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妈妈总是对的作者:八风不动
第6节
“哦,那是小时候妈妈买给我的,我也不怎么喜欢玩。”路易连忙解释说,将德拉科带到最里面的一个书架旁,“那些不是我想给你看的,来,看看这个吧——”
德拉科虽然不认为路易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但还是迎合着主人的要求,仔细朝那一排书籍看过去。而令他万分惊奇的是,整整一排都是关于黑魔法的藏书,而且其中不少都是绝版。
“这些书你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德拉科忍不住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书脊上那些剥落的、褪了色的烫金字母,它们联合着拼出了令人难以理解的单词。有些书根本没有书名。有一本书上沾着一块暗色的印渍,很像血迹。
“它们都很迷人,不是吗?”路易一边微笑着,一边从书架上费力地抽出了一本黑色和银色相间的大书,“打开看看。”
德拉科犹豫地将书接了过来,他虽然喜欢黑魔法,但也知道其隐藏的危险,与之相关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令触摸者丧命。这本书真的很沉,他不得不先坐在落地窗的窗台上,然后把书放在膝盖上,让它自己打开来。
一阵凄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结结实实地吓了德拉科一大跳——那本书竟然在惨叫。他赶忙把书合上,那种高亢的尖叫声立即戛然而止了。
“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德拉科极其中肯地评价说,然后抬起手摸了摸脖子,试图安抚一下竖起来的汗毛,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路易有小恶魔潜质呢?
“在霍格沃茨,你和哈利·波特的关系怎么样?”路易突然问。
“不怎么样——”德拉科猜不出路易为什么要问这个,就顺着他的话回答,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不上他目中无人,他也不喜欢我,就这样吧。”(喂!“目中无人”这种评语应该留给你自己吧——哈利)
“我想问问关于哈利·波特的事儿。”路易小心翼翼地说,“我打算四年级的时候拿阿瓦达索命写一篇论文,他是个很重要的特例,可我却不怎么了解他,虽然有些书上提到了一些,但终究不如问问认识他的人来得清楚,你能跟我说说吗?”
“当然,你想知道什么?”德拉科倒是完全没有怀疑路易的动机,毕竟他不可能认识波特,不是吗?
“比如,”路易脸上露出奇怪的微笑,“一个婴儿,没有任何特别神奇的法术,是怎么打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的?”
“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德拉科挑起了一遍的眉毛,“你是指伏地魔?你们法国人也这么称呼他?”
“哦——不——我只是在,在复述一本书上的原话——”路易支吾地说,“他究竟怎么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脱,只留下一道伤疤,而伏地魔的力量却被摧毁了?真像教授说的那样,是因为一个血亲保护的抵抗咒?”
“就像许多被时间掩埋的历史一样,真相不得而知。”德拉科耸耸肩,背靠着墙壁,一条腿支起来搁在窗台上,一只腿放松地垂下,“我想除了死去的波特夫妇,只剩下不知死活的伏地魔本人可能真正了解真相了。”
“那哈利·波特呢?他会不会——”
“他蠢得要命,之前还一直住在麻瓜家,十一岁前连魔法是什么都不知道。”德拉科冷笑着,“你不能指望这样的家伙明白自己一岁时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这可真糟糕。”路易失望地抿起嘴。“就没有什么传言吗?”
“传言倒是有很多,有人说波特与生俱来强大的法力,伏地魔完全不是对手,那根本就是胡扯,他要是有强大的魔力,我就能用一根手指把邓布利多打趴下。”德拉科撇撇嘴,不屑地说,“更加离谱的是,相信这种说法的人竟然有不少。”
“那还有别的说法吗?”路易急切地问。
“还有人说,伏地魔树敌太多,被一位名声不显却十分厉害的女巫诅咒了。”
“诅咒的内容是什么?”路易追问,碧绿色的眼中似乎闪着一种古怪的红光。
德拉科疑惑地看了室友一眼,接着说道:“没有人完全清楚诅咒的内容,不过好像有一句‘出生于第七个月月末,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劲敌’,其他的就不知道。”
“波特是生在七月末吗?”路易想了想,问道。
“这倒是没错。”德拉科回答。
“那你知道哪里能弄到诅咒的全部内容吗?”
