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gl]囚鸟作者:白露为燕

第5节

用有恃无恐来形容乔倚夏自是再合适不过的,这普天之下敢像她这般毫无顾忌地戏弄路西绽的估计寻不到第二人。这大概与二人相似的性格有着极大的关联,路西绽过惯了高处不胜寒的日子,而乔倚夏又何尝不是一路鲜花和掌声过到今日,将她奉作女神的人不说成千,也至少上百。

路西绽被她按着头,嗓子有些不舒服,只是猛地挣脱开来,微微拉开同她的距离,一言不发,端着玻璃杯喝了一口白水。蓝雪梧这回倒是没有想要调侃两人,而是被路西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冷之气给震慑了去,她原以为能够融化自家姐姐这座冰山已经算得上战无不胜,想不到今日却见识到了冰山中的战斗机,她实在难以想象两个冰山是如何成为好朋友的。

看路西绽情绪不是很好,蓝雪梧笑眯眯地歪着头说道:“仙女姐姐,等会儿吃完饭我请你跟姐姐去看电影吧,是刚刚上映的好莱坞大片,我的男神alexwillia主演的,是悬疑向的呢,很适合仙女姐姐来看。”

“抱歉,我无意拒绝你的邀约,但是。”路西绽漠然说着抱歉,脸上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我从不看美国的片子。”

蓝雪梧一脸惋惜地嘟了嘟嘴,不过很快恢复了甜美的笑颜:“好可惜啊,我以为仙女姐姐会很喜欢这一类的电影呢。”

“是很喜欢。”路西绽优雅地用餐纸擦了擦修长的手指,举手投足间尽是名媛的贵气和矜持,“但只看国产。”

蓝雪梧显然没想到路西绽会作此回答,毕竟蓝雪梧是个资深的电影控,就算她再爱自己的故乡,她也无法昧着良心说假话:“国产的悬疑……确定有逻辑可言吗?仙女姐姐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不太会把时间投入到娱乐上,但偶尔也需要消遣,书的话没有办法,但若是仅为了娱乐,我为何要将资金浪费在外国人所投拍的电影上。”路西绽说的不卑不亢,声音很礼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美好至极。

而不仅仅是对于蓝雪梧,甚至是对于乔倚夏,都不曾想过路西绽竟有着如此强烈的中华魂,毕竟她从国外待过相当长的时间,当今社会,留学生出国深造后长期定居不再回国的事情也并不罕见,而路西绽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中华魂,不肯也不愿随波逐流。

“看不出来,仙女姐姐竟然还是个愤青。”蓝雪梧一点都没有觉得尴尬,只是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了下巴上,一脸崇拜地看着眼前的仙女,“好喜欢。”

乔倚夏没有说话,只是心中多了几分对于路西绽的欣赏。

“愤青算不上。落叶尚且知道归根,更何况是人。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来自哪里都可以轻易忘记,那也只能算是虚度妄活。”

蓝雪梧激动地鼓起掌来,嘴角两边的酒窝越发明显起来,她无法不承认,她简直太喜欢姐姐的这个新朋友了,虽然冷是冷了点,但说话却很是在理:“姐姐说的真好!我百分百同意!”说完之后还伸出了大拇指表示对路西绽的称赞。

手机铃声打断了三个人的对话,良好的修养让路西绽先是冲蓝雪梧礼貌的点点头,而后起身准备去外头接电话。

待她回来时,蓝雪梧跟乔倚夏二人也已经结束了用餐,蓝雪梧正托着下巴等她。路西绽重新坐到乔倚夏身旁,漫不经心地说道:“是你的上司。”

听到上司两个字,乔倚夏集中了注意力,将目光移到了路西绽的身上:“高局,他说什么?”

“说是城东那边李家村附近的荒野发现了一具尸体,希望我能够过去看看。”

蓝雪梧胆子很大,对这类事情很感兴趣,原本无聊的正在刷微博的她猛地抬起头两眼放光地听起两个人的对话,乔倚夏蹙眉问道:“你拒绝了?”

