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妈妈总是对的作者:八风不动
第5节
那天,十字军团和环游者队在场地申请上发生了冲突,而前者的队长欠后者一个人情,于是就宣布训练改期,今天改为回去保养自己的飞天扫帚,所有队员们便拖着自己的扫帚回去,毫无怨言。
德拉科回寝室时,屋里静悄悄的,他还以为路易去了图书馆,于是便拉开了浴室的门,准备洗个澡。可就在他打开门的一刹那,却看见自己的室友路易·杜兰德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全身光裸。
“哦,抱歉。”德拉科连忙关上门,心却“砰砰”地跳起来,路易的身体很美,就像他的脸一样,但这并不是令德拉科心跳加速的唯一原因,最重要的是,他从镜子里看到了路易的秘密——在那雪白的腰臀处,赫然有好几道青紫色的指痕,而在他的后背上,似乎还有一些结了痂的齿痕。
身为贵族,德拉科当然猜得到那是怎么造成的,在六岁时,父母就跟他严肃地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而那时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保护他不受到诱拐和伤害。
而现在的关键在于,路易是不是自愿的。
德拉科坐在床上,认真分析起来,按照近几天路易的表现,他绝对没有一个热恋之中的狂野情人,根据他柔弱但并没有太大不适的身体状况,以及半夜的抽泣声和湿漉漉的枕巾可以初步判断,路易应该处于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的淫威之下,但还没有遭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想到这里,德拉科叹了口气,可是,无论路易有怎样的意愿,这无疑都是杜兰德家的一桩丑闻,外人最好不要介入,连知道也不要知道。可作为路易的室友,他倒是不应当坐视不理。
“德拉科!”浴室门被一把推开,路易神色慌张,他的袍子穿得歪歪扭扭的,显然是急急忙忙套上就冲了出来。
不要说,不要说出来,德拉科在心里祈祷着。如果路易说出来,自己就会被卷进去,而他在法国的生活才刚刚走上正轨,还没有做好接受巨大变故的准备。
“怎么了?”他装作镇定地问,脸上显现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与天真。
路易的神情非常古怪,好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是大失所望,他垂下头,“不,没什么,我——我只是惊讶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训练临时取消了,你哥哥的主意。”德拉科站起来,轻快地说,“浴室用完了吗?我想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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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更加努力地学习和训练,试图通过这两样减少回寝室的次数和时间,从而避免面对自己时时刻刻都一副可怜巴巴模样的鹌鹑室友。
十字军团魁地奇队的训练与众不同,每位球员并没有自己固定的位置,他们必须训练自己能够胜任守门员、追求手、击球手和找球手这所有的四种场上位置。用罗兰·杜兰德的话说,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然,每位球员也有自己偏好的位置,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届十字军魁地奇队的找球手只会是一个人,那就是来自于德姆斯特朗的克鲁姆——他简直就是为飞行而生的。
在地面上,这个高个子男生并不出彩,相反,他的动作明显不如常人那么协调,两条腿有点儿外八字,而且肩膀还向前弯曲着,总是阴沉着脸。可一到了空中,他就会轻盈得像一根羽毛,似乎什么也不用依靠就能自如地飞来飞去,德拉科发誓,他从没有见过有谁那样飞行过。
好吧,我以后要做马尔福家的家主,而不是一个职业魁地奇球手,他不得不反复在心里这么重复着,以安抚自己的嫉妒心。其实做个追求手也不错。
德拉科私下里对这种训练方式非常推崇,并写信给了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马库斯·弗林特,向他推荐了这种能将队员累到半死,却也非常管用的训练方式。
是的,写信,虽然德拉科人在法国,但每个国家的魔法部都设有国际信件转运站,德拉科只要派自己心爱的萨拉查把信送到那里,过不了几天就能被送到远在英国的收信人手中。