德拉科摇头,“我想这如果是真的话,一定会是魔法部的最高机密,如果你想把这个写进论文里,你还是死心吧。”
“那至今为止,哈利·波特有没有表现出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来?”
“自高自大算吗?”德拉科嗤笑了一声,“上学期,他还跑来跟我说他又一次击败了黑魔王,梅林啊,真是受不了这种人。”
☆、二年级表象
德拉科发现,对于救世主哈利·波特,路易似乎有着一种不正常的关注——从圣诞节开始,他就不停地追着德拉科问东问西,只要是关于那个疤头的事,他都极为感兴趣。
而更古怪的是,这种关注和兴趣是断断续续的,有时德拉科无意中谈起波特,路易会表现得心不在焉,甚至将话题岔到别的地方,比如德拉科的喜好上面,而有的时候,即使自己正在描述一场激烈的魁地奇比赛,路易也能突然把问题扯到波特身上。
圣诞之后,时间好像突然变快了一样,或许是考试一天天临近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社团的汇报演出和成果展示都在这学期,所有人都变得更加忙碌。
与布斯巴顿相比,霍格沃茨更多了一层紧张的阴霾。
傍晚,哈利刚刚吃完晚饭,无精打采地回到了格兰芬多塔楼,一头栽倒在床上——他始终不能摆脱赫敏躺在医院病床上,像石雕一样僵硬呆滞的模样。
就在这时,他听见窗户被轻轻地敲打的声音。他挣扎着抬起头,发现是海德薇正蹲在窗台上,连忙跳起来,跑过去一把拉开窗户,将雪枭放了进来,然后粗鲁地去拽它腿上绑着的那封信,结果被海德薇气呼呼地啄了好几下。
“好姑娘,好姑娘……抱歉,我心情不太好,还有点儿着急。”哈利一边闪躲着将信取下来一边安抚,海德薇不满地叫了一声,拍拍翅膀飞走了。
哈利将信拿在手里看了看,封口处盖着挪威龙标志的火漆,真的是德拉科·马尔福的信!
老实说,哈利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这么盼望受到马尔福的信,没有那个蛮横小少爷的二年级竟然变得无趣起来,要不是出了密室这档子事,哈利说不定会将所有时间都花费到瘫在休息室沙发里看杂志上面。
当然,他不会承认这是他想要收到马尔福来信的缘由,他迫不及待地想看那封信,是因为在上一封信里,他先是狠狠炫耀了格兰芬多魁地奇对阵斯莱特林时的大胜,又讽刺马尔福以纯血贵族自居却没能被密室选为斯莱特林继承人,最后又铁口直断继承人就在在校的斯莱特林当中。
马尔福一家子都是斯莱特林,对于密室和继承人的事情一定知道的比其他人都多。所以哈利寄希望于马尔福看完信后大发雷霆,从而在回信时不小心透漏出一些重要信息。
遗憾的是,当哈利兴冲冲地将信拆开,一目十行地读完,才大失所望,就见信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波特,但是很抱歉,关于斯莱特林继承人和密室,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既然你这么迫切地想要知道的话。”洋洋得意的语气几乎要从信纸里飞出来了。
该死,哈利将信扔在桌上,狡猾的马尔福,现在他该这么办?