“我为什么要答应。”

“教授,之前我同石队去拜访你的时候你说过,你连外国人的事情都肯帮,不可能对自己人的事情袖手旁观。”也就是因为这句话,让乔倚夏第一次对路西绽有了好感。路西绽与她所想的不一样,没有因为自己成了大人物就忘记自己的故乡。

路西绽漠然地挑挑眉,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查案可以,但我精力有限,需要有一个人在我口渴时为我递上水杯,冷时添衣防寒,帮我做动脑之外的一切琐事。”

乔倚夏暗自腹诽道,还说自己喜欢拐弯抹角,她不也一样吗,简而言之,就是需要一个打下手的人,跟她高贵的身份相匹配,不过现在不是斗嘴怄气的时候,乔倚夏只得耐心问道:“路教授,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雇佣关系还没有终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那么我愿意……”

“成交。”路西绽将水杯放在餐桌上,发出了一声浅浅的碰撞声,而后起身穿上黑风衣居高临下地看着乔倚夏,“开车去李家村。”

乔倚夏顿时如鲠在喉,自己竟又被路西绽摆了一道,她此前分明答应了高局的请求,此番只是为了让自己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跟班而已。

看着路西绽笔挺的渐行渐远的身影,蓝雪梧忍不住大笑起来,自己从小就经常被姐姐戏弄,想不到亲眼见着姐姐被别人堵得哑口无言的样子这么好笑。直到乔倚夏弹她一个暴栗她才裹好围巾跟在乔倚夏的身后走到楼下去。

乔倚夏原本是想将蓝雪梧先送回自己家里去的,但奈何蓝雪梧执意要跟着两个人一同前往,并且一再保证一定呆在车上不下去,乔倚夏为了赶时间也只得妥协。

赶到现场之后,乔倚夏率先小心翼翼走到尸体旁边,却发现尸体已经腐烂,旁边有很多新增的脚印,衣服和鞋子也都被动过,乔倚夏转过身愠怒地对一队的队长说道:“徐队长,为什么不封锁现场?”

“尸体已经腐烂,很明显,凶手不是近期作案,现场已经被破坏过了。”一队队长摊摊手无奈地耸耸肩。

“徐队长,您应该知道,封锁现场是我们刑事侦查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无论尸体是经过了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是几年被发现,都不该坏了这道程序。”徐威德高望重,是一队的领头羊,带头侦破过许多重大刑事案件,乔倚夏一向敬重他,却不曾想过他会带头犯下这种错误。

因为虽然如他所说这起凶杀案不是发生于近期的,但同样明显的是没有人经过过这里,否则不会现在才接到报案,唯一有可能破坏现场的就是一些动物或者是天气的变化,比方说降雨,比方说露水和光线等等。不封锁现场,很有可能会毁灭掉一些肉眼看不到的重要证据。

“小乔,我们一队有我们一队的办案规则,这么多年了,我们一队的破案率不是虚的,既然上边把这个案子分给了我们一队,你就没有权利这般干涉我,甚至是质问我。”徐威同样愤怒地回复道。

“那么我有没有呢。”

路西绽走到两个人的中间,侧头看了徐威一眼:“徐队长,我受高局所托,特来协助办案。”

“是路教授啊。”徐威脸上立马多了几分笑意,“高局已经跟我说过了,非常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协助我们一队。”

路西绽不再看他:“乔警官方才所言,我没有异议。”

“这次的确是我们一队的失职。”徐威叹了一声气说道。

“队长,都怪我……”一个看起来很是年轻的小伙子挠了挠头说道,“我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我没能做好封锁现场的工作,其实队长刚刚已经批评过我了。”徐威毕竟经验丰富,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自然已经批评过手下的人,但一队跟八队先前有些小摩擦,徐威跟石韦略有不和,他就自然而然把迁怒到了乔倚夏身上。

徐威讪讪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是我们一队的失职。”

路西绽不再多言,走到尸体前先是俯下身子看了片刻,而后蹲在了尸体前,剩下的人,包括乔倚夏全部站在尸体前。

“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进行初步判断,受害人应该是于三个月前被人杀害的。虽然腐烂程度较为严重,但下身有灼烧的痕迹。至于年龄,应该在十五岁到十七岁之间。”离得较近的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说道。