当然,英国那边也是如此。
此时,德拉科就正在阅读来自英国的几封信。
第一封来自布雷司·扎比尼,德拉科来布斯巴顿之前,将整个斯莱特林二年级托付给了这个棕皮肤男孩。布雷司勉强接受了这个新任年级代领袖的位子,时不时写信和德拉科说说近期在斯莱特林发生的的事情。
第二封来自赫敏·格兰杰,说实话,德拉科还真没料到她会给自己写信。
【亲爱的德拉科:
展信佳。你还好吗?在布斯巴顿还习惯吗?我从来没有去过法国,听说那边的气候不错,温暖湿润,又不会向英国这样总是下雨。
布雷司的年级领袖当得很好,但大家都还很想念你。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在斯莱特林的生活,虽然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也有一些人不喜欢我,不过你说的没错,斯莱特林总会照顾自己人,我很庆幸自己选择了这里,也很感激你在那时给我的鼓励。
今年,霍格沃茨来了一位黑魔法防御教授,他叫吉德罗·洛哈特,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他长得很英俊,有一头弯曲的金发和一双明亮的蓝眼睛,以前我只能从照片上看到他朝我眨眼,真不敢想象这学期他竟然会成为我的老师,我实在是太幸运了。
你看过他的书吗?特别是那本自传《会魔法的我》,哦,他真是太勇敢太机智,我甚至无法想象自己能像他那样在狼人和巨怪手下活过来。
期待你的回信。
赫敏·格兰杰】
一位成绩优异又对自己心存感激的小女巫无疑让德拉科兴起了不少好感,他重新仔细看了一遍这封信,敏锐地发现关于洛哈特的那一段叙述字迹相当潦草,似乎写信者写到这儿时心情十分激动。他小小地叹了口气,即使是麻瓜家的小女孩,也会有春心萌动的时候啊,不过,对象好像不太对。
想了想,他还是铺平了一张信纸,举起羽毛笔蘸了点儿深绿色的墨水,开始写回信。
【亲爱的赫敏:
很高兴能在异国他乡收到你的来信。
斯莱特林是一个荣誉和力量至上的学院,为了达到至高的目标,有时可能会不计手段,但只有胆小鬼才会把那称之为狡诈阴险,他们害怕失败,所以妄想用种种无聊的规则约束我们。千万不要中了这些诡计。
至于吉德罗·洛哈特,我确实读过他的书,但暂时不想发表太多的评论,建议你去翻翻《狼人史考》、《巨怪的弱点》这两本书,或许能有更多的发现。
祝你一切都好。
德拉科·马尔福】
他放下笔,又重头至尾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直到确定没有什么语法错误之后,这才将它放到一边晾干,接着拆开另一封信,是来自潘西的。
【亲爱的德拉科:
展信佳。你在法国过得好吗?布斯巴顿怎么样?有霍格沃茨这么大吗?寝室有斯莱特林的地窖里舒适吗?我不怎么喜欢法国菜,它们都有点儿偏淡,不知道你的口味如何。
其实,你真应该换个时间去做交换,因为二年级的开学实在是太劲爆了,你绝对不想错过这个!波特和他那个红毛跟班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赶上火车,竟然开着一辆麻瓜汽车来上学。后来那辆车撞倒了打人柳上面,把他们两个搞得灰头土脸,波特头上还肿起了鬼飞球那么大小的一个包,想想那些蟒蛇那么粗的树枝揍在他们身上,那是多么美妙的场景啊……不过我们敬爱的校长还真是偏心到没边儿了,他们闯了这么大的祸竟然也没被开除,连分数都没有扣上哪怕一分,就关关禁闭了事了。
当然,这件事还有一个有趣的后续。红毛的老妈给他寄了一封吼叫信,你能想象那狼人一样的嚎叫声吗——“你爸爸羞愧得差点儿死掉,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没想到你做出这样的事!”梅林啊,那声音得桌上的盘子和勺子格格直响,四面石墙的回声震耳欲聋。全礼堂的人都转过身来看是谁收到了吼叫信,那只红毛只能羞愧地缩在椅子里,只能看到一个通红的额头。
就写到这里吧,我要去上洛哈特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了,那个只有一张脸勉强能看的白痴家伙,不过赫敏似乎很迷恋他,真是个可怜的小女孩,一旦发现了这家伙的真面目,她一定会伤心死的。
有时间的话,请写信开导开导她。
爱你的
潘西】
德拉科饶有兴趣地从信封里拿出了另一张纸,原来潘西随信还附上了一张《预言家晚报》,头版的标题是——《福特安格里亚车会飞,麻瓜大为惊诧》。
真是体贴啊!他嗤笑一声,移动目光浏览起下面的内容来:
“伦敦两名麻瓜确信他们看到了一辆旧轿车飞过邮局大楼……中午在诺福克,赫蒂贝利斯夫人晒衣服时……皮伯斯的安格斯弗利特先生向警察报告……一共有六七个麻瓜目睹了此事。”