他焦躁地在地上走了两圈,接着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里,从书包里掏出羊皮纸和墨水,开始写信。密室的事情越来越大,如果罪犯不能很快被抓住,霍格沃茨说不定要被关闭,他就得回到德思礼家度过一生了。
想想吧,呆上短短的一个假期都那么痛苦,如果是一辈子——哈利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想做的最后一件事。
所以,他必须要确保那个打开密室的继承人被抓住,越快越好,即使他要哀求那个可恶的斯莱特林毒蛇——而且他有预感,只要他求他,就一定能得到想要的。
哈利匆匆忙忙写完信,又赶紧跑到猫头鹰舍,催促海德薇尽快将信送到德拉科手里,毫无疑问又被啄了好几下。
带着一脑袋的包,哈利偷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上从父亲那里继承的隐形衣——他想悄悄溜出学校去拜访一下海格,别的老师不会愿意对他们这些二年级的小豆丁说些什么,但海格不一样,他是霍格沃茨的工作人员,应该多少知道些内情,同时,他也是哈利的朋友,或许能告诉他一些事情。
穿过阴森森的走廊,这一路并不令人愉快。哈利以前曾好几次半夜三更在城堡里游逛,却从没有看见在太阳落山后还有这么多人。老师、级长和幽灵成双成对地在走廊里巡逻,四处查看有无异常情况,哈利的隐形衣并不能防止他们发出声音,这让他不得不加倍小心,直到终于来到海格门前才算松了口气。
哈利脱去隐形衣,敲了敲门,几秒钟后,海格猛地把门打开,并举着一套弓箭对准了他,大猎狗牙牙在他身后高声狂吠。
“哦,是你,”他说,放下手里的武器,瞪着哈利,“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他把哈利让进屋子,并走过去想沏茶,结果水壶里的水泼洒出来,差点把炉火浇灭了,然后他粗大的手猛地抖动一下,又把茶壶打翻了。
“你没事儿吧,海格?”哈利问,他今晚似乎有些心神不定,还老是紧张地朝窗口张望。
海格摇摇头,给他倒了一大杯开水(忘记放茶叶袋了),正要把一块厚厚的水果蛋糕放在盘子里,就在这时,传来了很响的敲门声。
海格扔掉了水果蛋糕,哈利赶紧把隐形衣披在身上,退缩到一个角落里。
“晚上好,海格。”原来是邓布利多。他走进来,神情非常严肃,后面还跟着一个模样十分古怪的男人。这个陌生人长得矮矮胖胖,一头乱糟糟的灰发,脸上带着焦虑的神色。他身上的衣服是个奇怪的大杂烩:细条纹的西服、鲜红色的领带、黑色的长斗篷、紫色的尖头靴。胳膊底下还夹着一顶暗绿色的礼帽。
海格一下子脸色煞白,脑门上开始出汗。他跌坐进一把椅子里,看看邓布利多,又看看那个陌生人。哈利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糟糕,海格,”那人用一种清脆快速的语调说,“非常糟糕。在麻瓜身上发生了四起攻击事件,太过分了,魔法部必须采取行动。”
“我没有,”海格恳求地望着邓布利多,“你知道我没有,邓布利多教授……”
“我希望你明白,康奈利,我是完全信任海格的。”邓布利多对那个叫“康奈利”的人皱着眉头说。
“可是你瞧,阿不思,海格的前科记录对他不利啊。”康奈利很不自然地说,手里玩弄着他的礼帽,“从我的角度看,魔法部不得不采取一些行动。如果最后查出来不是海格,他还会回来的,可是我不得不把他带走。”
“把海格带走根本无济于事。”邓布利多说,蓝眼睛里闪烁着哈利从未见过的怒火。
“把我带走?”海格浑身瑟瑟发抖,“带到哪儿?不是阿兹卡班吧?”
“时间很短,”康奈利不去看海格的眼睛,接着,门又被敲响了,这次进来的竟然是卢修斯·马尔福,他全身严严实实地裹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旅行披风,脸上带着一种冷冰冰的微笑。哈利一直觉得,从外貌上来看,他和纳西莎极其相衬,但性格实在相差太大了。
“你来这儿干什么”海格愤怒地说,“出去,离开我的房子!”
