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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没来?”
正在宴会厅后面一间不对外开放的会客厅等候的谢玄明不耐烦的询问自己的侍从。
侍从躬身站在一侧,低垂着脑袋:“殿下,还没看见两位小姐过来。”
“女人真是麻烦。”
谢玄明起身,对着穿衣镜好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后迈着步子朝着会客厅连接的皇宫侧面的走廊走去。
沿着宴会厅看了一圈,没看见那两个女人的身影,谢玄明绕到了宴会厅的外面,他走在灯火阴暗的边缘,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到他,终于在侧面的花园找到温岚姐妹的时候,两个美人正在楚楚可怜的嘤嘤哭泣。
“怎么回事?”
谢玄明赶忙走上前去,满脸疼惜的把她们两人扶了起来,身后的侍从十分有眼色的拿了两件长袍裹在了她们身上,这两件长袍本来是要罩着她们,把人带到二殿下的寝宫里去的。
“二殿下,还好你来了!”
温岚身子一软,躺在了谢玄明的怀抱里,哭了起来,红红的眼眶,惹得谢玄明一阵心疼,温婷起身之后,也趴在谢玄明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两个女人嘤嘤的哭泣声,让谢玄明觉得心烦意乱。
这两个女人自从上次一不小心闯进了谢玄明的更衣室以后,便被他看中,连哄带骗的也就临幸了。因为温家两个姐妹都貌美,便哄骗了姐妹两个一起伺候,伺候的谢玄明如同腾云驾雾,美不胜收,现在更时常会找一些机会进宫伺候。
为此,温家确实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因着温家本身就是因为和楚家的关系才混入了贵族圈子里,现在自家的女儿竟然和帝国的二殿下在一起了,这是普通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姐妹两的爸爸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而她们妈妈则想着自己女儿成为皇妃以后的会多么光荣,赶忙就把人往皇宫里送。
“行了行了,岚儿,你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谁欺负你了?”
“就是那个韩郁!”
温岚还没张口,温婷就率先告状,一边哭着一边说:“刚才我们从马车上下来,他见到我们就……就贪恋我们姐妹美色!找个借口说是和我们说话,把我们带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其实是想要企图非礼我们姐妹!但是我们身心都已经属于二殿下,怎么能被他轻薄?因为我们的反抗,韩郁他就……”
“他竟然动手打女人?”
见姐妹花一身落魄的模样,谢玄明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顿时一脸怒气,欺负自己的女人,那就是欺负自己!
那个韩郁,仗着自己的家世和一张好皮相,每每来参加皇族的宴会,总会有他,而他都会得到姐姐谢星洲的另眼相看,就算是自己的母后也对他十分青眼有加,现在竟然欺负到自己的女人头上来了!
姐姐……姐姐……想到谢星洲,谢玄明心中刺痛,却又忍不住冷笑一声,即使自己不是王后所生,但是,这个皇位还指不定到谁的手上,到时候,姐姐她……
谢玄明轻轻地拢了拢两人的外袍,捏着女人们的下巴,温柔的说,“不要哭了,我会派人去监视他,只要找到机会,一定要他好看。现在,先去我的寝殿里好好的洗个澡,好不好?”
姐妹两都害羞的点点头,跟着谢玄明朝着二殿下的寝宫走去。
“二殿下,您可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一下韩郁,他刚才还说,二殿下算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个废物,以后只能没有实力的亲王,还说……他的女人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抢过来……”
温岚的话瞬间刺中了谢玄明的痛处,他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的说,“放心,这件事情,不会就那么算了的,母后今晚为了姐姐举办晚宴,我不能扫了母后的性质,我们先去寝殿,我好生安慰安慰你们,我两位小王妃……”
听到王妃这个词,姐妹两个即刻开心起来,对谢玄明无不百依百顺,一路暧昧调笑的避开了人群,和二皇子进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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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亭之跟在韩郁的身后,他还是第一次参加皇族的宴会,之前楚耀来参加的时候,基本上韩郁和楚耀都是两架马车,兄弟两很少说话。
温亭之清楚的知道,楚耀厌恶韩郁,而当时的韩郁是否厌恶楚耀,温亭之不得而知,总归是和楚耀没什么话说就是了,反正一般人揣测不出他的想法。
而每每进入皇宫,温亭之一般都是会在马车上等着楚耀出来,他负责楚耀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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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皇宫富丽堂皇、灯火通明,一进入宴会的主殿,殿外刚才还有些喧嚣的气氛便被瞬间隔绝在外,参加宴会的大家都安静的站在两侧,陆陆续续,很快,所有的参与宴会的人都到来了。
“女王驾到——!公主驾到——!”