德拉科挑了挑眉毛,他隐约记着那个红毛韦斯莱的老爹是在魔法部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工作,开着一辆用魔法改装过的麻瓜汽车在天上飞,亏他们也干得出来!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扯过一张信纸,迫不及待开始给波特写信,即使人在法国,他也不能放过这么好的嘲笑救世主的机会。
☆、二年级日记本
【哈利·疤头·波特:
展信佳。听说你开了一辆麻瓜飞车来上学,看来沉淀了一个假期,你还是没有改掉爱出风头的老毛病,听听吧,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就连上个学都不能不成为头版新闻。可惜你头上撞出来的包实在太大了,不然魁地奇比赛时倒是可以揪下来,伪装成金色飞贼交上去,准能再出一回风头。
关禁闭的惩罚一定是我们亲爱的校长给你们的吧,哈利·波特永远是邓布利多的亲亲小宝贝,无论犯了多大过错,都可以被原谅。别忘了下个母亲节给他送上你的祝福,或许还应附带一个粉色蝴蝶结什么的当礼物,这样他会更加爱你。
祝禁闭愉快。
德拉科·马尔福
ps:随信附送一枚大粪弹,以示对救世主的无上敬意。
pps:注意手上的伤,被那种东西弄出伤很容易反复,或许下次见面我只能见到你的骨头也说不定。】
写完信后,德拉科拿起最后一封信,信的封口处盖有马尔福家族的火漆。他看了一眼封皮的字迹,又看了看随信附带的小甜饼,毫无疑问,这是一封来自最亲爱妈妈的信。他偷偷取出一块小甜饼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翻看妈妈的信,不出意料地发现自己所能想到的母亲对儿子的嘘寒问暖全在其中。
叹了口气,德拉科开始一封封地写回信,足足写了半个小时才把所有的回信写完。接着,他又从抽屉里取出四瓶之前就买好的薰衣草精油和一枚大粪弹,将所有的信件包好,放进一个稍大一些的箱子里,去森林旁边的猫头鹰舍那里,让萨拉查送到法国魔法国际信件中转站。
而当他回来时,发现一件不幸的事——他可怜的舍友路易·杜兰德也回到了寝室,正坐在床上发呆。
“要吃小甜饼吗?我妈妈不久前刚寄来的,味道不错。”德拉科说。
路易咬着嘴唇摇摇头,这几天,他的情况似乎越来越糟,那可怜的孩子整天耷拉着脑袋,任由别人欺负,就像快被烈日烤焦的蔷薇花,离死不远了。
没有人能对这样一个美丽而脆弱的生物做到熟视无睹。德拉科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路易面前,优雅全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严肃地问,灰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路易,耐心地看着自己的室友继续用牙齿玩弄着自己嘴唇,直到咬出了血为止。
“我——我不能告诉你,德拉科。”美少年忧郁地说。
“但你想告诉我。”德拉科深吸一口气,“我受够了你的欲言又止,我真的受够了!现在,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易碧绿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简直马上就要溢出来了。“我不能说。”他哽咽着,好像德拉科让他受了莫大的委屈,“真的不能说——对不起,德拉科——”
德拉科是真的受够了,他很想恐吓这个脆弱不堪的小少爷一番,然后提着他纤细的脚脖子抖一抖,好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倒出来,可他不能,这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于是他只能转身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一本小小的、薄薄的日记本,递给了路易。
“这是——”路易迟疑地将日记本接过来打开,然后发现其中空空如也。
“既然有些事你不能对别人说,为什么不把心里话写下来?向日记倾诉令自己头疼的烦恼,或许会变得好受一些。”德拉科解释,“我妈妈说过,日记就像一个可以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的朋友,更妙的是,这个朋友永远都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谢谢你,德拉科。”路易低头看着手中的日记本,轻轻摩挲着那黑色的封皮,“能和你做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德拉科忍了忍,还是伸出手揉了揉路易的头发,发质柔软而服帖,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不客气。