“亲爱的朋友,请相信我,我也并不高兴进入你的这间——哦——如果你管这也叫房子的话——”卢修斯环顾这间小小的陋室,讥笑道,哈利开始觉得他有点儿讨厌了。“我只是到学校来看看,有人告诉我校长到这儿来了。”
“有何贵干,卢修斯?”邓布利多说。他话说得很礼貌,但那团怒火仍然在他的蓝眼睛里燃烧着。
“事情糟糕透了,”马尔福先生懒洋洋地说,一边拿出一卷长长的羊皮纸,“董事会觉得应该让你走人了。这是罢免令——你会看到十二位董事都在上面签了名。我们一致决定免除你的校长职务。
“你说什么,卢修斯?”康奈利看上去很惊慌,“邓布利多被罢免?不,我们现在绝对不愿意——”
他还能来得及完全表达自己的意见,海格就猛地站了起来,毛蓬蓬、黑乎乎的大脑袋擦着了天花板。
“你对多少人进行了威胁、敲诈,才迫使他们同意的,嗯,马尔福?”他大声说,吓得大猎狗牙牙在篮子里瑟瑟发抖,呜呜地哀叫,“如果邓布利多走了,麻瓜们就没有一点活路了!很快就会有杀人事件发生!”‘
“对校长的任命与罢免是董事会的事,福吉部长,还有这位——猎场看守先生——”卢修斯用平稳的语调说,当他的目光转向海格时则露出了明显的轻蔑,“不过我们倒是也不介意再给这位前校长一个机会——”
“愿闻其详。”邓布利多说。
卢修斯取出另外一张羊皮纸,“你现在是代校长了,”他说,“如果你不能成功阻止攻击事件,董事会将彻底罢免你。”
“感谢你们愿意再给我这个老人一次机会。”邓布利多炯炯有神的蓝眼睛始终盯着卢修斯冷冰冰的灰眼睛。“我会竭尽所用保护霍格沃茨的每一个人。”
“你该庆幸我儿子今年不在这里,阿不思,”卢修斯扯了扯嘴角,“只希望你能够彻底阻止——杀人事件。”
说完,他大步走向小屋的门,把门打开,微微鞠躬示意邓布利多出去,而后紧跟着也离开了。福吉玩弄着他的礼帽,等海格走到他前面去,可是海格站住不动,深深吸了口气,谨慎地说:“如果有人想找什么东西,他们只需跟着蜘蛛,就会找到正确的方向!我就说这么多。”
福吉惊愕地瞪着他,不明所以。海格则穿上他的鼹鼠皮大衣,跟着福吉出了门,只留下用爪子不停抓挠着紧闭房门的牙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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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形的哈利不远不近地跟在邓布利多和卢修斯身后,他要回霍格沃茨,而他们似乎也一样,既然同路,为什么不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呢?哈利很好奇像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的人,和人吵架是什么样子。
不过,两个人的对话显然十分友好。
“这次真的非常感谢。”邓布利多说,蓝眼睛也不再是冷冰冰的,而且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弗林特找到我,想和我联手把你赶下台,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因为这真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卢修斯慢条斯理地回答,可这些话也并没有让邓布利多发火。
“确实如此,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卢修斯却不为所动,依旧冷冰冰的,而哈利突然觉得这场对话有点儿奇怪,仿佛两人之间藏着一个别人不得而知的大秘密。
他们沉默地走到城堡脚下,卢修斯停了下来,似乎要等落在后面的康奈利。
“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喝上点儿冰镇橘子汁?”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提出邀请,不出意料被拒绝了,哈利觉得,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卢修斯都不像是个喜欢甜食的人。