“嗯。”路西绽淡淡应道,并未追问。

徐威见状继续说道:“路教授,我们初步判断,凶手先是对受害者实施了暴力,而后残忍地将其杀害,并对其身体的下半部分进行了灼烧。”

路西绽并没有回答他,因为在此之前她就已经得到了这些结论。她起身说道:“应该是熟人作案。”

“为什么?”徐威问道。他不清楚路西绽是如何做到仅凭一具腐烂了的尸体就判断出这是熟人作案的。

路西绽指了指覆盖于受害人颅骨之上的衣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还是可以判断出是一件外套,甚至于两条袖子绞缠在一起。徐威皱了皱眉,显然是没有理解她的意思。路西绽只得解释道:“凶手对受害人施暴时,将其外套脱下,并非扔到一侧,而是蒙住了受害人的头,并且打了结。从而我们可以判断出,凶手不愿面对受害人,如果他们素昧平生,那么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说。”

张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有道理,那么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确认死者身份,先将尸体交给宋医生作进一步的检验吧。”

“不必。”路西绽斩钉截铁地说道,“确认身份无非就是进行dna检测,很明显,考虑到我们国家人口众多,暂且没有形成一套完整的dna数据体系,所以我们无法从dna数据库找到与之相对的dna。”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徐威跟石韦其实是同一类人,性子急,脾气又极其暴躁。

☆、第27章你走前面

“女孩的外套是真皮的,家境应该不错,至少家里人很疼爱她,失踪了之后家里人不可能不去报案,就从三个月前因家人失踪而报案的开始排查。”

此处正是一片荒芜,路西绽清亮有力的声音回响在这片旷野之上,混合着尸体腐烂而发出的浓臭味,给人一种逼仄而压抑的感觉。乔倚夏往停靠在不远处的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不放心蓝雪梧。而徐威则详细地向路西绽说着一些细节。

他们是在一个半小时以前接到村民报案的,那村民是个挑夫,倒不是李家村的人,而是回自己村子的时候走这条路能够节省下来约莫十五分钟的时间,虽说此处荒无人烟,又有些诡异,但那挑夫胆子却也大,本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原则走了这里,用他的话来说,真没成想发现了这么可怕的东西。

他原是有些怯于报案的,但想到如此凶案就发生在离自己的村子不远的地方,总觉得心有余悸,不把凶手揪出来,日后怕是会影响到村民的正常生活了。这么一个恶魔就埋伏在村子的周围,想想觉得怪可怕的。

“队长,你还记得不记得赵嘉荣?”一队一个身穿警服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凑到徐威身旁说道。

徐威眉头一蹙回答道:“就是三个月前,那个扬言要让我们统统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个赵老板?你怀疑这就是他失踪的孙女?”

“赵嘉荣,这个案子至今还没有结?”乔倚夏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禁开口道。

当时赵嘉荣孙女失踪案传得沸沸扬扬的,甚至惊动了高层。那赵嘉荣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身家过亿,虽然算不上是什么企业龙头老大,但也算混得人模人样,比一般人要有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早夭,二儿子膝下只有一女,赵嘉荣对这个唯一的孙女宝贝的不得了,但再宝贝也就那么回事,父子二人忙于工作,儿媳妇又只知道跟她的姐妹淘喝茶享乐,对于这女孩的关心少之又少。

赵嘉荣的孙女赵筱沐是在某天晚上放学之后没有及时回家,赵家父子俩忙着应酬,儿媳妇又搓麻彻夜未归,一直到第二天赵嘉荣才慌慌张张去报了案,幸好这赵筱沐尚未成年,可以立即受理。赵嘉荣大怒,扬言一个星期之内找不到她的孙女,她要让整个一队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提起赵嘉荣,徐威便气不打一出来,懊恼地摆摆手:“你们八队又不是不知道,这事闹得这么大,调动了多少警力?当时你们队不也出动了么?但咱们在地儿那么大,怎么可能翻得过来,只能在我们确定的可以范围之内找,赵嘉荣他们父子俩人品不算上乘,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不少人,我们也都一一排查过了,根本没有任何的线索。”