你要记住,如果有人要对你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儿,一定要跑,然后回来告诉我,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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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德拉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路易泪奔着跑回来,向自己哭诉被什么人粗暴地侵犯了,可他担心的事一直都没有发生——奇迹真的出现了,在这之前,他从没有想到一本日记会有这么大的作用。路易就像换了一个人,彻彻底底的。
上课时,他不再畏畏缩缩地拼命拖着德拉科坐在墙角,而是早早就占好了第一排的位子,并在老师提问时迅速举手,好几次都差点儿把坐在旁边的德拉科的墨水瓶打翻。说话时也不再垂着头不敢直视对方,而是会用那双湖水般澄碧的眼睛把对方看得满脸通红。
此外,路易还多参加了好几个社团,其中也包括德拉科参与的巫师棋社。不得不说,路易在这方面极有天赋,不但德拉科不是他的对手,就连资历深厚的老社员也有不少败在他手下。
而最明显的变化是,路易显然爱上了合唱团,从前他每周只去一次,而每次回来都像是被吸血鬼吸完了血,虚弱的都要晕倒了,可现在却每周三次,精神百倍,直到合唱团的辅导老师莱因·奥特朗因为精神问题被辞退,这种毫无来由的热情才消减下来。弄得就连德拉科也想去合唱团报个名,好感受一下音乐的洗礼,从而使自己更加精力充沛。
有一次,路易甚至还给德拉科看了放在他随身口袋里的一瓶魔药,那是一瓶能让人浑身长脓疮的诅咒性魔药,路易宣称,要是那个贼眉鼠脸的菲尔·莱布尼茨再敢动他一下,他就把这整瓶魔药倒到他脸上去。
德拉科暗暗对这种太过突然和剧烈的转变表示怀疑和奇怪,但既然是好事,又为什么要多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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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起万圣节时(或者按法国的传统说法称之为“诸圣瞻礼节”),古板的法国女教师对英美两国乱糟糟的南瓜灯和甜腻腻的糖果嗤之以鼻,令德拉科错以为法国的万圣节只会充斥着菊花的清香和赞美死者的祈祷声,可在布斯巴顿,万圣节似乎还和在霍格沃茨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会装饰得稍稍雅致一些。
依旧有南瓜灯,依旧有蝙蝠,依旧有晚会,德拉科也依旧扮作成吸血鬼,当然,衣服的尺寸大了不少,从一年级到二年级,他一直在不断长高。
身边的路易则选择扮成精灵,最近,他不但变得强势了不少,亲自吓退甚至打退了曾经将调戏他当做最好消遣的一帮人(是的,他竟然参加了格斗俱乐部),而且终于开始懂得利用起自己的相貌优势——所有人都更加爱他,德拉科暗中怀疑,总有一天,这位路易·杜兰德在布斯巴顿的威信会上升到仅次于校长马克西姆女士的地步了。
这见鬼的美貌至上的学校!
万圣节晚会是由布斯巴顿各类合唱团、戏剧社和器乐社联合举办的。路易所在的合唱团在晚会的开场演唱了一首精灵挽歌,德拉科知道这首歌,大意是缅怀逝去亲人,并祝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平安幸福。
而路易就站在队伍的最中间,因为施了魔法而暂时变长的金发跟随着歌曲的节奏微微摆动。在发现德拉科在看自己时,漂亮的尖耳朵精灵还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可爱的微笑,引得周围几个男生对德拉科怒目而视。
这家伙简直比媚娃还要棘手——德拉科扶额。
紧接着,古希腊戏剧社奉上了一出《莱卡翁》,这部戏是根据罗马戏剧家奥维德的《变形记》改编而来的,讲述了阿卡迪亚国王莱卡翁因为对众神之父招待不周,而被变为一匹狼的故事,这就是传说中狼人的起源。在德拉科心目中非常威严的马克西姆校长,竟然在其中扮演了厨娘这一角色——据说她本来是想扮演莱卡翁妻子,但介于和“丈夫”的身高相距甚远,最后还是放弃了
晚会结束后,几百名学生一边高声嬉笑着,一边推推挤挤地穿过走廊,分别往男女宿舍走去。