两个人就在这里互道了再会,哈利想了想,还是紧跟着邓布利多回到了霍格沃茨。
☆、二年级密室的真相
处理了海格,联络了邓布利多,安抚了弗林特,卢修斯总算能够回家吃上一顿晚餐,好好歇一歇了。可坐在餐桌前,他又开始觉得有些不舒服——偌大的桌子上就只有她和纳西莎两个人,真是寂寞,他无比怀念儿子小时候的日子,虽然闹腾点儿,但却非常充实。
好吧,现在也很充实,整天想着怎么在伏地魔归来之后全身而退。
“亲爱的,要来点儿蓝莓酱吗?”纳西莎看了一眼有点儿发呆的丈夫,问道,马尔福家似乎有嗜好甜食的基因,卢修斯和德拉科都很喜欢甜食,当然,在通常情况下,他们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谢谢,西茜。”卢修斯点点头,心不在焉地接过妻子递来的蓝莓酱。
“霍格沃茨怎么样?还好至今并没有人因那件事而丢掉性命,不然我们做的就太离谱了。”纳西莎叹了口气。
“可我们必须做这个测试,不是吗?如果邓布利多连伏地魔的一片灵魂都对付不了,我们就没必要冒险和他合作。”卢修斯放下叉子,郑重地说。“而且这也是在提醒邓布利多,那个人并没有死去,而是以他不知道的方法延长寿数,总有一天还会卷土重来。”
“但愿他不会怀疑我们。”纳西莎抿了一小口餐酒,“斯莱特林挂坠盒容易让他怀疑,可除了挂坠盒之外,我们也没有别的可选了。那本日记本我们暂时还要好好保存,那是那个人寄存在这里的,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要知道一个胆敢分割自己灵魂的人绝对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卢修斯也叹了口气:“他曾经是那样高贵、那样全能的王者,所有的纯血都聚集在他的麾下,盼望他能带领所有人重新夺回荣耀,把那些泥巴——咳,把那些喜欢麻瓜的家伙们踩在脚下,谁知道他的行为却越来越疯狂,根本就不顾及巫师们的性命。”要知道巫师界的人口数量一直是个大问题,比起普通人,他们是少数的少数,虽然战争中伤亡不可避免,但伏地魔视巫师生命为草芥的行为,也是卢修斯所看不惯的。
“有哪个人会猜到,我们的黑魔王大人会疯狂到自我切片的程度呢?”纳西莎调侃道,她一直对当年没能成功阻止丈夫加入食死徒而耿耿于怀,那时,卢修斯还很年轻,对于黑魔王简直已经到了盲目崇拜的程度,几乎要与她那个疯姐姐比肩了。不过,事实上,当时马尔福家也必须有人加入,不然他们可能就无法活到今天了。
“真不知道他究竟会把灵魂分裂成多少份……”卢修斯的表情有些惆怅,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也在他上学期间死于“龙疣梅毒”,他还没毕业就不得不支撑起马尔福家族,那段日子过得格外艰难。
在他毕业后加入食死徒后,黑魔王对他非常照顾,他还曾因此而对他产生过朦胧的感情,可当他机敏地发觉自己恋慕的人只是将自己当作仆人和工具使唤利用,便万分痛苦却又十分果断地放弃了这段注定无果的感情,转而迎娶了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的淑女为妻。
西茜是他所能想象出的最完美的妻子,她富有、美貌、举止端庄,更重要的是,她颇有智慧,在自己三番两次的劝说下,依旧坚定地没有加入食死徒的行列,自己能在伏地魔倒台后迅速洗白,除了靠着金钱,也得益于妻子的清白——毕竟食死徒通常都是家族式的,夫妻、父子、兄弟,当纳西莎暗暗救下的几个巫师站出来作证时,魔法部很快就在金钱攻势下松了口。
纳西莎也不清楚伏地魔到底把自己切片做成了多少个魂器,她在来到这个魔法世界之前并不是这套系列的书迷,只看到第四本就没有继续看下去(后来那几本越来越厚,她实在没有看下去的兴趣了),后来的故事情节有些是从电影里得知的,有些是从身边朋友口中得知的,不但零散,而且记忆也不怎么深刻,只是依稀知道伏地魔对于霍格沃茨四巨头的重要遗物特别感兴趣,所以当她继承了布莱克家族财产,并在整理老宅时发现了斯莱特林挂坠盒之后,就抱着尝试的心态进行探寻,果然发现了魂片的存在。