女王的侍从站在主殿,大家更是屏息以待女王的出席,温亭之也不自觉被这庄严的氛围感染,迅速的进入状态。
年少时在帝都军校读书的时候,他们每一节课都被教育,帝国的军校生,无论今后是否从军,在不在军部工作,
', ' ')('只要有机会,就要誓死扞卫皇族尊严,扞卫教廷的尊严,哪怕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恭迎陛下——!恭迎公主殿下——!”
女王和公主一出现,所有的人纷纷单膝下跪,迎接女王,女王走到宴会厅最前面的王族宝座上坐下来,长公主谢星洲依照礼节坐在了她的右手边。
“起身吧。”
“谢陛下。”
女王看着在场的贵族子弟和帝都的大家族,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大家原谅今晚国王不能来参加,今晚的宴会由我来主持,不过,和你们相比,我毕竟是老人了,今晚,我希望你们这群年轻人可以多交际,在场的年轻小伙子们,可以在我们的害羞的公主殿下面前多露露脸,能给她留下深刻印象,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全场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女王也亲和的笑着,抬起手,一瞬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宴会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温亭之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座上的公主,就算是看惯了韩郁这张脸的温亭之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谢星洲被称为“帝国明珠”,现在温亭之终于知道为什么了——长公主有着一头鸦羽般乌黑柔软的长发,它们柔软的散落在两颊上,一直垂落到腰际,她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裙,丝绸的长裙裹在柔软的身躯上,衬得她身材姣好,她的双腿修长,腰身如同水草一般,盈盈一握,而那双漆黑的眼睛,真的如同璀璨的明珠一般,点缀在长公主美丽的面容上,温亭之自认他养父家里的两个妹妹已经是十分漂亮了,只是这种漂亮在长公主面前却根本不及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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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洲,你再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公子哥,母后等着你的好消息。”
王后满脸慈爱的把谢星洲柔软的手掌拿在自己的手中,轻轻地拍了拍,谢星洲面无表情的从王后的手里拿了出来,“知道了,母后。”
王后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谢星洲已经从宝座上走了下来,她身后的侍卫则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凤臣,韩郁来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他?”
谢星洲一边走一边问紧紧跟在她身后的侍卫,侍卫身高接近190,身高足足有175的谢星洲在侍卫的身前,仍然被衬托的如同娇小少女。
侍卫看向四周的人群,“韩郁应该回来的,我听说他已经继承了楚家的家业,这次宴会,不可能不来。”
谢星洲点点头,凤臣端了一杯热水给她,“殿下,喝点热水吧,您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喝水了。”
谢星洲脸上带着难看的笑容,矗立在人群中,十分端庄,一看便知吥是普通人,只是她的语气却如同快要崩溃一般凌乱,“凤臣,那恶心的老头子,还有我那个所谓弟弟……只要看到他们,我就要恶心一阵天……凤臣,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生活在皇族,为什么……”
脸上的微笑如同面具,从始至终没有拿下来,拿着水杯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终于喝了几小口水。
凤臣垂眸,又递了一块糕点到谢星洲的面前,端在小盘子里面,“殿下,您再坚持坚持,不要被打垮,只要坐上皇位,只要……”凤臣似乎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温柔的说,“殿下,这是您爱吃的凤梨酥,我喂您吃,好不好?”
谢星洲看着小盘子里的糕点,她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对凤臣说过的话,“你瞧瞧啊凤臣,这个是凤梨酥,和你的名字一样,都有一个凤字,凤臣,我吃了凤梨酥,就是一口把你吃掉!”
谢星洲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凤臣见她心情好些了,眉眼舒展,便亲手捏着凤梨酥,送到她的嘴边,谢星洲也不客气的吃了下去。凤臣又拿了干净的手帕替她擦干净嘴角,站在长公主的身侧,深深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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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的宴会美食无数,光是精美的甜点就要有数百样,肉类、海鲜更是数不胜数。
最近在韩郁身边,因为韩郁口腹之欲十分淡泊,动不动又阴阳怪气的“惩罚”自己,连带着温亭之基本上也没有太多的满足。
一转头就看见了面前各种各样的美食,温亭之自然是食指大动,只想狠狠地大吃一顿,视线根本没有落在韩郁身上。
韩郁见温亭之没见过好吃的一样盯着那些食物看,正准备教训他几句,身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韩少,怎么才来,刚才我就一直在找你了,早来的话,我们还能好好地聊一会儿!”