德拉科和路易并排走着,就在后者在抱怨明天还要上课的时候,他们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四周叽叽喳喳的声音立刻消失了,学生们都停下脚步,迟疑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两个男生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他死了,金·奥特朗被吊死了!”他们气喘吁吁地说,学生们面面相觑,还有几个女生发出小小的抽气声。
“所有人,现在分男女按年级站好。”一位男教授走上了出来,他还穿着一身森林精灵的打扮,表情却是十分严肃。“男女年级长,清点你们年级的人数,然后把他们赶紧带回宿舍。”
如果在学校的某一处确实有个被吊死的人存在,教授们显然不想让学生看到,但现在,这种情形却是完全无法避免的,因为可怜的金·奥特朗是被倒吊在会男生宿舍的必经之路上,不得不经受每一位途径男生的瞻仰——那个已经死透了的人身体僵硬得像是块木板,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惊呆了。
“阿瓦达索命?”男教授在看过尸体后,轻轻地呢喃着,低年级学生对这句话一头雾水,而高年级学生则开始恐惧地咽口水。
德拉科也抽了一口冷气,他当然知道什么是阿瓦达索命,但要施展这样的禁咒,必须要有强大的法力作为施咒基础,虽然德拉科不愿意承认,但像自己这种程度的小巫师拿出魔杖向人施咒,顶多只会让那人流流鼻血。
在一所学校里,究竟谁会有这样强大的魔力,而一个有如此强大魔力的人又怎么会和一个不怎么出色的学生结怨,甚至不惜对其使用连对方灵魂都要毁灭的咒语?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那种带着绝望的冷气冻得他打了个哆嗦。他侧头去看,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室友一脸惨白。
“振作点儿,那只是一具尸体,没什么好怕的。”德拉科抓着路易的肩头摇晃着,好像要把恐怖从他脑子里给摇出来,可路易连哼都没有再哼一声,就晕倒在了地上,德拉科拼命努力支撑着他歪歪斜斜的身体,最终却被一起带倒了。
☆、二年级阿瓦达索命
“怎么回事?”罗兰?杜兰德带着七年级的男生队伍经过时,正好被两个滚在地上的男孩挡了道。
“路易晕倒了。”德拉科费力地将手臂从死沉死沉的路易?杜兰德身下抽出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想作为一位兄长,你得把他送去医疗翼。”
罗兰皱着眉瞟了眼躺在地上的弟弟,回头对身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说了几句话,那个男生伸手推了推眼镜,点头将后面的队伍带往寝室方向。
“我想作为朋友,你得跟着一起去。”罗兰将路易抱起来,偏头对德拉科说。
“当然,义不容辞。”德拉科欣然跟了上去。
他们说了几句关于下下周魁地奇比赛的事情就沉默下来,直到到达医疗翼,希思丽夫人判定路易只要睡上一晚就会安然无恙,两个人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弟弟最近变好了不少,我想我必须感谢你。”两个人并排走在昏暗的走廊里时,罗兰突然开口说。
德拉科礼貌地微笑点头,能以此获得杜兰德家的好感和感激是件大好事,虽然他认为自己在其中作用有限,但也不想太过推辞。
“其实,路易一直很不错。”他想了想,补充说。
罗兰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就像在魁地奇训练时看到哪个球员不甚被游走球砸中时一样,“为了路易,我们的家族曾经付出过巨大的代价,作为未来的族长,我希望他值得。”
“他当然会的。”德拉科说,“路易具有很好的潜质,之前只是被软弱的性格所影响,只要他明白这一点并愿意努力改变,相信很快就能达到您期望的水准。”
“拭目以待。”罗兰一贯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他停下来微微向德拉科欠了欠身,“我会给父母写信告知他们,相信他们很愿意知道自己心爱的小儿子有这样一位品性优异的舍友。晚安,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也同样微笑着欠了欠身:“晚安,杜兰德先生。”私交对于商人而言不是最重要的,但如果良好的私交建立在两家生意往来合作本就愉快的基础上,那无疑是非常有用的。看来,他也需要回去写信给家里了。
第二天上黑魔法防御课时,路易准时出现在教室里。
“昨晚,谢谢。”路易放低声音悄悄对德拉科说。
“不客气,不过顺便说一句,你当时重的要命,我可没有本事背一只小猪去校医院,是你哥哥抱你去的。”德拉科轻声回答,随手在课本上画下了重点。