她思来想去,伪造了一封堂弟雷古勒斯布莱克的信件,将伏地魔使用禁咒制作魂器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地提到自己吩咐家养小精灵藏起来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和马尔福家的日记本都是魂器。
魂器和雷古勒斯的信令卢修斯彻底改变了原先的想法,之前他非常反感与邓布利多合作,认为和那个亲麻瓜的老头儿合作简直就是背叛自己的纯血统,可魂器的存在让他清醒地认识到,失去理智的黑魔王再也无法成为一名明智的君主,而一旦这个怎么也死不了的疯子卷土重来,打上了黑魔印记的自己必将成为他压榨的对象,甚至整个马尔福家族都有可能因此沦为牺牲品,这是他决不能容忍的。
于是,他终于答应了纳西莎的提议,同意和邓布利多合作,并在此同时通过斯莱特林挂坠盒李的魂片试探这位合伙人的能耐。
不得不说,至今为止,邓布利多的表现让他不甚满意,不过是伏地魔的一个虚影,竟然就能弄得魔法界最伟大的巫师捉襟见肘,如果没有他的帮忙,甚至还要被赶下霍格沃茨校长之位,指望着这么一个人对付伏地魔,还不如自己另想办法。
饭晚餐过后,卢修斯去处理剩下的公务,而纳西莎则开始处理信件,做一个大家族的女主人一点儿也不比做男主人容易,她写信给法国魔法部一位高级官员的太太,为她的生日送上祝福,又将信和礼物都放在精致的礼盒中,派猫头鹰送走。接着,她又给一位马尔福家的远房亲戚回了信,委婉地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并附上了一份不算太贵重的礼物,算是庆贺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而当她拿起另一封时,却露出了温柔的笑意,上面熟悉的字体显示它来自于纳西莎心爱的独子。信中除了惯常的问候和一些法国校园生活的叙述外,还特别问起了斯莱特林继承人和密室的事情。
实际上,这并不是德拉科第一次来信询问这些,早在密室第一次开启将学生石化后不久,德拉科就询问过纳西莎,想知道究竟谁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纳西莎并不认为应当让自己二年级的儿子知道魂器的存在,所以在回信中写了一下并不算秘密的信息。为什么德拉科还会在事情过去好几个月之后再次写信来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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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对于密室很感兴趣,但临近期末,作为一名好学生绝对要心无旁骛,要不是收到哈利的来信,他绝不会有什么心思写信大厅关于斯莱特林密室的八卦,不过既然疤头好不容易求自己一次,他也不能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不得不承认,书信是一种非常有益的交流方式,它既可以让情侣们的心变得柔软无比,也可以让一见面就吵架的夙敌慢慢拉近距离,开始看清彼此真实的内心,从那些不算友好的字里行间,寻找到相互打趣、相互关心的情绪。相较于上学期,德拉科和哈利的关系简直有了质的飞跃,虽然他们两个人都还没有意识到。
德拉科按照妈妈提供的信息给哈利写了回信,忍不住在结尾处加上了“小心继承人,你这只蠢狮子”一类的话。
封上信封,打上火漆之后,他突然想起来还没有给赫敏回信,便转头问正在专心致志翻巫师棋谱的室友。
“我的一位同学假期要来法国,不过她来自麻瓜家庭,人倒是很聪明。你能稍稍帮忙接待一下吗?”根据德拉科的观察,杜兰德家族并不怎么太过排斥麻瓜,实际上,相对于英国,整个法国魔法界对混血巫师都相当宽容。
“当然没问题,她叫什么名字?”路易放下手里的书问,其实他也没看进去多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偷瞄德拉科了,梅林啊,他专注写信的样子可真英俊。
“赫敏·格兰杰。”
“好的,我会猫头鹰她,问问她具体的时间和安排。”路易很愉快地答应了,“随便问一句,她也是个斯莱特林吗?”