韩郁转过身,一眼就看见了身穿着挺拔军装的陈烨拨开人群朝着自己的走来。
陈烨的父亲是军部的四大将军之一,他自己现在也在军部任职,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军部高官,可以说,现在整个帝都的军事安全都是由他来负责的,军权在握。
“家里有点事耽搁了,少校。”
韩郁转过身,温亭之已经跑到宴会的自助餐桌边上,在那夹大龙虾吃了,韩郁下意识扯了扯嘴角,然后转
', ' ')('过头。
“家里的事儿?我看是新宠的事儿吧。韩少,可以啊,这次这个这么带劲。”
陈烨点了一支香烟,咬在嘴里,然后递了一根给韩郁,两人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陈烨主动给韩郁点燃了香烟,韩郁微微抽了一口,他很少抽烟,更是没有烟瘾,但是别人递过来的,他倒是不会拒绝。
细长的手指把香烟夹在中间,陈烨看着他,心想着,妈的,这个男人,抽根烟,也跟皇宫贵族的行为艺术似的!
“什么新宠旧宠,我身边就这么一个。”
韩郁微微垂下眼帘,陈烨凑了过来,“看着架子不错啊,人高马大的,你要不要我给他在军部安排一下?”
韩郁笑着摇摇头,“再等等,这事儿不急,他不听话,还得在调校调教,不然岂不是给军部找麻烦?你说是不是,少校?”
陈烨一见韩郁笑,就要浑身一哆嗦,韩郁平时不苟言笑,倒是显得几分温和,一笑起来,却又叫人不好揣摩,他到底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韩少,你知道我找你,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看报纸了吗,最近帝都学院的学生游行的事情,上面的那两个废物,已经把朱洲、蕲洲、海洲北方三洲全部割让出去了,而且据说还签订了每年整整6亿帝国币的进贡!军部那群孙子,现在都做缩头乌龟,说是上头两位的决定,我真的要笑死了,一群废物!废物!废物!”
陈烨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韩郁点点头,依旧是沉思一般低垂着眼帘,“我只是个无知的商人,这种国家大事,我们生意人,只怕是掺和不了。”
陈烨凑得更近了,一双眼睛闪烁着光泽,“韩少,你听我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能隐忍这么久,终于如愿以偿的血洗了楚家,兄弟我是真的佩服你……现在联邦已经踏过了海州,只跟我们南方政权中心隔着一条昌邑海峡,只要他们打过来……覆巢之下无完卵!你就算是为了楚家的产业着想,也不能袖手旁观!我虽然没有什么产业,但我是军人!不能让那群畜生像蹂躏三洲一样来蹂躏整个帝国,你有钱,众所周知,楚家富可敌国,我已经掌握了整个帝都的控制权,两个昏庸无能的废物现在只想着跪下来求和,继续享受这个太平盛世,还哪有什么太平盛世……”
陈烨苦笑一声,四面已经是战火燎原,而南方权力中心的权贵们还在歌舞升平,弄什么狗屁宴会,花费大量的金钱挥霍享受,这个已经被蛀虫腐蚀透了的封建帝国,已经令他怒不可遏!
韩郁看了看陈烨,沉默的转过头,却看见刚才还在吃着大龙虾的那个男人,正在和一位一袭红裙的年轻的女人交谈甚欢,甚至还在脸上浮现了愉快的笑容,韩郁蹙眉,脸色微微一沉,掐灭了香烟按在了烟灰缸里。
“陈烨,你想做皇帝?帝国虽然已经烂的不能再烂,但是绵延了数百年的政权,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陈烨一愣,倒是没想到韩郁比自己还要直接,他心中却知道韩郁比自己还要厌恶这个国家——这个令人作呕的、窒息的、政教合一的封建政权。
“我不是这个意思,韩少,你想,长公主现在正在物色合适的婚配人选,现在正是个好机会,只要你能和长公主成婚,就算是现在二皇子在虎视眈眈,我也可以确保长公主顺利继位,簇拥你登上皇位,我相信你的政治眼光和决断力,只要你能和长公主……”
几年前,韩郁和陈烨共同在帝国军事学院学习,这是帝都大家族和贵族子弟的必经之路,只是不同于陈烨上的军事学院,韩郁读的是政治学院,而他的成绩十分优异,被政治学院的帝王班录取,在毕业为“地缘政治中小国的生存之道”为主题的毕业策论,其策论之精妙,论述之精彩绝伦,更是让韩郁以全校第一的名次光荣毕业,迄今为止,他在学院里留下的政治策论,还是学弟学妹们的参考读物。
而现在这个男人回家之后继承家业,虽说把莫大的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但是在陈烨看来,韩郁现在完全就是在浪费才能!