路易的脸红了,于是德拉科后半节课得到了宁静。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现在请把你们的课本合上,坐直了认真听我说。”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用指节敲打着桌子。
见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抬起头来,他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我想你们都知道,昨天在前往男生宿舍的走廊里发生了什么。逝者已矣,但凶手暂时还逍遥法外,我们除了哀痛之外,更应该做的就是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学生们小声地私下言语起来,德拉科瞟了一眼路易,发现他正认真地听着教授的话,奇怪的是,那张漂亮的脸上竟然毫无表情。
“今晚,学校将宣布出台应急措施,而作为你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我有责任保证你们了解凶手作案时使用的魔咒,虽然那是你们四年级时才会学到的东西,虽然你们不一定能理解,但如果你们当中的某个人不幸与那个残暴的凶手遭遇,在这里学到的一点点知识很可能大大提高你们存活下来的几率。”
显而易见,这里在座谁也不想英年早逝,所有学生都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了老师话里的一个字。
“夺魂咒、钻心咒、索命咒合称为‘三大不可饶恕咒语’,都是极其邪恶、极其残忍的黑魔法。”
“夺魂咒会使人迷失心窍,完全按照施咒者的意愿行事,但只要意志足够坚定就能成功反抗甚至摆脱这种精神控制。钻心咒则会让被施咒者全身抽搐、痛不欲生,如果一直不停施咒,还可能导致被施咒者发疯甚至死亡。”
坐在德拉科左边的一个二年级女生打了个冷战,而路易依旧面无表情,可德拉科却诡异地感觉他正在微笑——与四周一张张被吓得惨白的面孔不同,他的脸色非但并不苍白,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病态的红晕,好像含苞欲放的玫瑰一样娇艳可人,却又隐藏着不祥。
“好在这个咒语也并非不能解除。”教授扫视了一眼学生们,对他们专心倾听的样子很满意,随即提高了声音,“但索命咒却是没有解的,没有与之相抗衡的咒语,什么也阻挡不了这个咒语,一道绿光之后,中咒者当即倒地,立刻毙命,而且通常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学生们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骇了一跳,德拉科却举起了手。
“哦哦哦,来自霍格沃茨的孩子,我想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教授示意德拉科把手放下,“哈利?波特,对吗?我也听说过这个名字,从阿瓦达索命之下逃脱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儿。那个施咒的倒霉蛋叫什么来着?”
“伏地魔,教授。”德拉科回答,他还是第一次听人称呼黑魔王为“倒霉蛋”,不过这个称呼确实很贴切,不是吗?对人施了一个死咒,自己却莫名其妙变得生死不知,还有比这个更倒霉的吗?
“据我推断,哈利?波特的死里逃生是因为一个血亲保护的抵抗咒。那是一种古老的魔法,也是力量最强的防御。如果有一个人下定决心愿意为保护你而死,凭此就会产生一种强大的防御,甚至可以完全反弹索命咒。”教授这样说道,然后转过头向德拉科:“那位哈利?波特至今是否还是完好无损呢?”
“不能说完好无损,他的脑袋上留下了一道伤疤。”德拉科耸耸肩,回答。
“好吧,看来即使是血亲保护也抵御不了破相的危险,所以诸位,无论如何还是不要尝试索命咒为好。”
“那如果我躲在盾牌后面,索命咒会直接穿过盾牌击中我吗?”一个男孩儿问。
“问到点子上了,”教授说,“索命咒没有追踪作用,可以被固体的障碍物拦截,如墙壁、盾牌等等,但阿瓦达索命会给这些物体造成损害,所以请记住,不要躲在不结实的东西后面自取灭亡。”
他环视了教室一圈,拿起了教案,“还有问题吗?”
学生们面面相觑。
“没有的话,下课!”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互相谈论着那个可怕的阿瓦达索命咒。
“真想不到,学校里竟然还会出这种事。”走出教室后,德拉科试探着对路易说。
“是啊,真是可怕。”路易心不在焉地回答,“你说究竟会是谁干的呢?”
“至少不会是某个三四年纪的学生,算是六年级也不一定能拥有这样强大的魔力。”德拉科回答,“最关键的是,凶手还会再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