“当然。”德拉科有些奇怪路易为什么会问这个,而他的室友也很快给了他答案。
“我下学期要去霍格沃茨作交换生,她既然是一位斯莱特林,那也就会是我的同学喽。”路易笑眯眯地说,碧绿的眼睛弯出一个俏皮的弧度,德拉科发现,他越来越会利用自己的容貌优势,而不是像原来那样傻乎乎地躲闪别人的目光了。
对于路易的热情,德拉科还是有一些动心的,这位杜兰德家的次子最近越来越受到哥哥罗兰的宠爱,而杜兰德夫妇对于儿子则是从小宠到大,如果两个家族能够联姻,马尔福家族就能顺理成章地迁移到法国,同时还能得到杜兰德家族的感激和全力帮助。
此外,路易·杜兰德的美貌也会为这段婚姻增重不少,更别提他还那么喜欢自己。
德拉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将给赫敏的回信封好,连同其它寄往英国的信件一起寄了出去。其中还包括一封给霍格沃茨学校的信。之前霍格沃茨派来了猫头鹰询问他下学期要选那些选修课程,德拉科决定放弃所有的占卜类(包括算术占卜和占卜),他一直认为那是胡说八道,只有将未来职业规划定位在摆摊给人算命上的家伙,才会选择这些无聊的课程,至于麻瓜研究,他就更加不感兴趣了。最后,他在保护神奇生物、古代魔文研究上打了挑,可惜炼金术等到高年级才会开课,或许他可以去七年级那里蹭蹭课。
☆、假期守护神咒
假期的前三周,德拉科过得相当悠闲,窝在家里吃吃喝喝,翻翻闲书,偶尔去后面的小型魁地奇球场舒展一下筋骨。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最近父亲和母亲都格外忙碌,下午茶他常常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喝。
这天,纳西莎没有出门,卢修斯也难得的早早了回家,德拉科一边坐在花园的小桌子旁听着雕塑们动听的歌唱,一边翻着潘西的来信,等父母出现。而当他读到关于密室和斯莱特林继承人的部分,更是恨不得立刻和父母确认一下潘西诉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相——她竟然猜测斯莱特林是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和金妮·韦斯莱之一?这绝不可能!!
可奇怪的是,作为家庭每日项目的下午茶传统再次被打破,卢修斯和纳西莎都迟迟没有出现。
德拉科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杂乱的节奏显然是惹怒了正在动情高歌的缪斯雕像,她甩了甩头发,满脸不高兴地停止了演唱,在恢复为雕塑状态之前,还气呼呼地白了德拉科一眼。
下午茶的悠闲氛围彻底被打乱,德拉科站起来,决定去看看父母究竟在忙什么——他是马尔福家族未来的家主,而且也已经长大了,既有这个权力,更有这个义务。
德拉科先去了父亲的办公室,出乎意料地听见房间里面传来了父母激烈的争论声。
德拉科很惊讶,非常惊讶,实际上,从他出生算起,他就从没有见过父母吵架,于是,他忍不住轻轻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福吉的态度非常坚决,我已经……恐怕……”这是父亲的声音。福吉?康奈利福吉?父母争论的内容难道与这位现任魔法部长有关?
紧接着是一段不甚清楚的音流,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然后就是母亲的声音。
“……德拉科今年也在,请您务必……”
听到自己的名字,德拉科身子微微一僵,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悄悄地退回去,毕竟偷听可不是什么体面的行为。
可就这时——
“少爷。”阿尔法默默地出现在他身后,手托着一个银质的托盘,“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需要你闭嘴。德拉科在心里对自家父亲的贴身男仆兼管家说,这下可糟糕了。
果然,里面的说话声瞬间终止,接着是父亲丝绸般柔滑的声音:“门外是我亲爱的儿子吗?”
“是的,老爷。”阿尔法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回答。
“都进来吧。”卢修斯吩咐,阿尔法顺从地推开门,对德拉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德拉科默默叹了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屋里生着壁炉,但施了隔热咒之后并不觉得难受,壁炉前摆着两把椅子,显然卢修斯和纳西莎正通过壁炉在和什么人说话。
而这时——
“午安,小马尔福先生。”邓布利多那张讨厌的老脸浮现在壁炉的火焰之中,他依旧戴着半圆形眼镜,鼻子钩得厉害,头发和胡子都有几英尺长,和一年前半点儿变化也没有。
“午安,校长。”德拉科看了父亲一眼,最后还是恭敬地问候了这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