“不过后来也没再听说赵嘉荣去局里大闹了。”乔倚夏道。

徐威不屑地冷笑一声:“还以为他有多宝贝他这小孙女呢,这不,我们一队当初为了这案子整整一个月没睡过好觉,他倒好,起初还算热情,后来我们跟他联系的时候,每次说不到几句就说有这个客户的电话要接,那个老板的饭局要去,好像完全把这小姑娘给抛之脑后了一般。我真是看不穿他们这些生意人的心。”

“当初我们找了那么多地方,几乎都是一些繁华或者娱乐地段,偏偏遗忘了野外。”那小伙子摇摇头说道。

“路教授,你怎么看?”徐威不再多言,直接问道路西绽。

路西绽的目光镇静,话中更是充满力量,不容置喙地说道:“先对受害人进行dna检验,然后联系赵家人来做鉴定。”

徐威则点点头,顺着思路说道:“如果此人真的是赵筱沐,加之路教授你方才说是熟人作案,那么我们之前的调查方向是没有错误的,无论是赵筱沐的同学,闺蜜,还是赵嘉荣父子在生意场上经常联络或者有渊源的人,我们都已经深入了解过了,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那么男朋友或者暧昧对象以及通过其他渠道在社会上认识的朋友呢?”路西绽冷静地说道,“徐队长只提到了同学和闺蜜,那么有没有考虑过暧昧对象或者是暗恋对象甚至是社会青年呢。当然,我相信,以徐队长的专业程度一定对相关问题进行了询问,得到的答案一定是,赵筱沐品学兼优,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绝无杂念的结论。但赵筱沐是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女,试问有哪一个心无杂念的女孩会在晚上放学之后不回家而是来到这种偏僻的地方。很显然,受害者是在此处遭到侵犯,否则外套的袖口不会被绑在一起蒙在头上,若是她自己不愿意,又有谁能逼一个心智已经成熟的女孩来这里呢?”

徐威此刻明显心情躁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摇着头,同石韦一样,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否则两个人也不会产生摩擦,正是因为两个人都极其好面子才会情绪碰撞。此番路西绽这样一个小辈将他说得哑口无言,他顿觉丢了面子,一方面有气出不得,另一方面暗暗责怪自己当初思虑不周。

“另外,徐队长,请将这附近养狗的人家统计一下,尽快给我一份详细的资料。”

路西绽显然不打算在此处多待,先前在北郊碰了尸,惹得一身怪味,现在身上的味道愈发浓烈了,这对于一个洁癖患者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不亚于灭顶之灾,她必须要在半个小时之内将身上的怪味道洗去,方才能重新恢复正常。

“路教授,路教授没有发现受害者尸体上有弹孔吗?”

“等徐队长做好详细的统计之后,我会再作解释。”

说罢便转身离去,乔倚夏见她离开则礼貌地同徐威点点头示意,而后跟在路西绽的身后同她一起往前走去。乔倚夏低头梳理着案件,险些撞到路西绽的背上,路西绽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来做什么。

却听到那人般干净的嗓音淡淡说道:“你走前面。”

乔倚夏心下一暖,走到了前面,轻笑着说道:“就这么短的一段路,其实没关系。”

路西绽则不以为然地说道:“路是很短,你的胆子也是很小。”

乔倚夏有些想反驳,她的胆子哪里有小,之前石队还经常称赞她的胆子要比一些男性还大的,她只不过是对猫猫狗狗有着天生的恐惧罢了。不过她不想破坏这良好的气氛,硬生生咽了下去。

蓝雪梧果然很乖地坐在车里,不过期间她有好几次想要打开车门冲下去看一看,谁料这车奇怪得很,被姐姐锁上之后自己在车里就打不开,叫她好生懊恼。别看蓝雪梧看起来像一个弱不禁风的美少女,实则内心十分狂野,自小就对尸体,解剖之类的书籍爱不释手,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目睹,眼看着这么一个机会降临在了自己眼前,她却就这样错过了,内心自然是满满的遗憾。

蓝雪梧听着手机里的音乐,自己也跟着轻哼,侧着头看着路西绽的侧脸,觉得是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蓝蓝。”听着乔倚夏唤自己,蓝雪梧才摘下一个耳机,“你自己住姐姐家会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胆子就大。”蓝雪梧笑一笑,“而且我都二十几岁的人了。我知道姐姐你工作忙,没时间陪我也没有关系,我自己住几天玩几天就回家去了,你不用操心我。”

