是在编造借口,而是有些事情的确不方便说。以我们的实力差距,如果我要对你不利,或者图谋什么东西,隐藏在暗处会比站在你面前更明智。”

他继续分析道:“当然,还可能是我有同伙,一明一暗混淆你的视线。但你站在同伙的角度想想,拿我当内应是不是太看轻你了?不过,这个同伙并不存在。”

凌恪对这一句不太认同,辛涣把自己放得很低,这恰好说明他是个聪明人。

但他没说出来,反而弯了下唇角。

辛涣眼睛一亮:“你是不是笑了?我是真心来帮你的,你可以先不相信,但来时保护我的人已经走了,我一个人回不了城,所以只能跟着你。”

这话有点耍无赖的意思,结果凌恪一句破障:“我送你回去。”

“正事要紧。”辛涣义正言辞,“多耽误一天,失踪的人就越危险。”

凌恪沉默下来,其实他十分清楚,时隔这么多日,失踪军士生还的可能已经很小,他至今停留在北境,是无论如何要弄清缘由,给自己和军部一个交代。

他也不会真的对辛涣动手,不管对方是哪一派的人,都还属于学宫正府。

辛涣既然知道军士失踪的事,那他是否跟着自己,其实没有什么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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