韩郁看了看温亭之,刚才还在和女人聊天的男人已经到了舞池里面,优雅的陪伴那位女士跳起舞来了,女人一身偏偏红裙,温亭之的右手放在女人的腰部,两个人似乎还在交谈着。
收回视线,韩郁瞥了陈烨一眼,“你为什么自己不去追求长公主。”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陈烨这才嘿嘿的笑了笑,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嘿嘿,你知道我对顾昀……韩少,顾昀现在在你手底下混,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替我美言几句?”
韩郁撑着手臂起身,“不能。”
正因为温亭之勾三搭四而不悦的韩大少怎么可能先让陈烨开心,自然是冷着一张脸拒绝了。
“那长公主的事情……”
陈烨在顾昀的事情上讨不找好,自然把话题又转到乐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上来,只是他说什么来什么,韩郁根本不需要主动找长公主,谢星洲已经劈开人群,自己朝着韩郁走了过来。
众人看见谢星洲主动朝着帝
', ' ')('都颇负盛名的曾经的美少年现在美男子韩郁走来,纷纷窃窃私语,就算是陈烨都忍不住感慨,“我靠,韩少,看到没,老天爷都不放过你,兄弟我实在是有远见卓识……”
在一直叽叽歪歪的陈烨闪人之前,谢星洲已经走到了韩郁的面前,韩郁礼貌的站起身来,然后躬身行礼。
“长公主。”
谢星洲也微微躬身回礼,“不知道今晚有没有荣幸,能和帝都第一美男子韩少共舞一曲。”
四周的人听了纷纷吸气,这么多次的皇宫宴会,长公主还从未与任何人跳过舞,第一次却是主动邀请韩郁!
帝国周刊的记者们怎么可能错过这个好机会,纷纷拍下这一幕,一瞬间,韩郁和谢星洲便被围绕在了闪光灯下。
“天哪,帝国明珠和韩少真是绝配!”
“对啊对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没想到长公主殿下竟然能屈尊主动邀请韩少……”
就算是温亭之也好奇的围了过去,听到周边的窃窃私语,什么“韩少真的好优雅”、“为什么有这么美丽的男人……”之类的彩虹屁,温亭之都忍不住翻个白眼,心想着:哼,若是你们知道这位私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会不会这么着迷!
韩郁微微躬身,礼貌的朝着公主殿下伸出手,“能和长公主共舞,是我的荣幸。”
谢星洲微微一笑,韩郁已经带着她来到了舞池里,四周所有的舞步全部停止,把舞池正中央空出来,留给了韩郁和谢星洲,宴会厅里洋溢着悠扬的歌声,舞池里,帝国明珠和韩郁翩翩起舞。
“韩少,好久不见了。”
谢星洲把右手轻轻地搭在韩郁的肩膀上,配合着他的舞步。
“好久不见,殿下。”
韩郁回到,即使在众人的围观和聚光灯下,他们依旧一切如常的低声交谈。
“我之前的提议,不知道韩少考虑的怎么样了?”
韩郁的右手礼貌的搭在公主殿下的腰间,看似陇着,实则并没有真正的触碰到殿下的腰肢。
“承蒙殿下错爱,只是韩郁已经失贞,违背了主神和教义,殿下金枝玉叶,韩郁肮脏,只怕是配不上殿下的。”
谢星洲轻声叹息,却又有些急切地问,“什么时候?有人知道吗?”
韩郁想起几年前那个夏日正午,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帝国军校的军装,出现在楚家的门前,挡住了那一日刺眼的阳光,他轻声说:“14岁……无人知晓。”
谢星洲沉默了片刻,这一曲的音乐已经接近尾声,“我并不在乎肉身,韩郁,你知道的,我的目的并不在此。”
一曲结束,舞毕,四周的观众都发出了热烈的掌声,谢星洲和韩郁对视一眼,两人分开,人群纷纷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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