“是这样的,蓝蓝,姐姐最近在路教授家工作,不能回家陪你一起住,你不要生气。”乔倚夏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自家妹妹。

蓝雪梧却仍然十分懂事地点点头:“嗯,没关系啦,你们一个是教授,一个是警察,肯定要互相帮助的嘛。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我有什么事都会及时打电话给你的。”

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的路西绽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她双手抱着肩,修长的手指而有节奏地跳跃在自己的胳臂上。

“这次的案子是一队负责的,乔警官不必过于担心,有什么事情我想徐队长是会在第一时间跟我联系的。”路西绽眼角眉梢晕染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所以,回家陪妹妹一起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乔倚夏不怒反笑,却未曾言语,反倒是蓝雪梧放肆地大笑起来,毕竟路西绽话中赶人的目的明确,乔倚夏很明显有一种倒贴的意味,看着姐姐被另外一个姐姐欺负的样子,蓝雪梧一方面有些坏心眼的觉得是因果报应,可另一方面又为姐姐终于有可以开玩笑的朋友而感到喜悦。

☆、第28章我不娇气

送蓝雪梧上楼之后,乔倚夏迟迟没有下来,这让路西绽不觉有些躁郁,车中沉闷的气息让她胸口也随着发闷,便开开车门向外头走去。原来乔倚夏不是没有下来,而是站在一旁接电话。看得出来她神色紧张,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而路西绽,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陈念微。

“卢桂萍没撑住。”乔倚夏挂断电话之后朝车边的路西绽走来,叹了一口气,“陆远平也去了,咬舌,说是听到消息之后一直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唱着歌。”

想着那首《知心爱人》,乔倚夏眼前浮现出了陆远平痛苦而绝望的表情,这对于他来说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没有开庭,没有审判,他尚未被定罪,以最轻松的姿态追随着自己此生最爱的人。

“他们都解脱了,只可怜了念微。”上一代的恩怨纠葛,最终还是苦了无辜的下一代。

路西绽双眸低垂,薄唇紧闭,高挺的鼻梁将她的气质在这寒冷的冬日衬托的异常冷峻。乔倚夏看了她一眼,轻启双唇道:“路教授,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关于那一首《知心爱人》。”

那天在医院里,他们几个人赶到之后,床头的手机放着《知心爱人》,很明显,那是路西绽调出来的,陆远平和卢桂萍的定情曲。路西绽将碎头发捋到耳后,宛如一个高贵的名媛:“人在寿命将尽的时候,总是靠着一些珍贵的情才得以维持生命,她手指敲击床单的频率看似没有规律,实则每过一段时间就是一个循环,她是靠着那个旋律昭示着她跟丈夫之间的爱情,唤起自己的回忆。而很明显,那是一首歌曲。”

乔倚夏的笑意愈发明显,她无奈地耸耸肩,靠近路西绽几分,而后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不是在问教授是怎么猜出这个曲子的,而是我很好奇,路教授竟然听过这首歌曲。”

路西绽竟被她这番话堵得地说不出话,脸色微微涨红,但良好的心理素质依然足够让她维持波澜不惊的状态。

她清冷而高傲地说道:“你在嘲笑我。”

“我发誓,我没有。”乔倚夏边说边举起右手做发誓状,随即按了一下车钥匙,打开车门,随即抬头看向路西绽,“我是在羞辱你。”

当乔倚夏将羞辱二字说出口时,她就应该明了,她无疑是在挑战路西绽的忍耐极限。像路西绽这种性子,清高孤傲,心比天高,眼睛里只容得下自己,哪里会想到的有一日会轮得到别人对她说这种话。她沉默地上了车,坐在后座,抱着双肩一言不发。空调开得很足,但却盖不过她身上不停向外冒着的寒气。

乔倚夏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着她紧抿着的嘴唇,只能放软了语气示好道:“方才是我错,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而路西绽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只是干咳了一声问道:“我会听这种歌,很奇怪吗?”看她那副明明很想知道答案却又压抑着自己的样子,乔倚夏忍不住笑出声来。

“也不是。”乔倚夏边掌控着方向盘边回答道,“只是联想到,一个高冷美丽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在某个冗长孤独的深夜,打开cd,里面播放着《知心爱人》、《茶山情歌》、《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这种歌曲,觉得有些奇妙。”

在乔倚夏的想象中,路西绽高贵的名媛淑女形象之下与之相匹配的应该是一些同样优雅的钢琴曲或者小提琴协奏曲,而不是年代久远的老情歌,并非俗气,而是同她一直以来塑造的形象不甚相符。所以才会引她发笑。

本以为路西绽会说“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而出乎意料的是路西绽却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微微蹙起了眉头,继而缓缓说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此番乔倚夏便更加想笑了,她原来只是想调侃她一下的,不料却真的被自己给蒙中了。脑海中幻想着路西绽边听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边一脸陶醉的表情,乔倚夏觉得自己忍笑忍得几乎有些胃痛。

而路西绽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如果你认为我在听歌曲时会流露出什么陶醉的神情,那么我想你是电视剧或者言情看多了。我与你们不同,你们凡人听歌是为了娱乐消遣,而我,是为了广泛涉猎。”

乔倚夏果真敛了笑意,玩笑归玩笑,但路西绽说得仍旧是有道理的。像这次陈陆两兄弟的案子,音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无论是那首《双生花》,还是后来的《知心爱人》,无疑皆是此案的关键点。另外,路西绽果然是中二病的晚期患者,一口一个你们凡人,倒是说的顺口。无奈,乔倚夏不再出声,留给“仙女姐姐”足够的时间小憩。

回到宅子之后,路西绽径直回了卧室,乔倚夏心想她应是沐浴去了。自己也回到房间有同样的打算。身上这莫名其妙的怪味道,对于两个极度洁癖患者来说,真真是致命危机。

果真还是自己的衣服穿起来舒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乔倚夏心想道。她穿不惯路西绽为她准备的衣服,倒是跟洁癖无关,毕竟是新衣服,可这样吃她的穿她的用她的,乔倚夏总归有一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感觉。于是送蓝雪梧回家时自己也简单整理了衣物一并带来。

而奇怪的是,好不容易不用担心临时出任务,乔倚夏沐浴过后想得不是美美睡一觉,而是去看看路西绽在做什么。

而此时此刻的路西绽,正身处她的专属密室里,手里拿着米分笔,对着黑板落下字迹。这是在犯罪心理的研究过程之中必不可少的一步,路西绽在黑板正中央画了一个正方形,里面打了一个问号,由正方形发散出了好几条箭头,指向各种不同情况的分析。

乔倚夏站在门外,险些被突然开门的路西绽惊着。路西绽倒是一脸平静,看也不看她就向外走去。

“教授,今晚要吃什么?我去洗菜。”乔倚夏问道。

“你觉得你做什么不会烧糊我的厨房,那么我便吃什么。”路西绽头也不回地往楼梯口走去。

“教授,你要去哪里?”

路西绽定住脚步,转过身子说道:“你是要二十四小时监视我吗?”

“不是。”乔倚夏尴尬地摇摇头,“我是想说,你可不可以不要一天换太多件衣服,我的手都被水给泡的浮肿了。”就比方说早晨那件裙子,明明只穿着吃了个早餐,就扔到了洗衣房里,那种名贵的衣服她又不敢用机洗,手洗总担心洗不干净路西绽会不满意。

“身为一个不称职的保姆,你每天要做的事情不过就是洗几件衣服。如果仅是这样都令你感到委屈,那么你大可以离开。”

有时乔倚夏觉得自己离她很近,像是认识了几年甚至十几年,可是随意同她开玩笑,可是当她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般清冷的声音对自己讲话,乔倚夏又会觉得她的温柔全部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记忆。而正是这样一个对自己若即若离的路西绽,让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这一天过得很平静,一直到晚饭过后两个人都几乎没有再讲话,乔倚夏按照青烨的记录本做了两个青菜,路西绽也没挑什么不是。

路西绽饭量不大,吃饱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席,而是等着乔倚夏吃完。乔倚夏情绪不佳,也并非全部因为下午路西绽对她冷言相向,陈安和的案子给她的冲击太大,想到昔日好友就这样变成了孤苦伶仃的失心疯患者,她也提不起什么太大的兴致。

“教授,谢谢你陪我吃饭。”乔倚夏礼貌地扬一扬嘴角,而后起身开始收拾碗筷,“你去忙就好,我来收拾东西。”

路西绽却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说道:“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洗衣服就算了,只洗你自己的就可以。”

“我没有不愿意洗,而是……”

“而是你觉得我没必要一天换两身以上衣服。”路西绽打断她,而后严肃地说道,“但我的衣服实在太多了,每当换季的时候,像、d≈g、kenzo这些品牌的设计师或者负责人总会邮寄一些新款给我,我总不能拂了别人的好意,穿都不穿一次。”

“反正衣服又不会跑,可以明年穿嘛。”乔倚夏耐心地向她提意见。

路西绽不可置信地惊讶地望着她道:“你让我穿过季的衣服?”

乔倚夏这才想起来她面对的人是路西绽,不是什么路人甲乙丙,乔倚夏只得温柔地说道:“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不想帮你洗衣服,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陈述我的观点。”路西绽说道,“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如果你觉得有困难,我的衣服我可以自己洗。”

乔倚夏想也没想便开口问道:“你会洗衣服?”

“难道离了保姆我就不能活么?”路西绽抬高了双眸,长长的睫毛像孔雀的羽毛一样骄傲的忽闪着,“我没有那么娇气。”并非所有生活条件优越的人都有富贵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她请保姆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的娇气,更不是想彰显自己的身份有多么高贵,而是繁忙的工作让她极少有时间做体力活。

乔倚夏看着几乎无所不能的路西绽感叹道:“果然,真正有条件娇气的,往往却都不怎么娇气。”乔倚夏也见过许多从小被家里人娇惯到大,十八九岁还要妈妈帮忙盛饭洗衣服的,但那种女孩自立能力极差,往往成不了太大的气候。

路西绽却冷笑了一声:“乔警官又在想当然了。”

“路教授家境殷实,样貌美丽,人又聪明,应该是家里人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却难得的不娇气。”此番言论,的的确确是乔倚夏的真心话。

而路西绽却明显并不赞成:“如果家境殷实就有娇气的条件,那么我自然也该以同样的话来称赞乔警官了。乔警官家境同样富裕,不也算得上是不娇气么?”

☆、第29章好久不见

路西绽话虽表面听着是在影射乔倚夏的家境,而细心如乔倚夏,凭借着天生敏锐的洞察力,自然不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含义。原来路西绽对于自己没有穿她为自己准备的衣服略有不满,且终于在此刻浅浅的表现了出来。想来乔倚夏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毕竟路西绽是一番好意,自己就算不领情也该知会她一声才说得过去。

不过衣服换都已经换了,若是现在再解释,反倒显得多余。

乔倚夏没有接话,一方面她晓得路西绽此刻正处于微愠中,另一方面她又不愿过多提及自己的家庭。

她安静地收拾东西的样子认真而美丽,看她不说话,路西绽自然不会勉强,原本她对别人的隐私也没有过多兴趣。

“路教授。”听她唤自己,路西绽停住脚步,站在楼梯上侧头看着她,“我等会想去疗养院一趟。”

其实从早上接到那个电话起,乔倚夏就很想见陈念微一面,虽然自己做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给她一个充满力量的拥抱,让她知道不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对抗这个充满荆棘的未来。但那时碍于要陪路西绽去北郊,下午又担心路西绽着急洗澡,就这样被耽搁了。乔倚夏的休息时间很有限,错过了今日,日后怕是很难能特意去看陈念微。

“我跟你一起。”

乔倚夏点点头,不再赘言,她上楼,她走向厨房,自然而平淡。

换好衣服,整理好头发下楼之后,路西绽已经站在楼梯口等着自己了,乔倚夏看了看她手中精致的银色手提包,里面像是装着许多东西一样,被撑得满当当的。路西绽见她下来了,随即将手提包递给她:“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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